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末世外的淨土

什麼是末世呢？

草菅人命的惡徒，危機四伏的環境，混亂無比的社會，強者為尊的價值觀，崩潰的貨幣體系……在程墨的認知中，這才是一個末世應有的樣子。

可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熱鬧的集市，甚至是悠閒地曬著太陽的老人，程墨感覺這裡與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程墨在天災降臨時就見識過那種人間煉獄的末日之景，即使在獲得小莫後，他的遊戲難度驟然下降。但一路走來，荒蕪的農村，腐臭的屍體散落滿地，破敗的城市。講個笑話，在程墨來到西北基地之前，他所搜刮的商店裡的貨架甚至都沒人動過。

他也看見過那張地圖，起初他還在想這禁區的面積是否有些誇張了，可這一路走來，千里無雞鳴的死寂之景卻愈發讓他毛骨悚然，他迫切的想要重新接觸人類社會。他發現，曾經天真的以為假如世界只剩自已一人時會活得更滋潤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冰淇淋，拿著。”程墨接過遞來的冰淇淋，他好奇地問道：“這是在哪裡買的？”影換回了那套熟悉的古裝，她指了指旁邊正在吆喝的小販，輕聲說道：“我看你心神不寧，就想著買一個冰淇淋讓你冷靜一下。”小黃哈著嘴，乖乖地坐在程墨的旁邊，彷彿在等待主人的分享。

注意到影和自已手裡都是香草味的冰淇淋，程墨看了眼那個小販的位置，並不是那麼明顯。“影，你喜歡吃冰淇淋？”，他問道。

“嗯，冰冰甜甜的，你不喜歡嗎？”，影專注的吃著，隨口回應道，“那倒不是……”，程墨搖了搖頭，目光卻落在了手中的卡片上，他有些疑惑地問道：“話說回來，這個卡要怎麼用呢？”

他們走進一家商店，影指著櫃檯上擺放的刷卡機，“這裡都有刷卡的機子啊。”“科技的恢復速度這麼快嗎？”，程墨髮現網文裡對末世的描述和現實有些差距。

程墨走到櫃檯前，發現櫃檯內扎著單馬尾的女孩正微笑著看著他。“請問你需要些什麼？”，原本女孩想要呵斥程墨的寵物小黃不準入內，但一看見他手中那張鐫刻著“天”字的卡片，原本到嘴邊的話語立刻變成了一個標準的微笑。

“你喜歡吃什麼？”，程墨轉頭詢問影，“你看著點就好。”，影找了一處位置坐下，微笑著回應道，看著有些糾結的少年，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有甜食的話可以買些。”。

程墨比了個ok的手勢，在附近男顧客“不是，他憑什麼？”的眼神裡，淡定的點了餐。

無視附近羨慕的眼神，程墨拿著兩杯奶茶，坐在了影的旁邊，“還說這附近有賣狗糧的地方嗎？”，小黃乖乖地趴在桌子下面，用尾巴輕輕掃了掃程墨的腿。

影喝著奶茶，窗外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少女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那麼優雅。“如果真的不行，我們帶些吃的回去給小黃吃吧。”，她滿足地喝了一大口奶茶，聲音裡充滿了開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撒著大把的狗糧。周圍時不時傳來男子向自已女友聲淚俱下的解釋聲，以及某些男性朋友之間略帶憤慨的交流。小黃微微抬起頭，總感覺附近突然多出了許多自已的同類。

程墨有些奇怪地想著：“關於我在末世談戀愛這件事……”他總覺得自已可以寫一本網文了。他發著呆，突然發覺碗裡多了些菜。抬頭一看，影正微笑著看著他，低聲說：“墨，這道菜很好吃的。”程墨吃著菜，嘴裡傳來甜甜的味道，他誇讚道：“嗯，很甜，很好吃。”心裡卻在暗暗責備自已怎麼能在這種場合走神。

“真是惡臭。”，遠處酒店二樓的窗戶旁，一位墨綠色頭髮的少女緊皺著眉頭，透過望遠鏡凝視著下方的情景，她不滿地轉過頭，看向那位坐在椅子上專注敲擊著膝上型電腦的白衣男子。

“這兩人除了約會還能幹什麼，我真不知道你坐在這裡能研究出什麼結果。”，少女有些不滿，“許平安！”，少女見許平安沒搭理自已，加重了語氣說著。

“生活中的細節最能描繪出一個人的特徵。”，許平安抬起頭，扶了扶眼鏡，他的目光透過鏡片，顯得深邃而專注。他輕輕地將電腦螢幕轉向少女，示意她檢視。

少女好奇地湊上前，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是程墨與靈影的詳細檔案。她仔細閱讀著，檔案中記錄著兩人的關係、性格特徵以及生活習慣等細節。

“程墨……與影是情侶關係，他細心謹慎，但同時也流露出少年特有的稚嫩和純真……”少女輕聲念道，她的目光轉向靈影的檔案，“而靈影，她喜歡吃甜食，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眼中只有程墨的身影，彷彿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少女繃不住了，“許平安，你這不是在寫他倆的情侶檔案吧？”

許平安微微一笑，略帶無奈地解釋道：“動動腦子吧，陳欣。我們的觀察才剛開始，當然是要儘可能詳細地記錄每一個細節。”他合上電腦，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兩人，“看，他們已經吃完了，我們也該行動了。”

不等陳欣再開口，許平安輕輕指了指窗外。只見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陳欣一把抓住許平安的胳膊，一個空洞瞬間在他們面前展開。她不滿地嚷嚷道：“說好了帶我出來吃飯的，結果卻騙我來當交通工具！許平安，你可真行啊！”

隨著空洞的消失，兩人的身影也一同消失在房間裡，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走在街上，影自然地挽著程墨的胳膊，二人之間似乎從沒有訴說過彼此的關係，但行動又是表達了一切。

直到夜幕即將來臨，程墨髮現並沒有發生什麼小說裡才會出現的劇情。沒有故意來找茬的痞子，也沒有在暗處小聲驚歎自已是何許人也，竟能擁有天級磁卡，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

程墨喜歡這種平靜，他其實不是一個喜歡出頭的人，在到來基地並經過一天的接觸後，少年那顆生怕世界毀滅的心又逐漸平靜了下來。

然後程墨就看見自已回去的路上似乎有兩個人在等著自已。此時影已經潛入了程墨的影子裡，只有小黃跟在程墨的旁邊，它不時用鼻子嗅嗅程墨的影子，似乎很是驚奇。

程墨微微低頭，想要裝作沒看見從旁邊溜走。然後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程墨的肩膀，他無奈地停下腳步，看著眼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少年和有著一頭墨綠色頭髮的少女，禮貌詢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