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直接喊你老道士?不用喊師父?”
景啟滿臉狐疑地看著旁邊,另一個太極圖上坐著的老道士。
“喊啥師父啊,我們沒這麼多胡裡花哨的,道爺我一樣是喊了那人幾十年的老頭。反正你就記住一點,我們這一道,最重要的就是認心和從心,不要給自已加太多包袱,在外面也一樣。”
老道士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且打坐的姿勢也鬆鬆垮垮的,沒有一點得道高人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可以想做啥做啥嗎?那犯了事也可以找你?!你可以罩著!?”
景啟略帶興奮地問道。
“咳咳,我們望心道可是道盟的中流砥柱,道爺我也是很有分量的!你要是犯了事,”
老道士停頓了一下,側眼看了看這個滿眼期翼的臭小子,
“那就自已捱打吧!當初道爺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你自已掂量掂量。”
景啟頓時怔住了,
啥玩意?
不應該是說自已如何強大,如何護犢子嗎?
讓自已捱打是啥情況?
老道士看著旁邊這個臭小子生無可戀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這可不是道爺我實力不濟,我們祖師定下的規矩就是這樣,從心和瞎搞是兩碼事,原則上我們要從心,但是具體行事上,還是要滑溜一點噠,臭小子,懂了沒?這可是一門大學問,後面道爺我會慢慢教你的。”
“滑溜一點是啥意思?”
“咳咳,就是,那個,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就是讓你自已注意挑軟柿子捏,太硬的就算了,我們的戰鬥方式和其他道門有點不一樣,不太講究正面的打打殺殺,講究,就那個,你懂吧?”
“哪個啊?”景啟越聽感覺越不對勁,咋感覺他們這一支的形象崩塌了捏?
老道士看出了景啟的些許喪氣,又是狠狠一個腦瓜崩子過去,敲的景啟是抱著頭哇哇亂叫,然後開始恨鐵不成鋼的說:
“你別和道爺我在這裡裝啊,還哪個!就是讓你自已機靈點,只要能打贏,管他用什麼招式,我們這一道講究的就是不拘小節,為此道爺我可是讓很多道友聞風喪膽啊,哈哈哈!”
景啟更是驚呆了!
這老道士咋越相處感覺越不對勁呢?甚至感覺有點那個,雖然這樣想很不好,但是這給他的感覺越來越不正經了。
當初第一次見面的那個仙風道骨的道長去哪裡了啊?!
有點欲哭無淚,感覺上了賊船,自已以後不會也變成這樣吧?
哎呀我擦!
景啟摸著自已頭上新多出來的大包,感覺自已遲早成大頭娃娃。
“你小子,肯定在想道爺我的壞話!當道爺我看不出嗎!”
老道士直接毫無正形的對景啟吐起吐沫星子來,讓景啟更加哭笑不得。
難怪他們這一道從來不喊師父,這都啥跟啥啊,這老不正經的,要是真喊師父也太怪了。
雖然一直表現的很不滿,但是景啟心中還是感覺挺舒心的。
當然不是有那個什麼怪癖啊!
純粹是這種相處模式,景啟一輩子沒遇到過,哪怕是跟原來玩得好的室友也沒有這樣過,完全無拘無束,兩個人想說啥就說啥,沒有顧慮,有點像那個什麼來著,對,
忘年交!
或許是感受到了景啟的一點變化,老道士正了正姿勢,一本正經的開始說:
“雖然說吧,我們這一道捱打要自已扛著,但是要是誰敢對道爺的人下死手,道爺我絕對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絕望!嘿嘿嘿!”
景啟看著老道士突然有點黑化的樣子,感覺有點懵,這個意思是?
老道士看著景啟的表情,滿意的摸了摸自已的白鬍子,
“捱打讓你自已扛著,這不是說道爺我不能幫你報仇,只是這種情況下,容易讓你的心道發生改變,當初那個老頭也是,只在道爺我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才出手,其他的時候,道爺我也沒少捱揍啊,唉!”
