李景元道:“我所患非尋常之病,實為中毒所致,等到察覺的時候為時已晚。”

“中毒?可抓住投毒之人?”李景驍聞言,驚詫萬分!

“那人見事情敗露,已自縊身亡,我也細查了許久,這髒事做的隱秘,竟是線索難覓。”李景元語聲徐緩,透著無奈。

“唉……也怪我竟沒有想到他們如此急切就對太子殿下下了手。”徐慶道。

“此事何人所為,豈非顯而易見?那蛇蠍一心只為老四謀權鋪路,欲將其作為牽線傀儡,攥在手裡,操控朝堂!”

李景驍捏著拳頭怒道,他並不惱今日朝廷內亂糟糟的一團,他的憤怒僅僅是心疼大哥。

李景元倒是看開了一般,緩緩說道:

“我心中雖有不甘、遺憾,但事已至此,唯有竭盡所能,將大梁引回正途。”

“咳咳…”

“閣老既是我的恩師又是內閣首輔,實有經天緯地之才。奈何我困而不學,閣老這些年著實受累了些。”

“太子殿下言重了!當年魏家助聖上登基,加之聖上性行溫厚,受太后掣肘,如今處境維艱。”

徐慶又說道:“眼下晉王殿下就藩已定,萬幸的是你封地在晉地雍西,與燕都相離不是很遠。”

“藩王無召不得回燕都。唉……”李景驍嘆道。

徐慶道:“晉王殿下,雖說如此,您就藩之後,便可總攬雍西一省之軍政、財賦、擴編衛所。加上燕都您的一萬親衛。屆時您便不必再如現今這般,受制於燕都城中。”

“如今司禮監掌印胡之升身兼東廠提督之職,又掌著票擬批紅大權,六部之內,任其安插親信,權勢滔天,朝中官員竟有諛媚之徒,私下裡稱他為‘九千歲’!大小事務,乃至上達天聽的,卻要等那閹黨決斷。”徐慶嘆道.

“閣老而今是要我做什麼嗎?”李景驍問道。

徐慶聽聞此言,遂望向太子,見太子微微頷首,便道:

“非是老臣欲殿下何為,而是晉王殿下既為大梁藩王,便當負起‘上衛國家,下安黎民’之責。”

徐慶此言,本無不妥,若換個旁人,或許還深感受用。

又或許他的言辭稍作更改,李景驍也就聽了,做了。

然而,這話在他耳裡就是在責備他這些年的紈絝放浪,責他理應擔起這匡扶大梁的職責,言語中還透著不可推卸之意。

這話,李景驍偏偏就不愛聽。

他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語帶譏諷道:“十三年前沈府血案,那些滿口大義的朝臣明知此案有疑,可曾擔起‘衛國安民’之責?如今江家屠府竟又是當年一般,朝中百官,竟無一人深究,究竟是何人在朝中翻雲覆雨。”

李景驍強抑著心中積壓了十三年的孤獨與憤恨。

他也曾試圖查探此案,然而朝中權臣,無一人敢言。

如今卻以親王之責的大義,要他擔起這已腐敗至極的朝堂,卻不料他早已視這人人垂涎的親王之位,如衣履一般,可隨時棄之。

“呵呵……職責?你們太看得起我了,如今大梁朝堂如同朽木,大廈傾了,倒了,於我都沒有關係!昔日那個胸懷壯志的少年郎,經年累月,早已將世事看淡了。”李景驍沉聲道。

“老七!你是親王之尊,怎麼可以說出這般輕率的話?”李景元聞言,氣急敗壞地斥責道。

“親王?這身份不過保我衣食豐足,得以放縱自我,當個痞子橫行街市,除此之外,還能有何用處?我欲護之人無力護之,欲除之惡無法除之。實不相瞞,無需以‘衛國安民’的責任加諸於我!這帽子太高,我戴不起!誰他孃的願做這親王來做就是!”

李景驍心中那根刺扎得太深。

如今被徐慶一句“親王職責”挑了尖,又刺了出來。

他痛楚之下,怒火中燒,難以自抑。

徐慶也不惱,他抬抬手示意太子李景元不要再說。

他接著說道:“或許晉王殿下您覺得老臣之言不入耳,然老臣所言,實無差錯。只是老臣疏忽了,疏忽了您心中所藏之痛,那痛時時刻刻擾著您,令您難以忘懷十三年前那場宮中的變故。”

徐慶這話說得對。

李景驍默然不語,他心中之刺,這些年來,無人願替他拔除,也或是無人敢替他拔除。

徐慶續而言道:“提及往事,說來你外祖父沈策,也與我有同窗之誼。當年西川各地瘟疫四起,朝廷開倉賑災,未料竟引出沈策盜賣糧餉一案。當時聖上尚為親王,關於你外祖父的案子,先皇並未遷怒到你的母親,而你母親卻自絕於王府之中,且未留隻言片語,這也是我覺得蹊蹺之處。”

“母親並非自願赴死自戕,她曾說她撞破了一件令她無法再活下去的秘密。她是被人逼死的!”

李景驍即便面沉如水,亦難掩其悲傷之情。

回憶起那日情景,母親沈星河自宮中返回王府,便呆坐不語,淚流不止。

李景驍當年僅十二歲,尚不知那是母親最後一次將他擁入懷中。

“驍兒,娘性格剛烈,未得你父王之寵,連累你也難蒙父王喜愛。你祖父遭罪,娘無能為力,如今只留得我們母子二人,孤苦無依。

你日後將有何人照拂?娘也沒什麼能夠留給你的,唯有這‘月魄’一劍,望它能為你護身,保你平安。”

沈星河言畢,便將桌上之“月魄”劍拿起,輕輕放在李景驍懷中。

此劍雙面,各刻有小篆“月魄”“星河”的小字。

“星河”二字, 就是沈星河的名字。

她以袖拭去面頰的淚痕,哄了李景驍出了屋子。

又起身召來陪嫁丫鬟佩娟,密語數句。

而後佩娟失蹤,傳聞被牙商賣到了西川,再後來又嫁給了錦州衛的一個小旗。

幾年後,李景驍再尋到她時,彼時她已病入膏肓。

流著淚便將沈星河臨終之言,盡數細說給了李景驍。

當日,沈星河除囑咐佩娟日後須更加細心照拂公子,提及天寒需添衣,天熱莫貪涼等日常關照之言。

“母親對她只說自已當日進宮撞破了一樁天大的秘密,知曉之後,便無法存活。她咬死都不肯說出到底是何事,想必是怕拖累到我。”

李景驍垂眸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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