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棠蜷縮著身子,麻木得躺在牆角,燃燒的火焰給了他最大的寬懷。文茵不甘心就這般困在這個地方,她努力搜尋著出口。三天下來,她幾乎搜遍了整座洞穴能夠搜尋的地方,甚至御劍沿著崖壁一寸一寸搜尋出口,然而一無所獲。

她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螺旋上升到第四層的崖梯上,但是那個位置劍氣凌厲,不僅無法御劍飛躍,便是踏上崖梯,還會被劍氣主動攻擊。

文茵尚且能在劍氣下撐個半刻鐘,但幾乎每上一個階梯,劍氣的密集程度就會提升數倍。以其金丹圓滿的修為,最多能堅持走上五步階梯,便會支撐不住。

流棠便這麼靜靜看著她的身影,上面的情況他很瞭解了,理論上是可以御劍直通崖頂。但是如果洞穴中刻字之人為實的話,第四層是可以通往第三層,但是想從第三層進入第二層是不可能的。

又是一天從睡夢中醒來,流棠靠在崖壁上,看著火堆湮滅的灰燼,天空那隻巨眼淅淅瀝瀝得下起了雨來。環顧四周,忽然沒見到文茵的身影,他爬了起來,忽得感覺有些不適。

他緩緩起身,蒼白的臉龐,幹到已經褪皮的嘴唇,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他艱難走著,直到來到階梯前,便看見她靜靜在那站著,雨滴飄落,打溼了她的髮髻與臉頰。

流棠還想開口勸誡,不想文茵卻難得主動開口道。

“師弟,今天我一定要上去,如果我死了,煩請你將我埋在這裡,不用刻字也不用立碑。”

文茵話剛說完,便拔劍欺身而上,連踏五步階梯。流棠頓時覺得這漫天劍氣,頓時如同被啟用了一般,直衝文茵而去。文茵手中長劍,劍氣幻化成一隻冰鳳,喙尖爪利,將飛來的劍氣粉碎。文茵趁此機會,再踏五步,但是離那第四層,至少還有數千階梯!

“不,能去!”

流棠喊了一聲,乾澀的喉嚨讓他幾乎發不出聲音。劍勢再次增強,便是劍氣範圍都擴大了不少,遠處的房屋本年久老朽,竟是被劍氣一下毀了大半。文茵的壓力更大,長劍毫光艱難護著她,在不遠處,一道威勢巨大的劍氣正蓄積著,似乎篤定了她不能躲閃。

“快,退!那是一個劍陣,人力不可敵!”

乾澀的嘴角似乎溢位了血,滋潤了他的舌與喉,帶著一絲腥甜,他終於將嘴裡的話喊了出來。

一絲鮮血從文茵嘴角溢位,天鳳劍也傳出絲絲劍鳴聲,似乎要支撐不住了。她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過的路,又看了一眼正大喊大叫的流棠。

她聽不到一絲他的聲音,耳邊只有劍氣呼嘯之聲,但她看到了他嘴角流出的鮮血,還有那蒼白麵龐。她回過頭,目光露出決絕之色,銀牙一咬,全身靈力灌注天鳳劍,一口鮮血噴在劍身,發出只有她自已才能聽到的低喃聲。

“天鳳劍啊,你是九天神兵,你也不想沉睡在這,永不見天日吧!”

銀白的長劍發出鳳鳴,一隻巨大的天鳳緩緩顯現,祂的羽毛間隙蒙上一層猩紅之色。帶著決然的意志,衝向懸在頭頂的那柄無雙之劍。

似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流棠甚至都感知不到空氣中的劍氣存在,便是呼吸在這一瞬間似乎都順暢了許多。

他抬起頭,心頭巨顫,那柄劍氣,其中蘊含的兇戾之氣,讓人膽寒。

嗤~

巨劍直刺而下,不過一瞬,天鳳瞬間崩滅,流棠直接被滾滾而來劍氣掀飛,撞在崖壁上。喉頭一口鮮血硬生生被他嚥下,掙扎抬起頭看著天空,威勢已完全消散,恢復如初,似乎一切不變。

