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毛在那屋子裡,就是不開門。

他不想見他的爸爸老朱。

他咆哮著,都給我離開!我煩死了!

我們擔心,如果繼續喊他開門,怕他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老朱嘆口氣,聲音沙啞,無可奈何的說,這孩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他不想見我,就不見吧。咱們還是走吧。

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到底有多麼深啊!

此時,老朱的情緒真是低落到了冰點。

陳局長打電話,讓他回三姑山生產基地,有要事商量。

老朱一臉頹廢地說,你自已看著辦吧。

在我看來,只有兒子朱小毛,才是老朱心中的唯一,什麼事業,什麼金錢,還有老婆張萍,這些人和事,在老朱的心裡似乎無足輕重。

我們陪著老朱,一起離開了朱小毛居住的房間。

來到樓下,老朱抬起了頭,久久地望著朱小毛的房間視窗,淚水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他心中的悲涼和痛苦,無以言表。

劉霞低聲勸慰老朱,你不要太難過了。孩子朱小毛的心結,我來給他慢慢開啟。總有云開霧散的那一天。

朱小毛到底因為什麼原因,堅決拒絕和老朱溝通交流呢。

別人問老朱,他從來不說。從朱小毛嘴裡,更是無法知道。

我撥打朱小毛的電話,他竟然把我拉黑了。

那就只有看劉霞有什麼高招了。

這天,我下山去買鐵鍋,看到了大魚頭。

他揹著一個大皮包,胳膊夾著馬紮子,一個手還拿個髒兮兮的炒勺,步履匆匆地在街道上走著。

我喊了他幾聲,他可能沒聽見。

大魚頭這個傢伙,要幹什麼呢。

我站在不遠處,看到他走了會兒,忽然停住了。

他把一塊布鋪在人行道上,從大皮包裡拿出塑膠瓶子,擺在上面,坐在了馬紮子上。

他開啟電喇叭,吆喝聲響起來,都來看,快來買,魔力清潔水,新一代魔力清潔水,5塊錢一瓶。

那個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集市上賣老鼠藥的地攤商販。

一些行人,停住了腳步,把他圍了起來。

我推著車,想過去看個究竟。

人群裡,大魚頭正拿著個汙垢不堪的破炒勺,表演著清潔水的神奇去汙能力。

他用鋼絲球來回使勁磨蹭著炒勺的油汙,嘴裡喊著,快來看,快來瞧,這樣清除老油垢,炒勺就成了破漏勺。

接下來,他把一瓶清潔水開啟,在厚厚的油垢上,滴了幾滴。

又喊起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來的好,來的巧。看這清潔水好不好,家裡用它呱呱叫。

他用一塊紙巾擦了擦,鍋底錚亮,那些老油垢頓時消失不見了。

圍觀的人們,響起一片叫好聲,紛紛掏錢購買起來。

我站在人群外面,看到一輛城管車,開了過來,就喊了一聲,城管來了!

大魚頭慌忙去收拾攤子,已經晚了。

城管要是抓流動商販,一抓一個追,很少有逃脫的漏網之魚。

大魚頭攤子上的清潔水,被這些人,一掃而光,都給清理到了城管車上,全部沒收了。

大魚頭哀求著,放過我吧,我就是掙口飯吃。可憐可憐我吧,我活的不容易啊。

一個城管怒氣衝衝問他,你來說,誰活的容易?!你說!

我過去對大魚頭說,算了,算了吧。你就少說幾句話吧。

大魚頭兩手空空的站在那裡,無可奈何地看著城管車開走了。

他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罵著髒話。罵夠了,自言自語地說,老子當村長的時候,哪裡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等他的情緒平靜了,這才扭頭髮現,我還站在他身邊。

他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說,正好路過這裡,到土雜市場買了一口鐵鍋。你怎麼擺地攤了?

大魚頭搖著頭,說,一言難盡啊。在城裡混口飯吃,難吶。

他站起來,對我說,走,找個地方,搓一頓,去去晦氣。

我說,我還得把鍋帶回去,春蘭等著做飯呢。

大魚頭來了犟勁,非讓我陪著他喝幾杯不可。

我只好和他來到了一家小酒館,要了一盤花生米,一盤青椒炒肉。兩人就這麼喝起了酒。

我們兩人,從端起第一杯酒開始,大魚頭怨婦一樣,訴說他跟著杜老闆幹,多麼的不容易。張巧舌來當銷售部經理以後,處處打壓排擠他這個副經理。

反正把他在杜老闆那裡的遭遇,一把鼻涕一把淚,叨叨個沒完沒了。

他那邊狗撕貓咬的破事,我聽得頭都疼了。

好不容易把這個酒場熬了下來,和大魚頭分手告別。

我醉醺醺回去的路上,山路顛簸,一不小心,連人帶車摔倒了。只聽啪的一聲,那口新買的鐵鍋,正巧摔到一塊大石頭上,就像一刀切開的西瓜,成了兩半了。

我腦子裡嗡地一下,手足無措,站在那裡發呆。

春蘭囑咐我,讓我下山來買鍋。現在,我捧著兩片破鐵鍋,去見春蘭,她能饒了我嗎?

還是原路返回,再買一個吧。

可是,摸了摸身上,沒有錢。

我想回去對春蘭說,她給我買鍋的錢,讓小偷偷了。

這樣說,春蘭肯定嘮嘮叨叨埋怨我。

都說井裡沒水四處淘。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我還是去找二狗吧。

二狗從商場裡出來,問我急著找他,有什麼事。

我說,家裡的鐵鍋壞了,我走得急,忘了向春蘭要錢。

二狗把錢給我的時候,嘲笑道,你這個大老爺們,花錢還伸手向媳婦討要。

我尷尬的笑笑,咱們村裡有句俗語,男人是個摟錢的耙子,女人是個裝錢的匣子。你沒聽說嗎?

借你的錢,我改天就還給你。

二狗說,不用還了。這錢我不要了。你趕緊去買鍋吧。

我重新買了鐵鍋,回去以後,春蘭說,你怎麼才回來。下山買口鐵鍋,還用這麼長的時間。看你小臉通紅,就像母雞下蛋一樣,是不是又和人家喝酒去了?

老朱打電話了,說一會兒就過來。

我頭頂著鐵鍋,和春蘭去把鍋灶支了起來。

剛忙活完,老朱就開車來了。

老朱從車裡拿出兩個鐵鍋片子,說,我在山路上撿的,你們用它做餵狗的飯食盆,特別合適。

春蘭望著那兩瓣鐵鍋,納悶起來,誰把好好的鐵鍋,摔成兩瓣幹什麼?

我一板一眼地說,咱們那裡,辦喪事的人家,都是摔老盆,專門去買個瓦盆,給摔了。百里不同俗,可能這裡的風俗,和咱們那裡不一樣,不是摔瓦盆,是摔鐵鍋。

聽了我的解釋,春蘭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老朱說,老邢啊,你什麼都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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