說到這裡,老道士又有點感慨起來,好像是想到一點什麼,過一會繼續說道:
“捱揍不是壞事的,多挨點打,變強就更快了,臭小子你想想,你要是被人打了,只能靠自已,這不得努力修煉,然後想盡辦法報復回去,然後還能學會怎麼樣才能少挨一點打,這些具體細節都是道爺我教不了你的啊,要你自已體會!”
“所以說老道士你當初捱了多少打?”
景啟有點感興趣的問道。
“那個,咳咳,你以後就知道了。
另外,也不和你藏著掖著,道爺我啊,上山前是個小乞丐,
被遺棄,吃百家飯長大的那種,現在你肯定不太清楚,原來那個年代可是很多啊。
在上山前,道爺我就懂了,啥事只能靠自已,其他人都靠不住,而且只要能打贏,
管他用什麼下三濫的方法!
道爺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哈哈哈!
直到,直到那個老頭帶我上了山,然後,然後他走了,給我留下了這座道觀。”
說到這裡,老道士的神情也不可避免的有點落寞,景啟看著原來精神抖擻的老道士,突然這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一點什麼,真的很想說一點什麼的。
“你小子,道爺知道你在想啥!想個屁!現在道爺想幹啥就能幹啥,舒服的很!
總之,臭小子,你記住了,你在做事前先想想,自已會不會捱打,要是覺得值得,那就做!生死你不用擔心,道爺我還活著一天,就能給你護道一天!而且道爺我的實力,那可是不得了,放心吧,哈哈哈!”
老道士說到這裡,一手撫著自已的鬍鬚,一手用力拍著景啟的肩膀。
聽到這裡,景啟眼眶越發有點溼潤了,這種感覺,除了生養他的父母,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感受過。
他和老道士並沒有多久的接觸,但是老道士這份真摯的、願意用自已的命為他護道的心意,深切地傳到了景啟的心裡,這個世界上,
好像也有人開始在乎自已的孤獨了啊。
“我知道了,多謝了,老道士......”
景啟還是沒忍住,對著旁邊的老道士說出了這句話。
“你小子,別搞這些花裡胡哨的啊,你現在謝我,過段時間看看你還能笑的出來嗎!這山上,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舒坦!嘿嘿嘿!”
老道士裝作不在意景啟的話繼續說著,然後在說到“舒坦”兩個字的時候,好像想起來了什麼,陰惻惻的對景啟笑了一下,那模樣,屬實帶一點猥瑣的氣質。
景啟好像預感到了什麼,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不至於吧,那個,昨天我還睡得挺香的,而且感覺山上待著挺舒服的。”
“你小子,那還不是有我給你,咳咳,那個,有我給你的清心香,那可是好東西,現在剩下的也不多了,
說到這裡,你小子記住了,以後每個月要做80根清心香啊,這是規矩!這個清心香的製作方法在這裡,用處也在裡面,你自已拿著看吧。”
老道士從衣袖裡甩給景啟一本古樸的冊子,上面寫著《藥經注》。
“這裡面還有一些藥草方面的常識,以及一些常用小物件的製作方法,你有時間也可以學學,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老道士,這書上的字怎麼.......”
景啟看著書上歪歪扭扭的毛筆字,有點懵逼,正要詢問,卻被老道士直接打斷,
“字咋了,你敢說道爺的字難看?這不是能看清嗎!”
聽到這話,一絲冷汗從景啟側額溢位,連忙說道:
“不難看,不難看,小子只是想說,
這個字寫的飄逸非凡!
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才能寫出!
屬實是一份瑰寶啊!”
景啟頭上幾個大包隱隱作痛,看著老道士伸出來的手重新回去摸了摸自已的鬍鬚,這才放下心來。
“哈哈哈,你小子,有眼光!那老頭還說我的字像蛇抽水一樣,讓我練了好幾個月,可難受死我了,這不是還行嗎!哈哈哈!”
景啟臉上表示贊同字寫的不錯,
但在內心裡,對老道士的引路人豎起了大拇指,確實沒看錯啊,
這字,就是像蛇抽水寫的啊!
咋不讓這老道士多練練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