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方城乃南來北往的必經之路,又是行走東西的歇腳之處,常納四方客商,融合各地風情,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走在四方城的大街上,各種商隊絡繹不絕,街邊小販更是擠滿了全城。林風一行人只能跟著人流慢慢往前走著,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彷彿芸芸眾生,隨波逐流,不知何往。

林風總算離開人流,將暗影衛帶到街角暗巷,此處無人,正好商量。

“我們需要找個安頓之所,城中客棧恐怕很難同時容下我們這麼多人。”林風眉頭一皺:“你們且在此處歇著,我去去就回。”

“我隨主人一起去。”秦紅葉主動請纓。

“不必,你也在此休息,等我回來。”說罷,林風轉身又擠進人群,很快便淹沒在人來人往中。

卻說那林雲,在城門口消失後,此刻正沿著街後小巷茫然走著,沒了猛烈的日光照射,林雲感覺舒服多了,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大宅子的後門。

這宅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但是卻不破舊,想來應是宅中人日常時時清掃修葺,宅子的後門緊閉,林雲走過門口,心頭莫名感覺異樣,這偌大的一座宅子,大白天的怎麼如此安靜,靠近門口細聽,竟聽不到任何聲響,只有遠遠傳來大街上的嘈雜人聲。

林雲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往宅中打入一粒白色棋子,一道白光閃過,靈識法陣快速鋪開,將整個宅子完完全全覆蓋住,宅中的一切動靜此刻都在林雲腦海中顯現。

“哦,竟有此事。”林雲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說著林雲身形一動,穿過門縫進到宅中,只見宅子裡遍地都是人血,桌上、牆上、樑上、也濺滿了人血。

“這血竟濺得到處都是,還濺得這麼高,看來是昨夜剛經歷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打鬥啊。”林雲喃喃自語到,“可為何宅子裡沒有探查到任何屍體,莫非是什麼吃人的怪物,竟吃得如此乾乾淨淨,連根骨頭都沒剩下。”

正疑惑時,林雲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味道令他發現原來自已早已經飢腸轆轆,是美味的亡靈,在院子的中間有個水井,而那亡靈的味道便是從井裡飄出來。

林雲一抬手,一道詭異之力閃過,將水井牢牢圍住,很快井中便傳來淒厲的哀嚎聲,聽起來好像不止一個亡靈。

“都出來吧。”林雲的聲音裡竟夾著罕見的殺氣。

於是,一個個亡靈從井中竄出來,卻被日光照得痛苦萬分,紛紛躲到屋內,林雲也順勢走進屋內,擋在門口,眾亡靈乖乖跪在林雲面前,伏地求饒,粗粗一看,竟有數十人,想來這一大家子的亡靈都在此處了。

“哪個可以說清昨夜發生何事?”

地上跪著的亡靈們互相看來看去,一個女子起身向林雲走近,小心說到:“小女子......”

“好吧,那就你了。”不等女子說完,林雲便一抬頭,將跪在地上的亡靈一併吸入體內,亡靈們甚至都來不及發出淒厲的哀嚎聲,便已成了林雲的腹中之物。

女子見狀,嚇得癱軟在地,不知所措。

“說吧,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林雲望著趴在地上的女子,冷冷問到。

女子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只得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眼前的林雲,林雲聽罷,也不多說,只將宅中法陣收起,卻把這亡靈女子困於陣中,收於白子內,轉身便出了宅子。

晌午將至,日頭更盛,林雲潛入一處城角庫房,趁四下無人,隱在暗處,待日落之後便去尋林風他們。

再看那暗巷中,見林風外出許久未歸,秦紅葉心中有些許焦急,可人海茫茫又不知往何處去尋,只是這樣乾等著也不是個事,不如做點什麼替主人分憂。

站在巷口看了一會,秦紅葉心中便有了主意,讓暗影衛在此處繼續等候主人,自已卻推開人群跑到了對面街口。

街口擺了一個包子攤,兩個大籠屜裡騰騰蒸著香噴噴的包子,聞著味就讓人食慾大開,秦紅葉立於攤前,盯著裝滿包子的大籠屜,肚子裡止不住咕咕地叫喚。

主人回來一定肚子餓了,這些包子正好充飢。秦紅葉心裡想著,卻發現自已並沒有銀兩,更沒有外界使用的錢幣,這可如何是好。

“怎麼,想吃包子?”賣包子的小販見秦紅葉在這呆呆站了許久,便打量了一番,看這衣著像是遠方來的,心想這女娃恐怕是餓壞了,又沒了盤纏,卻不好意思開口,便心生善意,開啟籠屜取了兩個包子遞了過來,“拿著吃吧,不要錢,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這小販可真是個善良的人,秦紅葉連連致謝,接過兩個包子卻不曾離開。