他掙扎著,心中有些慌亂,連滾帶爬起身,一步一步走著,尋找著,終於在階梯下看到了那道血紅的身影。那個十分普通的鐵質面具,此刻已經也碎裂開來,落在一旁。

流棠翻過她的身子,露出的俏臉多了幾道血痕。可哪怕多了幾條血痕,散開的黑髮凌亂著,他還得看得呆了一會,真是一幅完美畫作。只是如今被胡亂塗鴉了,他顫抖著伸手碰了碰臉上的傷痕,轉過頭,探了一下鼻息,微微暖流穿過指尖。他終是鬆了口氣,拿出之前未用完的九靈烏金丸,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有別,擦拭乾淨嘴角溢位的鮮血,將藥丸喂入。

一旁,天鳳劍靜靜插在石中,似有劍鳴,依稀可聞。三層藥力的九靈烏金丸並沒有立刻讓文茵甦醒過來,但也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也僅僅是拉回來而已,隨時可能一隻腳再踏進去。

流棠捨不得用來充飢的療傷丹藥三天時間陸陸續續都進了文茵嘴裡,還搭進去不少靈草。也沒有辦法考慮藥效如何了,到第四天,流棠基本一貧如洗,如果文茵不醒,打不開她的儲物袋,他恐怕也活不過一週時間了。不過上天沒讓流棠失望,文茵的傷勢總算是控制住了,沒有再惡化,不然他也沒辦法了。

第六天,流棠餓得有些恍惚了,只能喝一些雨水充飢,能吃的哪怕是草都沒有一根。他硬撐著走到主殿,將那碗中已經基本與灰塵無異的供奉丹藥,吞進了腹中。強提著一口靈力,保持清醒,他忽然想起那個石瓶,拿出後,在殿門的石坎上磕了半天,也不見其裂開,終是頭一歪,暈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淅淅瀝瀝的雨打在臉上,加上這深淵之下的寒氣,流棠被凍醒。他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回到崖下,點了一團火,火苗照著兩人慘白的臉龐,流棠靠著崖壁,沉沉睡去。

……

“喂~喂~師弟,師弟!”

迷迷糊糊的呼喊,還有冰冷臉龐傳來淡淡暖意,讓流棠緩緩甦醒。睜開眼便見文茵蹲在身前,換了一身素白衣衫,也沒有戴面具,臉上也只能依稀能看到細微的疤痕,想來基本要恢復了。

“師姐,真是好久不見。”

流棠的笑容裡露出一絲苦澀,文茵朝著他微微一笑,道:“讓你見笑了。”

有了文茵食物上的支援,流棠不過一夜便恢復了神采,只是為了救文茵,流棠能入嘴的東西,基本消耗一空了。口服靈草,於藥效而言,無異於浪費,流棠才沒捨得吃,只是現在,文茵所剩靈果也不多,只怕兩人還是要啃靈草度日。

經此一事,文茵也徹底放棄在崖梯上尋找生機,兩人不得不去正面面對那無數陰靈。幾番試探,兩人發現陰靈似乎對於兩人被困的地方,毫無興趣,甚至有些懼意。哪怕文茵將其中的陰靈惹得煞氣沖天,他們依舊不會踏入這邊一步,只是遠遠看著,嘶吼,然後轉頭離去。

或許這裡有什麼寶物,讓陰靈畏懼!

兩人想通其中關節,便展開行動,能蒐羅的東西,全部裝起來,然後一件一件丟到陰靈堆中,引起後者大為不滿。不過半天時間,兩人便將主殿加兩座側殿拆了,哪怕是供奉的玉牌,都在流棠一片歉意中,丟進了陰靈堆中。

毫無作用!

拆完主殿,其他房屋也沒留著,都被兩人拆了,就差掘地三尺了,但依舊毫無作用!陰靈依舊在外面遊蕩,在那已經堆成山的建築垃圾上。

流棠停下了腳步,坐在已經光禿禿的階梯上,看著遠處噴薄的劍氣,皺眉道。

“他們不會是怕,那個劍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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