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的人頭上天。
孫權的人頭落地。
雖然有些血腥,但那個拋物線很完美。
死得有些不明不白,似乎又很理所當然。
此時,大魏的吳王只覺得渾身都疼,他看著自己的軀體跌落馬下,看著自己的脖子呲呲的冒血,腦中閃過最後一個思緒:
“殺我作甚……沒必要啊!這個莽夫……端的……”
武六棲收回長刀,愣了會,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道:
“我給將軍惹麻煩了,不過,這廝確實嘴欠!這該怎麼收場呢?”
法正突然大喝:“我軍已經斬獲孫權,全軍退往公安!”
武六棲聞言忽然轉過神來,大吼道:“劉賊陣斬吳王,吳王親衛守護不力,罪該萬死,都殺了吧!”
早已經蓄勢待發的魏兵殺向呆若木雞的孫權親衛。
數千人乾淨利落的斬了百十人,看著緩緩退走的法正,將目光轉向武六棲,似乎在問追不追。
武六棲打了個哈哈,道:
“沒想到,法正一介謀士,竟能於萬軍之中斬殺吳王頭顱,真是文武雙全!我能將他逼退,也算大功一件了!”
魏兵面面相覷,沒人說話,但是,所有人看向武六棲的表情,都很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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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口城。
呂蒙收攏了五溪蠻的大軍退回城中,幾乎失陷的小城立刻充滿生機。
蠻兵一邊對內清理衝入城中的吳兵,一邊湧上城頭,準備迎擊再次衝來的敵軍。
城中的東吳人不知城外什麼情況,只知道自己成了甕中之鱉,紛紛扔下武器投降,而城外的許褚自然沒有自相殘殺的意思,行到城外百步,擺了個盾牌陣,派人出陣大喊: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陸遜和韓當被捆著手腳跟在許褚身後,見他如此叫陣,大聲罵道:
“許褚,有你這麼打仗的嗎?這時候應該攻城!攻城!”
許褚回頭看看他們,指了指夕陽,道:“天要黑了,我們得休息!”
“休息個屁,你麾下將士一直在觀戰,又不累!速速攻城,莫要讓我東吳將士白白犧牲!”
許褚聞言想了想,道:
“你們前後來了7萬人,現在還有3萬人健在是吧……死了那麼多……可惜了!”
這時,一隊東吳兵牽著一匹馬緩緩走來,馬背上,有一具屍體。
陸遜下意識看過去,瞳孔立時縮成一個點,嘶吼道:“誰殺了周幼平!”
吳兵悲道:“五溪蠻裡的一個酋長……不知其名!”
陸遜呼吸急促,罵道:“周將軍被無名之輩殺了!許褚,這都是因為你亂來!”
韓當亦是一臉憤恨:“大好局勢,都是因為你個莽夫!”
許褚動容,一臉悲切,嗚呼哀哉的仰天長嘆:
“我大魏又損失一位大將啊!”
悲嘆完,指著陸遜罵道:
“你說,你說說,剛剛你們要是不跑,坐等我收編,能有這麼多事嗎?會死這麼多人嗎?周將軍會陣亡嗎?說不定,陸口現在已經拿下來了!”
陸遜聞言險些吐血,聲音從他牙縫裡滋出來:
“許褚!你無恥……”
“噠噠噠……”
一陣蒼涼的馬蹄聲傳來,武六棲面帶悲色,他身後的戰馬背上,也有一具屍體。
一具無頭屍體。
陸遜看著那衣衫盔甲,眼皮跳個不停,失聲道:“怎麼?吳王受傷了?”
韓當亦是緊張的看了過去。
武六棲見他們看不真切,立刻下了馬,牽著身後的戰馬轉了半個身子,將血淋淋的脖頸對著陸遜,道:
“受的傷有點大……是我追得太急,吳王不小心撞到了法正的刀口上……真的,他是不小心的,不是法正策馬衝鋒於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話罷,他咧嘴笑了笑,又道:“不過,我把法正逼退了,他逃走前高喊,說是要撤往公安!”
“噗……”
陸遜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水,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被捆得雙手無法動,額頭觸地不能起,嚎啕嘶吼不止:
“法正,我必殺你!殺你全族!殺劉備全族!吳王啊……”
許褚似乎全然沒聽到他的嘶吼,對著武六棲問:“你說,法正去了公安?”
“對啊。”
許褚指了指城頭,問道:“那為何,城樓上有那面大旗?”
武六棲遙遙望去,見一面‘法’字大旗隨風搖動,喃喃道:
“可能,因為東吳人無能,沒能拿下陸口,導致法正不需要退回公安了吧!”
“噗……”
陸遜再吐一口血,昏死過去,淚眼婆娑的臉埋進土中。
韓當一臉悲憤,額頭青筋直跳,想罵些什麼,但是覺得喉嚨被什麼堵住,始終發不出聲音,跪在地上,用仇恨的眼神看向城頭和身前的許褚。
武六棲一把將陸遜拎起來,翻過來扔在地上,免得他窒息而死,隨即抱拳道:
“將軍,我這就去召集東吳將領!”
許褚點頭:“去吧。做事仔細些!”
韓當聞言一驚:“你們要幹什麼?”
武六棲笑道:“自然是傳達韓將軍的命令,要他們聽命交出兵權,然後回東吳養老嘍!”
話罷,他眼疾手快的給韓當嘴裡塞了一塊破布,低聲道:“別叫,叫也沒用,跟著我們將軍,吃香的,喝辣的!”
兩刻鐘後。
許褚拿著一箱子虎符和令節,滿意的笑了,道:“送韓將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