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巨大蝸牛使出的耍賴招術,徐雲書一時片刻無可奈何,只能極限躲避。

他在深深擔憂一件事。

如果這樣的攻擊不止十次,又該如何?

徐雲書可沒有那麼多能量耗在極限超頻上。

他必須想辦法,找到能擊殺蝸牛的招術。

然而想辦法這件事情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沒有時間的話,最佳的應對策略仍舊是超頻。

超頻大腦,讓自己的思維加速,尋找可能的突破口。

然而這同樣需要消耗能量。

在森林一隅這片早已沒有生物的鬼地方,徐雲書消耗的能量無法得到及時補充,他又不能掉頭回去捕殺趙玉郎他們,只能有一分力氣,使一分力氣。

儘量把能量都用在刀刃上。

超頻大腦帶來的思維加速,的確可以讓徐雲書有更充足的思考時間,但情報的缺失會讓他陷入可怕的被動。

不等徐雲書的思考有所斬獲,第三次的攻擊接踵而來。

他不得以,只能再度極限超頻,躲避碾壓。

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徐雲書需要節省能量,無法持續超頻強化大腦,不過他可以在有限的超頻範圍內,以最小的消耗觀察目標。

在這次躲閃之後,徐雲書在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強化大腦,強化視覺,回頭掃視正處在砸地板狀態下的蝸牛。

因披掛著甲片的緣故,就算距透明怪物如此之近,直面寄生蟲也沒有出現思維被汙染的情況。

這也讓徐雲書在轉瞬之間,探查遍了巨型蝸牛的整個身體。

跟之前一樣,密密麻麻的寄生蟲聚在一起,場面相當令人作嘔。

蝸牛身上,因純粹透明的緣故,每一處器官都異常清晰,徐雲書一時片刻無法清楚知道這些器官的用途,不過他也不想知道。

這些並不是能決定這場戰鬥勝負的因素。

電光石火的觀察中,徐雲書看到了略微不同的地方。

那是這隻透明蝸牛體內僅有的兩個深色區域。

一塊黑色區,一塊棕色區。

浮光掠影之下,徐雲書已經對這兩樣東西瞭然於心。

那是他刺入蝸牛體內的毒液和甲片。

可惜的是,因為禿鷲的緣故,這兩樣東西都沒能抵達預定的目標地點,未能刺入被層層包裹下的蝸牛真身內,但相距並不遙遠。

毒液正快速腐蝕著血肉,並逐漸散逸,向四面八方蔓延,顏色也在漸漸澹化。

毒性的確很勐烈。

但劑量實在是太小了。

如果徐雲書能製造出蝸牛身軀所佔體積的一半……不,四分之一劑量,那麼,這隻被血肉覆蓋得如山般大小的蝸牛必將死亡。

遺憾的是,這是不可能的。

徐雲書如果真這樣做的話,非勁盡人亡不可。

更何況,徐雲書想的是晉級,如果無法獲取這一身血肉能量的話,也沒必要和這隻將死的蝸牛硬拼。

就算他真這樣做了,事後解毒劑的調配也會要了他的命。

毒液只能是關鍵時刻,決定勝負的一枚棋子,但並不是關鍵要素。

至於另外一件東西,則讓徐雲書留神起來。

那塊棕色的甲片,就深埋在他創造的傷口之中。

甲片的四周沒有任何寄生蟲的存在,它們正忙於修補獨角造成的傷勢,這讓那處形成了一塊特殊的內部損傷區域。

這東西看似就是強化許多倍的14號溶液。

但是,它比薛教授實驗室內調配出來的14號溶液功能強大得多,在那處甲片附近,形成了一處寄生蟲真空區。

早在拯救郭小潔的時候,徐雲書就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

14號溶液並不會對寄生蟲造成任何傷害。

這些鳩佔鵲巢,控制了地底蟲蛹的寄生蟲們只會本能地厭惡它,唯恐避之而不及,然而身體不會因為接觸溶液而受到任何傷害。

那些菌絲固化之物看來依然有這樣的功能。

徐雲書覺得他好像有了主意,但在這生死難料,以秒數計算的時間內,這一絲靈感又始終無法被捕捉到。

他只能先躲過攻擊,之後再回想。

然而巨大蝸牛的攻擊並不會輕易結束。

徐雲書在第五次躲避的時候,看到了令他驚懼的畫面。

巨大蝸牛經過五次的蛻殼,身形已經縮小了整整一倍。

這本來是件好事。

因為徐雲書不必再這麼極限超頻下去,體力和能量的消耗都在逐漸減小。

這段時間,他也在思考著反擊的計劃。

那個幽靈一樣的主意始終無法在心中建立起真正的模型來,無奈之下,徐雲書已經打算使用別的方法了。

然而就在此時,巨大蝸牛進行了第六次碾壓。

目標並非徐雲書,而是距離他相當遠的地面。

徐雲書覺得莫名其妙,以為可以喘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了極其不妙的轉變。

這隻體型整整縮小了一倍的蝸牛,碾壓攻擊的地方,正是它褪去外殼之處!

他心中喊了一聲糟糕。

徐雲書不相信這隻蝸牛隻是碰巧遠離他,碰巧撞到了脫離血肉的地方。

話說回來,他一開始就在奇怪,為什麼這隻蝸牛會如此輕易地褪去得來的血肉。

原來它並非捨棄,而是一種戰術。

徐雲書看到,蝸牛正在瘋狂融合它丟棄的血肉。

這讓徐雲書意識到一件事——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敵人,並非那個只有殺戮慾望,憑著野性本能戰鬥的蝸牛,而是那個在審訊室裡跟他嬉皮笑臉,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彭呈仁。

儘管殺戮欲仍在侵蝕著彭呈仁的內心,但與無智的蝸牛本體不同,這個人擁有選擇和決定戰術的能力。

憑藉人的意志,主動卸甲,以求最極致的攻擊,彭呈仁的狠勁實在讓人心驚。

也不知道這是他本性如此,還是被寄生蟲影響之後的樣子。

這些事,徐雲書暫時無暇思索。

他在短暫的喘息中,只確定了一件事。

絕不能讓彭呈仁如此遊刃有餘地攻擊下去!

因為那意味著自己的死期!

關鍵時刻,徐雲書意識到,他身上能抑制蝸牛披回那層皮的道具只有兩樣:

掛在身上的甲片,以及14號溶液。

這是絕好的機會,為了融合血肉,蝸牛——或者說彭呈仁,必須有一個時間不短的停滯。

儘管已不再是偷襲,不過叢林爭鬥,從來都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殘酷,沒有公平可講。

對雙方來說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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