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白狼傳來的資訊中，將“毫無意義”這個意向打了重點。
既然結果是毫無意義的，那就說明這群智慧生物並沒有獲得它們想要的東西。
“智慧生物們彼此廝殺，直到剩下十二個。”
“而你看到的犰狳，就是其中之一。”
徐雲書終於瞭解到，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場景，在表現的究竟是什麼畫面了。
那就是智慧生物們在膜拜巨大月亮，並在母親的見證下彼此廝殺，直到角逐出最後的勝者。
同樣的情景或許在不同的地方上演。
“廝殺過後，最終的勝者們並沒有回到母親身邊，它們只是抵達了掠食者的頂點，成為第十二級生物，化身為一方地域，乘載著這片區域的能量迴圈。”
“自那場智慧生物的廝殺之後，殘餘的無智生物們才再度繁衍生息，最終形成了如今的世界。”
“我們就是無智生物的後代，重複著先祖們的生活方式，物競天擇，捕食狩獵，好像一切都跟從前完全相同。”
先祖白狼的意識傳輸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許久。
徐雲書很自然地補充下去，“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擁有了血肉能量，擁有了掠食者等級，以及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
“對，你很聰明，聰明到，我差點以為你不是我那些有點笨的後代。”
先祖白狼意識裡充斥著喜悅。
事實上我的確不是。
徐雲書暗自心想。
“既然已經思考到這一步了，你就應該進一步想想，我們的能力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先祖白狼循循善誘，“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好像是，但好像沒那麼簡單。”
第一批智慧生物在接受了月華之後，展開了彼此間的廝殺和吞噬，直至最終決出了十二個勝者，它們是最終的第十二級生物。
根據先祖白狼的記憶，十二個勝者之一，那隻犰狳最終化身為荒漠，成為承載荒漠生物的基石。
在此之後，原始物種們才從苟延殘喘的狀態中解脫，繁衍生息，最終成為夢境世界的主人。
一切前因後果，先祖白狼已經闡述得清清楚楚了。
只要稍加推導，就能得出最終的結論。
“我們的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是從這十二位勝利者身上傳承下來的？”
徐雲書試探著給出了他的回答。
他看到先祖白狼的意識體滿意點頭，“對，掠食者的終點是第十二級，這個等級的生物會身化大地，承載無數生靈休憩繁衍。”
“我們生在它的身上，長在它的身上，最終的歸宿也是它。對我們來說，它們就是——神明。”
先祖白狼傳輸的意識中，對這十二隻智慧生物的形容並未有專屬名詞，但徐雲書根據人類文明中的詞彙，給它們安上了“神”這個特有的名詞。
生於斯，長於斯，魂歸於斯，這不是信仰崇拜的神明，又能是什麼呢？
先祖白狼的提點仍在繼續，它已經說到了徐雲書最關心的話題：
“我的後輩，當你擁有了這些知識之後，你就應該明白一件事情了。”
徐雲書提起精神，靜靜聆聽，接收著這最關鍵的提點。
“擁有血肉能量，晉升為超脫一般生物的六級掠食者，並同時擁有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的生物會是什麼？”
已知，極少有掠食生物能覺醒潛能力量，在覺醒潛能力量的生物中，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齊頭並進，雙路徑晉升六級的存在，更是鳳毛麟角。
在吸取了最初的月華，經歷智慧生物殘殺之後，只剩下十二隻智慧生物，它們是所有掠食者的神明。
繁衍至今的掠食者生物，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都來自十二隻智慧生物的傳承。
答桉已經很明顯了。
雙路徑晉升的渠道，本身就是一條通往神明的途徑。
而雙路徑生物，則是神明候選。
這樣一條道路，必然不可能像普通生物那樣順利晉升，前路必定佈滿荊棘，艱難險阻隨處可見。
或許，百倍能量本就是最基礎的考驗罷了。
先祖白狼不斷觀察著徐雲書，看這位後輩在得知這樣的真相之後，意識體會有怎樣的波動。
令它極度滿意的是，它面前這頭年輕的白狼，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波動。
有這種情況出現，有可能是年輕白狼根本沒搞懂他此時所處的境地，更有可能是他知道了，卻因意志堅定而無動於衷。
先祖白狼很願意相信是後者。
那麼，若在本就艱難的道路上再加槓，他的情緒會不會崩潰？
“這個世界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月華了，換言之，那輪明月播撒出來的能量是個固定的池子，總量是不變的。”先祖白狼斟酌著說辭，“十二級生物的特性就是能量外溢……以犰狳的原意來講，似乎是體外迴圈——我不是很懂這個概念，不過正因如此，我們才得以接收能量的恩惠，擁有種族特性和潛能力量。”
“這並非它們的本意。”
“我的後代啊，你也是智慧生物，你應該知道，生物生存的本質是自私的，它們或許可以容忍單路徑生物的存在，這些生物永遠也無法達到它們的高度，可它們絕不會容許雙路徑生物繼續晉升，當它們發覺到你的存在時，會不惜一切代價擊殺抹去你，讓你的能量重歸迴圈。”
“百倍能量晉升只是最初的坎坷，當你真正雙路徑晉升七級後，真正的危機才會出現在你面前。”
先祖白狼感慨著，“你要知道，對我們來說，它們就是世界，與它們為敵，就是和世界作對。”
“你會舉世皆敵，寸步難行，掙扎跋涉，沉淪苦海。”
前因後果，一目瞭然。
艱難險阻，盡在眼中。
“我跟這片荒漠能直接溝通，可以暴露你的存在，為你向它求情。”先祖白狼最終的資訊傳輸過來，“它的性格暴躁，但看對眼的話，還是很好說話的。只要你還沒晉升七級，並主動暴露在它面前，它就有辦法抽走你一條路徑，之後就不需要面對這些可怕的事情了。”
“有了狼群，有犰狳和我的庇護，你可以壽終正寢，可以一生無憂，可以一呼百應……總之，你考慮一下，我等你的答覆。”
意識傳輸就此結束。
徐雲書的腦海中翻起陣陣波瀾。
似乎……這也是個不錯的結果？
可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