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就是高血壓啊
趙景恆眼神一寒:“放肆，你是什麼狗東西，竟敢對我如此說話，沈小二給我掌嘴。”
他身旁書童摩拳擦掌，作勢就要上去。
“趙公子且慢。”季雲華走了過去，溫聲道，“這位大夫，您方才說老夫人患的是氣病，只需靜養，放寬心，體內淤堵的氣疏通，自然而然就好了，我記得沒錯吧？”
“哼，是我說的，怎麼了？”周大夫高抬下巴，一副不屑與她對視的樣子。
“您承認就好。”
季雲華緊跟著又問道:“杜鵑，你來說說老夫人生病到現在過了幾日了？”
杜鵑略一思索，很快回答:“有近二十天了。”
“倘若如您所言，老夫人靜養了這麼些日子不僅沒好，反而症狀還嚴重了，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不……”周大夫原本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轉眼便被她問的卡了殼，只得臨時改話，“自然不是單純靜養，需得以人參當歸黃芪等藥材加在湯水內，作為日常食補，益補氣活血。”
季雲華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她對中醫瞭解並不多深，但多少也知道人參乃大補元氣，雖是上好補品，可同樣也具有一定的興奮性，極可能會刺激到心臟和血管，加劇血壓升高，高血壓患者萬不可過多服用。
理論如此，但是沒法將道理講與他聽，季雲華心念一轉，索性來了個借力打力:“趙縣令心繫老夫人，各種上好的滋補藥材必定不會少用。”
“是呢，老爺前幾日才從回春堂購買了一隻百年人參回來呢。”杜鵑回道。
周大夫啞口無言:“這……那……”
趙縣令輕笑一聲，詢問候在房門外的丫鬟:“屋裡是誰在講話？”
小丫鬟如實稟告:“回老爺，是夫人請來為老夫人看病的大夫，聽聲音該是永壽堂的周大夫。”
“我是問另一個。”
小丫鬟頭伏得更低了:“那位姑娘似乎是跟著大公子來的。”
“哦？景恆？”趙縣令詫異地挑了挑眉頭。
趙縣令身旁的小廝問道:“老爺，可要進去瞧瞧？”
趙縣令擺擺手:“不用，在這裡聽得更清楚，你去把夫人叫來也一道聽聽。”
解決完一個，季雲華又將目光對上了第二個:“這位大夫，您說老夫人得的是風症，頭痛暈眩倒是與老夫人的症狀沾邊。”
“可是風症又分內外風兩種，外風有惡寒發熱，內風則表現為手腳心發熱，盜汗，口乾舌燥等等，不知您覺得老夫人所患的是內風還是外風？”
不等那大夫回答，趙景恆已然冷笑出聲:“馬大夫，我怎麼看這哪一種都與祖母症狀不符？”
馬大夫當眾被小輩反駁，面紅耳赤下不來臺:“你等黃口小兒懂什麼，莫要覺得自已會背幾本醫書就目中無人了。”
季雲華無奈地搖了搖頭:“馬大夫這話說的，咱們不是在討論老夫人的病症嗎，晚輩如何就目中無人了。您要是覺得我說錯了，可以指出來，晚輩保證虛心接受。”
這話言下之意不就是暗諷馬大夫診斷錯了還不肯承認嗎。
這要是傳出去可還得了。
馬大夫臉刷的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在下有公務在身，勞煩幾位大夫久等了。”趙縣令適時推門，爽朗的聲音瞬間打破屋內的緊張氣氛。
齊氏跟在趙縣令身後，在看清季雲華的相貌後眼神閃爍了一下，又扭頭看了看趙景恆，彷彿在思索著什麼。
“趙縣令，趙夫人。”幾人行禮道。
“免禮。”趙縣令擺擺手，隨後說道，“方才幾位對於病症上的討論，我與夫人都聽見了。”
周、馬兩位大夫一聽就急了，忙想要為自已找補:“趙縣令……”
“二位先別急，”趙縣令抬了抬手，微笑著看向季雲華，“姑娘，依你所見我母親她是什麼病？”
落在半步後的齊氏向那幾位大夫投去一抹眼神，馬大夫眼珠子骨碌一轉，就開口道:“趙縣令說的是，這位姑娘既然不認同我與周兄的診斷，想必是有自已獨到的看法，不如與我們大傢伙說道說道，我們幾個老傢伙也好長長見識。”
說罷他擺出一副虛心接受的表情。
另外兩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季雲華卻是看也不看他們，對著趙縣令拱了拱手，用最簡潔的話表述道:“啟稟大人，趙老夫人得的這種病症在醫理上被稱作高血壓，這是一種常見的老年病。輕者頭暈頭痛失眠，嚴重會引起中風。”
季雲華幾句話讓趙縣令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他雖然不明白高血壓是什麼意思，但是中風的兇險程度卻曾親眼目睹過。
他忙要開口詢問醫治方法，卻聽一旁傳來嗤笑聲，趙縣令不悅地皺起眉頭。
“可笑，老夫從醫多年，還從未聽說過什麼高，血壓，真是荒唐可笑。”
“夠了，”趙縣令一聲呵斥，直接下令趕人，“勞煩夫人替我送三位大夫出府。”
事到如今，老爺親自拍板，自已又有何藉口再說好話，齊氏只能恨恨地瞪了那三個她找人請來的大夫一眼。
氣歸氣，眼下只能先忍下這口惡氣，她穩住心神，順從的把人送出府。
沒了搗亂的閒雜人等，趙縣令的語氣也溫和下來:“姑娘，我母親的病可還有救？”
季雲華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老人，實話實說道:“我只能盡力，老夫人拖了太久，我沒法保證能夠恢復到病前的狀態。”
“無礙，只要能治就好。”趙縣令忙道，生怕她會反悔似的，快速安排好了住處，又叫了小廝去季家送口信，一切打點妥當，只為了讓她留在府上安心治病。
季雲華承了情，安心在府上住下，明面上她開的就是普通的安神藥，私下裡悄悄餵了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降壓藥。
說來這陳老夫人也真是命大，服了藥僅過去一夜就恢復了不少。
翌日一早，季雲華去把脈，陳老夫人已經可以下床上桌用飯了。
“今天感覺如何？降壓藥可吃了？”
“吃了吃了，”見她來，陳老夫人眼裡露出一絲笑意，語氣也柔和了不少，“你開的那什麼壓藥可真是管用，今早起來我這頭不暈，手腳也有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