“姑娘,可還有難處?”小販一臉疑惑。

秦紅葉彎腰向小販行了個禮,小販更加困惑了,趕忙攔住說:”姑娘這是何意,區區兩個包子,何至於如此大禮,趁熱快些吃吧。”

“兩個包子...可能不夠...”秦紅葉支支吾吾地看著小販,自知不該如此無禮。

“啊,你這姑娘,這...也罷,這樣應該夠了吧。”小販又取了兩個包子塞給秦紅葉,此時臉上卻已有些不悅了。

秦紅葉捧著四個包子,回頭看了一眼巷子中的暗影衛,那孟雲也正直直地盯著這邊,那眼神簡直就像是餓了好幾天的饑民。

“我還有三十五個朋友,已經一天沒吃飯了。”秦紅葉眼巴巴地看著小販。

“啊!!...”小販顯然是被嚇到了,“姑娘啊,我不是開善堂的員外郎,我只是個賣包子的小販,我家中還有妻兒要養活,我實在不能再給了啊,要不,要不你換一家,啊?”

秦紅葉自知無理,實在不好再糾纏小販,便點頭致歉,捧著四個包子返回巷中。小販在後面一臉驚恐,頻頻搖頭,這世道竟至於如此了嗎?

見秦紅葉只帶了四個包子回來,暗影衛們個個低著頭,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你們拿去分吧。”秦紅葉將三個包子塞給了暗影衛,大家盯著這區區三個包子,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放心吧,再忍耐一會,主人回來自有辦法。”秦紅葉明白此時難處,便只好先安撫大家,一切只能看林風回來後作何打算。

眾人也不好再計較,便各自掰了一小塊包子,放在口中,卻禁不起咀嚼,只能嚐嚐味道,聊勝於無。

秦紅葉則將剩下的一個包子塞進懷中,生怕它涼了。

待晌午時分,林風終於返回到巷中,秦紅葉緊忙將包子從懷中取出,遞給林風:“主人奔波許久,定是餓了,包子還溫著,趕緊吃吧。”

林風看著眼前的包子,又看了一眼眾暗影衛,只見暗影衛們也齊齊看向他,以及他手裡的包子。

“你們吃了嗎?”林風問到。

“主人放心,我們都吃過了。”暗影衛一齊答道。

“你定是沒吃,嘴邊都沒半點油水。”林風說著將包子掰了一半給秦紅葉。

“主人...我...”秦紅葉正要說些什麼,卻被林風打住:“不必如此,趕緊吃吧,一會我們就出發。”

秦紅葉聽罷,心中又是一陣歡喜,莫名地覺得臉頰發燙,捧起林風遞來的半個包子,小口吃了起來。

“主人說一會就要出發,不知去往何處。”孟雲此時上前問到。

林風見大家都已準備就緒,便說到:“隨我來吧。”

於是,林風又帶著一隊黑衣人開始穿街過巷,終於在一個人稍少些的街口停了下來。

“前面那座宅子看到沒有?”眾人順著林風的視線朝前方看去。

在街的一側,有一座宅子,看起來氣勢恢宏,門上高高掛著鎏金的牌匾,“長髮其祥”四個字閃著金光,想來應是四方城中的巨賈。

“我們這樣搶人宅子...不太好吧?”秦紅葉似乎有點為難。

“誰說要搶宅子了。”林風不緊不慢地說到:“我剛才四周檢視過,宅中無人,其中房間甚多,正好容我們借宿一晚,休整妥當之後便離開。”

“可要是宅子主人回來了怎麼辦?”孟雲突然問到,這是個大問題,真要碰上宅子主人了,那可真就解釋不清楚了。

“這宅子的主人,應該回不來了。”林風冷冷說到。

眾人一驚,秦紅葉趕忙問到:“主人...可是...?”

