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臺上,趙雲見濃煙飄向自己這邊,臉色一窒,他抬頭看了看身側的旌旗,悲憤道:“隆冬之際,為何會颳起東風?”

黃忠射出一支利箭,但在半途就落了地,他失聲道:“不好!風向變了!”

黑煙快速東去,席捲劉營牆頭,守軍被燻得睜不開眼,再難精準射殺敵兵。與此同時,曹軍士氣大漲,一齊高呼:“天佑大魏!殺!”

他們架著騾馬火車衝到營牆下,將燃燒著的薪柴和火油靠在木牆上,替下了砍牆的刀斧手。

郝昭大笑道:“快,將火油桶扔回劉營,讓他們也嚐嚐火燒的滋味!”

“嗖……嗖……”

一捆捆燃燒著的薪柴,一桶桶冒黑煙的火油桶,被曹兵拋過營牆。快速引燃了木牆後的守城物資,一時間,火勢沖天。

營中儲存的火油被引燃,木桶燒破後,火油流的到處都是,火焰隨之快速蔓延,營帳一個接一個冒起大火。

諸葛亮本氣定神閒指揮全域性,忽見飄揚的大旗轉了方向,濃密的黑煙越過營牆吹到營中,眼中充斥著失落。

東風越來越強,捲起熾熱的火舌,隔空三丈就點燃了其他軍帳,火勢越演越烈,已然不是士卒可以撲滅的了。

曹軍火攻得手,士氣更勝,抬起弓弩開始射殺牆頭的守軍,單方面的射殺變成了互射,但因黑煙燻目,劉軍快速落入下風,不斷有將士中箭身亡。

“轟!轟!”

曹軍抬來攻城錘,一次又一次地撞向木牆,已經燒起來的木牆難以承受,一刻鐘後轟然倒塌,曹軍從豁口衝了進去。

此時,趙雲已經帶人退往下一處營區,繼續抵抗。

曹仁見此處的劉軍已退,死傷不少,大笑道:“我大魏氣運如虹,必在今年生擒劉備!將士們,衝,直奔諸葛亮腳踏車!”

諸葛亮聽到第一層營區失守的訊息,眼皮低垂,緩聲道:

“曹魏尚有氣運啊!非我能破之!”

他起身走到高處,見大營多處起火,火勢越來越大,已經沒有滅火的可能,嘆道:“吾昨日夜觀天象,冥冥中感應到,司馬懿難以被燒死……此乃天意啊!”

姜維聽著曹軍高亢的喊殺聲,看看滾滾濃煙,感受著熾熱的溫度,驚道:“軍師,火借風勢,我們擋不住的,逃吧!”

諸葛亮猛地踹了他一腳,喝道:

“慌亂什麼?曹軍還沒衝過來!我大營層層設防,司馬懿的進攻不會這麼快,而且,火勢這麼大,曹軍也難以急速前行,只能隨火勢亦步亦趨耳!”

姜維臉色一紅,連忙躬身立在一旁,等待軍令。

諸葛亮沉聲道:“傳令各軍依次退守,引燃糧草軍械,逐部撤退!”

“領命!”

姜維抱拳高喝,縱馬往各個營區傳令。

短短時間內,將士們帶好了甲冑、武器,儘可能地多拿了糧食,依次撤出大營,往上邽趕去。

***************

曹軍這邊,曹仁、郝昭各攻一路,逐步收攏士卒,開始有組織地破營,奈何火勢太大,他們也難以急速突擊,只能跟在火後緩慢推進。

司馬懿反應很快,見曹仁攻入劉營,立刻組織人馬,在一處狹長地帶豎起盾牌,刺出長槍,其後隱藏了騎兵精銳,只等魏延來攻,繼而掩殺過去。

魏延領軍而至,看著突然變換的風向,看著堅不可摧的盾牆和森寒的長槍,心道:

“司馬懿帶來了5萬騎兵,皆是曹操培養出來的虎豹騎精銳,此戰一直未動用,若是此時衝出來,我麾下8000士卒必全軍覆沒。”

想到這,他下令停軍,高喝道:“戰機已失,全軍原路返回!”

