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目光狹隘的三爺爺嘴裡,皮經緯只能聽到隨著年齡老去,而變得愈發熊熊燃燒的野心。闌

人若自己是什麼模樣,他看誰都跟自己差不多。

得到能量之後,是居安思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還是將視線放回無足輕重的世俗權力中,做山中的大王,對某些人是兩難的選擇。

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根本不存在這樣的選擇題。

皮經緯的內心裡,徐先生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前者。

而他這個三爺爺,則會半點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皮經緯自己呢?

他將自己代入徐先生的身份,會如何選擇?闌

或許會選擇前者,但必定會猶豫。

猶豫就代表自己的心性遠遠不如徐先生。

在跟徐先生兩次交流之後,皮經緯對徐雲書心服口服,他甚至隱隱覺得,自己的三爺爺不該如此詆譭徐先生。

但他是藏拙的。

所以皮經緯輕鬆地笑起來,“三爺爺聰明得很,我們可誰都比不上。”

三爺爺並沒有聽出皮經緯口中諷刺,對他來說,這個皮家本家的後輩,只是個沒心沒肺的話癆,“行了,別奉承我了,跟你說正事。”

“哎!您說!”闌

皮經緯裝作洗耳恭聽。

“這個徐雲書……打算什麼時候去海市分部?”

皮經緯眼珠亂轉,假意自己沒搞懂三爺爺的話,“徐雲書去海市分部?他不一直是海市分部的人嗎?那不就隨時都能去?”

“呸!本家倒了黴,怎麼這一代就你一個男丁?還是個蠢貨!”三爺爺直接開罵,“宋敏那邊發的新聞稿,你難道沒用眼睛瞅?她就差把徐雲書除名了!”

“像徐雲書這樣的年輕人,驟然得了足以滅國的力量,雖然腦袋不靈光,沒去佔據簡蘭,可畢竟是有傲氣在身的,他能忍住不去找宋敏的麻煩?”

“那倒是,肯定得去。”皮經緯趕忙應和。

然而電話那頭,卻又變了個口風,“當然,年輕人心思多變,想要真拿準他們的做派,少不了有點推動力。”闌

“您的意思是?”

“你去找徐雲書,請他吃飯也好,陪他玩樂也罷,記得茶餘飯後,稍稍引導幾句,也不需要說太多,勾起他的火氣也就是了。”

皮經緯一愣,“啊?這個……這是不是有點……人家可是六級附身者,我勾他的怒火,他一生氣,拍死我怎麼辦?”

“……蠢!他生氣也是衝著海市分部去的,跟你有什麼關係?這件事做好了,說不定還能更得他的信任,我這邊也能給你遞一句話,讓你早點接受皮家的資源,這豈不是件大好事?”

“咦?真有這種好事?”皮經緯興奮回應,然而片刻之後,又有些疑惑,“三爺爺,這件事,我爹他知道嗎?”

“做你的事!你父親現在還在海外,按族規他也沒法管你!”

“好好,我知道了,三爺爺,您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找徐雲書!”闌

“這件事要儘快,懂嗎?”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皮經緯陽光開朗的笑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思索的表情。

三爺爺吩咐他的事情很有趣,很危險,也很讓人窒息。

他意識到,冥冥中似乎有人,或者有股勢力在挑動兩邊的矛盾加深,然而理由是什麼?他暫時想不透。

皮經緯沉思許久,將手機塞回口袋,整了整帽簷。

這件事情,徐先生應該會有所決斷。

……闌

趙玉郎和路友友自一間別墅豪宅中踱步而出,彼此相視,臉上的神情都有些怪異。

“沒想到你是陸船王的千金,幸會幸會。”趙玉郎用奇異眼神盯著路友友,“您這位千金小姐隱姓埋名,想必是另有所圖啊?”

“呸!誰隱姓埋名了!”路友友啐了一口,“老頭子古板得很,生怕我們這幾個當女兒的分家產,連姓都要改掉,只寵著他那個寶貝兒子,你剛剛不也看到了?”

“是啊,看到了,稀世珍景。”趙玉郎感嘆。

“可別到處亂說,老頭子好面子,這事傳出去,少不了又來找我的麻煩。”

“瞭解,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再過來?”

“好,你負責跑手續就行……路挺遠的,記得手機截圖,我給你報銷路費。”闌

“用不著,這點錢我還出得起。”

揮別趙玉郎,路友友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內,然後就看到了令她不忍直視的畫面。

別墅客廳裡,年渝六旬的老者拄杖坐在沙發中間,旁邊坐著一個二十來歲,油頭粉面的年輕男人。

儘管已然成年,但此人的眼神卻透著別樣的純真,行為舉止如七八歲的孩童,此時正承歡膝下,當著陸船王的面撒潑打滾,索要玩具。

趙玉郎當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

若不是這小子眉眼清秀,又活到了這樣大的歲數,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怕不是個唐氏綜合徵患者。

路友友偷偷翻了個白眼,坐在另一張沙發,側對著陸船王。闌

這老者是海運起家的富豪,旗下的航運集團擁有世界多地碼頭股權,算是一方鉅富。

陸船王隨手遞給兒子一輛玩具汽車,用溺愛眼神瞅著年輕男人跪在地上玩,隨後狀似隨意地問道:“那個姓趙的小子走了?”

“走了。”

陸船王點點頭,隨後不再言語,只顧著逗自家的寶貝兒子。

反倒是路友友忍不住了,她有些疑惑於老爹今天的反應,“爸,你今天答應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快了?”

“快嗎?”

路友友點頭,她認真看著父親,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在我的設想裡,想要說服你出面為顏家集團那棟大樓做擔保,是件很困難的事。”闌

陸船王的臉頰略微抽動,“我有那麼固執嗎?”

“有。”路友友回答得斬釘截鐵。

“所以?”

“這裡面是不是有別的事?”

陸船王面色不改,但臉頰又略微抽動片刻。

“……自從你成為附身者之後,好像比之前強勢了不少。”他無奈嘆道,“看到我的時候,也沒那麼小心翼翼了。”

“畢竟我也是四級附身者了,背靠的還是你想象不到的靠山。”路友友回應。闌

她事實上並不願意回來,也不願意面對這個重男輕女到魔怔,為了給自己智障兒子鋪路,居然打壓幾個女兒的老頭子。

“是啊,好好的世界,怎麼就出了這種事呢?”

陸船王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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