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別了劉備,換了尋常富戶的衣服,帶著黃皓出了臨時漢中王府,悠哉的走在長安街頭。

嘴裡忍不住低唱道:

“和我在長安的街頭走一走,喔……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黃皓聽了,急忙走上前,挽住了阿斗的衣袖。

阿斗險些一個趔趄,一膀子就把黃皓甩開老遠,喝道:

“你幹什麼?挽著我做什麼?你又不是女的!”

黃皓委屈道:

“大王,你剛剛唱的,讓我和您在長安的街頭走一走,讓我挽著您的衣袖!”

“拉倒吧你!我隨便唱個歌你也照做!”

“必須的。大王說的每一句話對小的來說都是天命!赴湯蹈火也得執行!”

“還天命!那好啊,本王問你,我曾給你說過,如果在長安開蒸餾之醉了,就在他旁邊開個麵館推廣新食材!你可記得?”

黃皓點頭道:

“開了呀!”

“啊?開了?”

“對呀!店名叫做‘春風拂面’!”

“你怎麼不給我說?”

黃皓委屈道:“大王說過,低於一個金餅子的開銷,我可以自己做主,年底總彙報就成……這……這還不到年底!”

阿斗半信半疑:“你帶我去看看!”

黃皓重重點頭,帶著阿斗穿過幾個路口,行了一刻鐘時間,來到一個香味十足的小店面前,道:

“大王,這就是咱們的麵館?”

阿斗看著不到20平方的地方擠滿了顧客,問道:“為什麼整的這麼小家子氣?”

黃皓告罪道:

“咱們大漢沒有面條,最類似的吃食是索餅和水引餅,都是開水煮麵片,我怕百姓難以接受這種絲線狀的麵食,所以開了個小的,全做實驗了!”

阿斗看著擁擠的人群道:“顯然,成功了!”

黃皓咧嘴一笑:“正是,大王,你往裡面去看看吧。”

阿斗走到門口便停下腳步,往裡看了看食客,又看了看裝潢,見牆上掛著菜名,低聲讀到:

“猶抱琵琶半遮面,坐愛涼風吹醉面,玉女舒霞織天面,凌波莫惜臨妝面,白花浮光凝碗麵……”

他深深看了一眼黃皓,問道:“這些菜名……”

黃皓笑道:

“為了讓這個店面有文化底蘊,所有的菜名都是從大王詩集裡摘出來的!

而且,小的還給他們開發了用途。比如,‘沾濡多著小人面’是兒童餐,‘別後幾回思會面’是情侶餐,‘三千宮女胭脂面’是閨蜜餐,‘記得玉真初見面’是相親餐!”

阿斗抽了抽嘴角,道:

“這麼說,‘兩耳垂肩眉覆面’是給我父王吃的?‘為我轉回紅臉面’是給我二叔吃的?‘煙閣如生留黑麵’是給我三叔吃的?”

黃皓忙道不敢:“雖然很合適,但小的不敢做主!”

阿斗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食客的衣著,嘆道:“這些人,八成是為了這些詩句來的吧!”

黃皓豎起大拇指:“大王果然明察秋毫,正是如此!嘿嘿,這個點子成功了,小的準備多開幾家分店,掙了錢補貼‘諦聽’的開支。”

阿斗摸了摸他腦袋:“你這小腦瓜甚和我心!”

黃皓聞言春風拂面,正應了他頭頂上的招牌,他呲著大牙笑道:

“大王,您進去稍坐,我下面給您嚐嚐吧!”

阿斗嚴詞拒絕:“不嘗!”

黃皓立刻點頭:“好!那小的帶您去看看隔壁的蒸餾之醉!”

阿斗點頭,跟著他走了二十幾步,看著前方的蒸餾之醉之玉林酒館,聞著濃郁的酒香,信步邁入店中。

掌櫃的不認識阿斗二人,見來人穿著貴氣,親自迎了過來:“兩位客官買些什麼酒?”

“有什麼酒?”

“客官請看。”掌櫃的一指牆上,道:“小店有枕上未醒秦地酒、侍婢金罍瀉春酒、破除萬事無過酒……”

這時,店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驚呼聲。

動靜之大,竟直接打斷了掌櫃的話頭。

阿斗聞聲一皺眉,轉身去望,只見一馬如飛矢,在行人密佈的大街上毫無減速的意思,筆直地往前衝。

這時,一個匈奴婦人帶著孩子在路中間,眼見就要撞上。

馬上的人急忙勒馬,可是那馬速度太急,受到韁繩的牽扯,前蹄騰空正踹在那孩童的胸前,那孩童立刻倒地,緊接著就被馬蹄踏了個結實。

孩童將將三五歲的樣子,被駿馬踹中胸口,結結實實地一踩,當時就斷了氣。

阿斗看的真切,只恨自己離得太遠,無力去救,正要上前去看看,就見馬上的人一拽馬韁就想逃走。

誰知匈奴婦人很擅長訓馬,一把扯住馬韁,留下了那人。

路人紛紛圍上來,指指點點。

掌櫃的見了,嘆了一聲,道:“可惜了那孩子,恐怕白死了。”

阿斗本要出去看看的,聽掌櫃的這麼說,好奇道:“為何白死了,既然留下了縱馬行兇之人,不說殺人償命,總要判罪賠償吧!”

掌櫃看白痴般看了阿斗一眼,冷聲道:

“那騎馬的是長安都尉梁緒的獨子,梁恪。慣常欺男霸女,對他來說,街頭縱馬是小事。今天死的是匈奴人,他怕是連錢都賠不多。”

“梁緒。”阿斗一愣,道:“他不是跟著曹真投降的魏將麼?”

“對。就是他,漢中王仁義,沒有殺他,還給了他一個都尉做。聽說這些日子梁緒很低調,但他的兒子嘛……嘖嘖……”

這時,外面傳來吵鬧聲。

原來,梁恪見撞死的是個匈奴人,渾不在意,被那女人拽住馬韁繩後,很是惱怒,竟然翻身下馬,一腳踢翻了婦人,罵道:

“你一個羌胡賤奴算個什麼東西,怎敢扯我馬韁!”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圍匈奴人和羌人的怒火,迅速圍了上去,眾口一詞的要他償命,要帶他告官。

梁恪囂張慣了,漢人百姓都不入他眼,更別提這些羌胡外人了,橫道:

“告官?小爺就是官!你們聽著,這娘們嚇著我的馬了,得賠我錢!”

幾個羌人立刻就怒了,上前一把抓著梁恪衣領,罵道:“今天不把你送去長安的法審庭,老子誓不罷休!”

“哈哈哈……”

梁恪盛氣凌人:“我爹是長安都尉,我家只認漢中王、建業王,最多再認個太守和刺史,法審庭?聽都沒聽過!”

酒館中,阿斗聞言立刻皺起眉頭,心道:

“看來,法審庭的威嚴還沒鋪展開啊!這個梁恪倒是個好孩子!”

【今天就一章吧。累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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