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拳打完,劉備朗聲道:“將士們,辛苦了!”
白毦軍將士高呼:“精忠報國,匡扶漢室!心懷百姓,保衛家園!”
劉備又道:“將士們,辛苦了!”
白毦軍將士齊呼:“金戈鐵馬,開疆拓土!日月之下,皆是漢土!”
劉備再道:“將士們,辛苦啦!”
白毦軍將士山呼:“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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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氣勢沖天,長安城中振奮異常。
過午後。
陳到指揮著士卒,將眾瑞獸抬出皇宮,置於皇城門外,供百姓瞻仰。
全城百姓都轟動了,攜老扶幼的趕往皇城。
當他們看到傳聞中的白鳳、白虎、白鹿、白龜、白狐五大瑞獸,皆震驚不已,連連叩拜。
當他們看到白兔、白鵝、白鴿、白馬、白羊、白牛、白雞、白犬、白鷺九種常見的動物,皆嘖嘖稱奇。
有人高叫:“這暗含九五之尊的意思啊!”
百姓聞言,看向皇宮時的臉色更加莊重,宛若參見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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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冗的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時分才算結束。
無論皇帝還是太子,無論文臣還是武將,都拖著疲憊的身體、振奮的心情,離開了未央宮。
日落,夜黑,長安寂靜,但所有臣民的心,都難以平靜。今日他們見證了歷史,見證了大漢王朝的又一次復興。
翌日。
三公九卿和新王朝的主要功臣都來到皇宮。
劉備先是說了朝廷一些瑣事,諸如成都官員班子和新朝廷班子的統籌協調,諸如新開拓土地的丈量和配給調劑,諸如往河套、荊州、益州的百姓遷徙,諸如軍隊調動……
林林總總大小數十件事,直到巳時時末才討論完畢。
眾人皆以為要散會了,誰知劉備臉色嚴肅起來,沉聲道:“朕有幾句推心置腹的話,要對諸位講一講!”
殿內眾人聞言登時一靜,一時間,殿上鴉雀無聲。
劉備掃視夷州,沉聲道:“但凡開創天下之君主,必賴武將的輔弼,文臣的匡扶。按理說應該與功臣共享天下。”
眾人聞言一愣,皆心道:“按理?怎麼加了個按理?陛下新登大位,不應該說此即日起共享天下,諸位的兒孫與國同休的嗎?”
劉備頓了頓,接著道:
“史書鑿鑿,我高祖刀下功臣,諸如臧荼、張敖、韓信、彭越皆不得善終,還有景帝之周亞夫,武帝之淳于越、韓安國、李廣利和霍去病的族人,光武帝之歐陽歙亦是被誅殺。
常有人說,這是狡兔死、走狗烹,屠戮權重功臣,以安宗室江山。
真是這樣嗎?”
眾人聞言,如同寒意入體,一時不知道劉備的意思。倒是諸葛亮和法正眼神灼灼,面色鎮定。
劉備語氣中和平靜,緩緩說著:
“高祖、景帝、武帝、光武皇帝皆睿智聰慧、眼光深遠,且富有天下之兵,養功臣可謂極易哉,為何屠戮功臣留下萬載罵名呢?”
劉備的目光緩緩掃視群臣,諸多武將雖然忐忑,但是不認為劉備會對自己舉起屠刀,皆陷入深思。
阿斗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心道:“看來,我讓劉備如此警示是對的!”
劉備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沉聲道:
“可曾有人認真看過史書,那些難以善終的功臣,是否因功肆無忌憚的貪贓枉法呢?若是功臣們觸犯了國法,皇帝是按律處罰還是縱容姑息?”
“當然是按律處罰!”劉備自問自答,“既然當了皇帝,就不只是昔日文臣武將的皇帝,而是天下全部臣民的皇帝,要公正的對待天下子民!”
眾人終於明白劉備的意思了,殿內傳出一陣陣的長吁聲。
對於眾人的表現,劉備很滿意,欣喜地看了一眼阿斗,又道:
“所以,功臣犯法就要按律處罰,甚至,應該從重處罰以警示其他功臣。
有人說了,我們打天下不是為了被法典束縛的,我們打天下是為了過好日子的!呵呵呵,諸位想一想,自古以來,哪個王朝國度,不是因為禮崩樂壞、朝綱廢弛、法度不明以致貪官汙吏橫行、民不聊生,而導致亡國的?
我們作為中興君臣,慣看成帝、哀帝、平帝、靈帝、桓帝舊事,必當明白國家根基何在,不應該為子孫做些表率嗎?難道我們要給子孫留下禍根嗎?”
劉備站起身,大喝道:
“不能!”
文武諸臣高呼:“陛下聖明!”
劉備朗聲道:
“自進入長安,朕聽到爾等的不少訊息,諸如拉幫結派、欺辱降將、勒索好處的,諸如私建府邸、欺男霸女、侵佔農田的,諸如剋扣軍餉、貪墨糧草、收取賄賂的,諸如以觀賞裝飾陪葬為名,私藏甲冑武器的……
如此這般下去,我看,有些人離死不遠了,離誅族不遠了!”
殿內鴉雀無聲,劉備這番話,每一句都有所指,文武諸臣各個心裡生出寒意。
雖然他們不至於將上面的惡事都做了,但多多少少、或輕或重、有意無意的都沾過一星半點。
今日聽了劉備的話,仔細回想近月來的行為,不禁冷汗連連。
尤其是拉幫結派、剋扣軍餉、私藏甲冑的罪行,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若是往重了判,誅殺全族也不是不行。
劉備給他們留了好一會自省的功夫,這才道:
“今天所說,只是警示,朕並不會去追究之前發生的事,但是,爾等定要穩妥善後,別被人抓住小辮子。
比如,明明是你半個月前造的孽,偏偏有人說是你半個月後違法,一旦證據充足,莫怪朕寡德少恩!
當然,朕最是希望爾等和朕一起開創盛世,共享榮華,長命百歲!爾等子孫也能與國同休!”
文武百官跪下高呼:“臣等定嚴守六德六行,力踐五善和光祿四行,遵守法典,忠君愛國體恤百姓。”
所謂六德六行,乃周朝踐行的官德,六德為“孝、友、睦、姻、任、恤”。六行為“知、仁、聖、義、中、和”。
所謂五善是秦朝官德,乃“忠信敬上、清廉毋謗、舉事審當、喜為善行、恭敬多讓”。
所謂光祿四行是漢朝官德,乃“質樸、敦厚、遜讓、節儉”。
劉備滿意的點點頭,溫聲道:“眾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