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既是在京城,或許你見過也說不一定。”

他又細細問了玄八,進京之後,入的哪個坊,去的什麼位置。

奈何道一沒走遍京城,坊間並不完全熟悉。

所以,她只有說一個大概。

王玄之根據她說的周圍的環境,判斷出一個大概位置。

具體的,還要等回京再詳查。

不是沒想過讓楊淵源去,一是對方如今是大理寺卿,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二是玄八是有一身修為的妖怪,對方都能察覺,可見,此人不簡單。

貿然讓楊淵源的人上門,不止打草驚蛇,還會枉送無辜者的性命。道一搖頭,“不對,我見過的人,一定能想起來。”

王玄之:“或許是這人易容了?”

道一搖頭,“我瞧著不太像,呃,到底應該怎麼說呢”

她一時卡住,不知該如何形容。

恰在此時,謝靈均被幾人推出來。

謝靈均一個趔趄,站在她面前,“阿姐,這龜肉有什麼作用?”

道一‘嘿嘿’的笑起來,就是不告訴他,龜肉的作用。

反倒是藉機訓斥了他幾句,“平日叫你好好讀書,你偏不信,連個龜的名堂都說不出來,你好好想一想,待回京後,你那疏鬆得如同水草的課業,該如何處置吧。”

“”

謝靈均的頭皮一緊,但他還是想玩兒。

難得出來遊歷一回,且他相信,如他們這般,一路所行,皆遇妖怪的遊學,有幾人遇上,還能全身而退的?

所以,不趁著機會,多見識一番,寫什麼課業呀,對吧?

更何況,他又不是不瞭解,龜肉的作用。

這不是被三個好友‘出賣’,被逼過來打探她的心情麼。

謝靈均直接忽略課業這個話題,問起他真正感興趣的來,“阿姐,你將肉收起來,不會壞嗎?而且這肉放久了,再吃也不如今日鮮美呀。”

道一徑直翻個白眼,“你是半點沒看到,我貼的那張符呀。此符名為‘禁止’,但凡被此符貼上,或是在此符的範圍內的,一切事物,都是禁止的。”

‘禁止符’還是從豪彘刺,能讓人麻痺一刻鐘,得來的靈感。

謝靈均恍然,“所以,這龜肉運到京城,和今日的口感,是一樣的?”

道一:“那是自然。”

她招招手,“你過來。”

謝靈均附耳過去,就聽她道:“回京之後,你替我找一些買家,將這肉賣出去,回頭你我二八分成。”

“二分?”謝靈均眼前一亮,“阿姐,我八”在道一的眼神下,默默的改口,“阿姐,你八我二,回頭保證給你找客源”

耳力大好的王玄之,聽了全過程,他就

他想告訴兩人,只要說出龜肉的來源,其用途無須言明,自會有人出高價採買。

不缺錢的人家,只缺如旋龜內,這些稀罕的物什。

如先前的耳鼠,由聖人賜給臣子,有一部分人,可是嚐到‘鮮’和‘甜頭’的。

就等著道一出‘新貨’。

可是,看著高興的姐弟,王玄之還是沒忍心,打擾這份美好。

道一兩人‘分好贓’,便各忙碌了。

謝靈均回到小夥伴群中,忙著做飯的林二白除外。

紫芝和齊安,止不住的看他。

實在是這人,扎眼得很。

像遍野開滿的鮮花,怒放著它們的生命;又像鍋中沸騰的開水,‘咕嚕咕嚕’開個不停。

“不就得她兩句話,有這麼開心?”齊安撇撇小嘴。他看道一還是冷著臉的,也沒瞧出來,她給謝靈均什麼好話,能把人開心成一個兩百斤的傻子?

兩百斤紫芝不認同,但傻子,她認為還是很像的。

謝靈均將這一切,都歸咎為,嫉妒。

他能不高興嗎?

家中管得嚴,眼看著,就多出一筆意外之財來。

到那時,他就挺直腰板去天工閣,帶走那一塊,早早便相中的玉石,待他成年以後,做自己的私印小章。

哼!誰也不知道的那種。

道一瞧著眉飛色舞的謝靈均,一時間思緒有些飄遠

她最先想到的,便是阿姐。

渾渾噩噩十餘載,如今,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樣,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肆意的活著。

一切都要歸功於,一對疼愛他們的父母。

想到謝瑨和秦雲。

道一難免想到,當初認她回家有憑證。

見過阿姐的都說,阿孃年輕時就是那個模樣。

阿弟則是各佔一半。

她穿回當初下山那套,活脫脫的年輕謝瑨

等等!

道一猛然回神,“安道,我想起在哪見過那人了。”

王玄之正好接到,海東青送來的信,正要取下,聽見道一的話,迅速將信取下。

海東青老實的跑去錢小羊身邊,後者抱著它,便開始新一輪的投餵。

王玄之收信的同時,問道一:“在哪裡見過?”

道一興奮異常,“我想我找到,小天干的生父了。”

她道:“之前在羊娘子的執念中,我見到的是年輕的周紀月,今日在玄八的執念中,我瞧見的是中年的他,所以才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而且,如今的他與羊天干,仔細瞧,還能看出相似之處來。”

雖是如此說,道一總感覺,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道一將這怪異感,暫時壓下,反倒說起另一件事來。

她道:“其實玄八的執念如此深重,皆因母旋龜的愛,它知曉孩子犯下大錯,想盡量的去彌補,所以,它將玄八的過往,一日日刻畫在心底。”

“它想在將來的某一日,說出這些事,保全孩子一命。”

可惜,玄八不爭氣。

道一摸摸包裡的妖晶,不爭氣有不爭氣的好啊。

對此,王玄之也無話可說。

情感一事,向來不足為外人道哉。

如羊天干生父,做出來的就不是人事。

說起羊天干,王玄之提出另一事來,“待過日暮碼頭,我們還要接小天干。”

又接道:“根據你看到的分析,他的生父,極有可能就藏在宣義坊,屆時,待我們回京,便能知曉其中真相,正好海東青送信過來,可去信,讓楊世伯的人,留個心眼便是。”

道一也點點頭,此人如此危險,還是不要讓普通人近身去查。

“啾啾!”海東青吃飽喝足,舒服的叫喚了兩聲。

道一忙問王玄之,“楊家世伯又送什麼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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