士卒得令,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部,迅速撤退。

司馬懿見了冷笑:“你以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虎豹騎,出擊!”

盾兵將盾牌旋轉90度,兩兩靠在一起,留出近半丈的空隙,騎兵蜂擁而出。

“駕!駕!”

“噠噠噠……”

虎豹騎全身甲冑,手持利器,呼喝著衝向魏延所部。

大地猛烈震顫起來,驚得魏延臉色發白,他大喝一聲:“入山!入山!”

話罷,他縱馬上山,行到半山腰舍了馬,往山林深處逃去。其身後計程車卒奮力登山,在山林裡逃竄,只恨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虎豹騎速度奇快,短短功夫就追上魏延的後軍,揮舞利器肆意揮砍,一時間人頭滾滾,殘肢斷臂四處飛舞。

司馬懿見了哈哈大笑:“天命在我大魏,爾等猖狂不了幾時了!”

*******************

另一邊,趙雲、黃忠看著滔天的大火,滿臉悲憤,不得不且戰且退,戟兵、槍兵、盾兵先行,輕裝弩兵斷後,利用射程優勢,一邊射擊一邊徐徐後退。

趙雲壓在最後,督促士卒引燃了所有糧草,這才西去,不料曹軍殺至,將糧草大營圍了起來。

曹仁一眼便認出了趙雲,大喊道:“趙子龍,你已經無路可逃,投降吧,皇上一定會善待你的!”

“狗屁的皇上,曹丕乃天底下最大的篡賊!你們難道忘了王莽的下場嗎?”

曹仁聞言大怒,喝道:

“趙子龍你滿嘴噴糞,大逆不道,罪不可赦,當年你七進七出,是因先皇不許放箭,而今,吾可沒有先皇那麼仁慈!”

“放箭!”

“嗖嗖嗖……”

趙雲眉頭緊皺,一邊策馬衝向曹軍,一邊持龍膽亮銀槍格擋,行至曹軍陣前舍了馬一躍而起,凌空踢翻一個曹軍將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了其戰馬,縱馬而去。

曹仁大怒,吼道:“放箭!別讓他逃了。”

“嗖嗖嗖……”

數百支利箭奔向趙雲,在馬屁股和他背上留下二三十根箭矢。

戰馬吃痛,跑得更快了,眨眼間消失在曹仁視線中。

“追!”

曹軍反應很快,急速去追,直到大火將他們隔開,才算作罷。

大營西側5裡,帶後軍撤退的黃忠擔心趙雲安危,正準備回軍去救,就見一騎飛奔而來,正是趙雲。

黃忠見他滿臉烏黑,甲冑上皆是鮮血,背後箭矢晃動,驚呼:“趙將軍,你受傷了!”

“得虧我穿了兩層鎖子甲,沒有受傷,倒是這匹馬撐不住了。”

黃忠長舒一口氣,令士卒牽來新馬,與趙雲騎上,後軍繼續西撤。

不多時,姜維縱馬而來,見到趙雲滾鞍下馬,高呼:“軍師將軍有令,兩位將軍安排士卒在前方山口全力扎稻草人,組成10個防禦兵陣立於山間,並在山坡遍插旌旗,以迷惑曹軍!”

趙雲抱拳道:“領命!”

黃忠不甘道:“我們不就地紮營,組織反攻嗎?”

姜維抱拳高聲道:“軍師將軍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曹魏氣數未盡,死守穀道只會造成更大損失,故令兩位將軍佈置好疑兵後,儘快撤回上邽!”

“哎!”黃忠重重一嘆:“氣煞我也!”

姜維鄭重道:“黃老將軍莫要著急,曹魏氣數不是我等能破的,必等建業王歸來,才能一舉破之!”

黃忠聞言抬起頭,看向西方,沉聲道:“對,建業王定然能破曹丕氣運!”

司馬懿殺退魏延,縱馬來到劉軍大營,看著熊熊燃燒的糧草,高聲下令:

“停止追擊,全力搶救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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