“嗯?不是我殺的。”林風趕緊澄清到,“我方才在門外便聞到很濃的血腥味,便悄悄攀上牆頭,院子裡滿是血腥,雖未見屍首,卻也看得出來這宅子應當是被滅門了。”

“那我們此時進去,萬一被人發現,怕不會以為是我們乾的吧?”孟雲有一些擔憂。

“你個大塊頭,此時卻這般膽小,這四方城雖大,可哪裡容得下我等這許多人,眼下既然無處可去,為何不在此處將就一晚,便是被人發現,我等人多,又有何懼?”林風將孟雲數落一番,孟雲也不再扭捏,自告奮勇地要去破門而入。

林風急急搖頭,秦紅葉見狀趕緊叫住孟雲,一切聽主人安排。

“前門人多,我們從後門進入。”眾人跟著林風從旁邊小巷子繞到宅子後門,後門仍然緊閉,此時秦紅葉喚出一名暗影衛前去開門。

“他叫陳不苟,我們都叫他阿狗,最善奇技。”秦紅葉向林風介紹眼前正在開門的暗影衛。

話剛說完,門便已開啟,眾人便魚貫而入,卻見眼前滿是血汙,阿狗趕忙將門又關起上鎖,生怕其他外人貿然闖入。

“宅中總有些乾淨地,大家各自尋來休息即可。”林風說罷將秦紅葉叫到一邊,“秦姑娘,這暗影衛便由你安排歇下,我再去街上看看,找人打聽一下荒北路程,明日我們便離開此處。”

秦紅葉看了看這血淋林的宅子,心中似有所想,卻也不多說,只是關切地跟林風說到:“主人外出,可要當心,此處可不比夜城,魚龍混雜......”

“我可不是自小在夜城長大的,外面的世界我是見識過的,放心,你顧好大家就行,我入夜前必定回來。”林風說完就翻身離去。

秦紅葉眼見林風翻牆出去,就把阿狗叫到身旁:“入夜前將門鎖開啟,在門旁等候主人歸來。”

阿狗看了一眼上鎖的後門,點頭應下。

四方城人來人往,這天底下四面八方的訊息很快就會被人帶到這裡,不到一日便在城中傳開,白雲樓便是這四方城中訊息彙集的好地方,林風此前尋找住處的時候便發現了這個好地方。

白雲樓從外面看起來有三四層樓的樣子,門前車馬絡繹不絕,商賈名流、宗門弟子、方士遊俠,各色人等都在這白雲樓內豪飲高歌,暢聊天下見聞,恣意灑脫,好不快活。

林風進了樓內,在靠近樓梯的拐角處,找了一張桌子坐下,小二很快便過來招呼,一邊往碗中倒著茶水,一邊滿臉堆笑地詢問林風可要吃些什麼,喝些什麼,並把白雲樓的一應吃喝馬利地介紹個遍。

林風倒也不含糊,端起茶碗喝了小口,緩緩說到:“隨便炒個小菜,若有新釀的好酒,也一併上來。”

“好嘞,您稍等。”小二轉身離去,臉上還是討喜的笑容,心中卻暗暗嘀咕,這傢伙可真奇怪,別人都要陳年佳釀,頭一次見要喝新酒的,但在這四方城中,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倒也見怪不怪了。

林風看了一眼樓上樓下,這些人衣著、口音各不相同,必是來自天下各地,此時卻在此處同桌而坐,推杯換盞,交談甚歡,當真是熱鬧之極。

林風想從這些人中找些善談的,好去借機打聽荒北之事,卻見牆角一張小桌子,坐著一個奇奇怪怪的傢伙,一身墨綠色衣服,看起來十分精緻,卻不曾束髮,披頭散髮地獨自飲酒,桌上只放了一碟花生米,也無其他小菜,周遭的人似乎都離他遠遠的,連店小二都不曾過去招呼,也不知何故。

“客官,您的小菜,還有您的酒,您先用著,有事隨時吩咐。”小二見林風正望向牆角那個怪人,便有心提醒到:“客官不必管他,此人常年如此,就獨自飲酒也不與人說話,別的倒沒什麼,只是不要靠他太近。”

“不要靠近?這是為何?”

“嗨,臭唄,這傢伙身上一股惡臭,卻只在靠近時才聞到些許,離得稍遠些卻又聞不到一丁點臭味,咱這四方城啊,真是什麼樣的怪人都有。”小二說著給林風斟了滿滿一杯酒,“客官,這是咱家新釀米酒,您先喝著,若不合口味,小的給您換了便是。”

“好,你先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好嘞,您慢用。”店小二往身後退了幾步,趕忙跑去招呼其他客人。

林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新釀的酒甚是辛辣,雖然透著稻米的香味,卻始終比不得夜城的梨花釀,少了幾分陰冷之氣,也少了花開時的那分美好,想來此時夜城山林中的梨花也要謝了吧,真是太可惜了,自已酒葫蘆裡的梨花釀也所剩無幾了,可要省著點喝,往日可再難喝到夜城的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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