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雲打斷白清遠的話。

心中委屈,不願再聽。她的情緒也激動起來,嗓子乾澀,說話的聲音不受控制地顫抖,“當年我懷海棠的時候,你為了給桑柔那個賤人的孩子一個名分,竟做好了打算讓我以為自已懷的是雙生胎,甚至不惜瞞著我,想要讓我早產,就為了兩個孩子能一起降生,都記在我的名下。”

她推開覆在肩膀上的手,“好在她死了,不然這些年,哪還有我的安穩日子過?”

要不是你不同意納她入門,我會出此下策嗎?——這話充斥到他的嘴邊,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白清遠心中不悅,臉色也沉了下來,“我知道你對此心有芥蒂,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承認那件事是我對不住你,當時也給你賠禮道歉了,你也已經說過不會再追究,如今又為何要舊事重提?我們現在在商討的是,要如何才能護住石兄唯一留在世間的這個孩子。”

怎是一句賠禮道歉就能讓這件事在她心裡輕易揭過呢?遭受了枕邊人那樣的算計,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裡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後怕。要不是當年父親察覺了他的安排,海棠就算能順利出生,也會因為早產而先天不足。

若當年真的不慎早產了,傷的可是她和孩子兩個人啊。

她是誠心想要原諒他,可那些心中的怨氣就是會時不時冒出來。就如當下,一說起過繼孩子,她就壓不住心中的那團怒火。

多年沉鬱無人可訴,她胸口堵得慌,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見她不說話,還哭上了,白清遠煩不勝煩。

“你別隻是哭,倒是說說石錦的事要怎麼處置?我提出的建議你不同意,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倒是說啊。外面那麼多人還等著我出去給說法。還是你想放棄她,將人推出去免災,任她自生自滅?你當知曉,石兄待我恩重如山,我白清遠斷然做不出這樣忘恩負義的事。”

溫靜雲辯駁,“我並沒有想過要放棄她。我只是……”

她只是不願意將他人的孩子記在自已的名下罷了。

白清遠不管她怎麼想,得了這句話就站起身來,雙手理了理自已的衣襟,“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你。新帝登基,若水山莊雖是江湖門派,但因為岳父的原因,我們難免會受牽連。曾經我們多麼風光,現在這個時候,就有多少人等著把我們踩下去,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不再多說,轉身大步離開。

眼下的局勢,她無能為力。身體的力氣彷彿在這一刻被抽空了,她重重倒回枕上,淚流不止。

白清遠走出房門,就見馮子成站在廊下候著。

師父的面色很難看。馮子成好似在人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捕捉到了他眼神冰冷中帶著的寒涼,

師父身上散發的寒意,讓他身體一僵,心也跟著往下沉了沉。

究竟師孃和師父說了什麼,師父難得一見的展露鋒芒。儘管心中疑惑,也只能暗自納悶,他不敢多問。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有可能觸黴頭,但他並不能忘記自已的來意,硬著頭皮上前稟報,“師父,又有人到了山門口,他們說……說倘若您今日之內不交出石姑娘,他們就不會再給您留臉面,要直接攻進山莊搶人。”

白清遠的面上已經恢復平靜,一如以往那般平易近人的樣子,

“不必理會那些人,為師自有打算。現在有兩件事要你去辦。”

“請師父吩咐!”

“第一,找一個八九歲的丫鬟,讓幾個得力的人護送她下山,給她備一頂軟轎,別讓人輕易看到她的容貌。將人安全送出若水山地界,剩下的事你就不用再管。要大張旗鼓的去辦。”白清遠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自已體會,“明白嗎?”

“是,師父。”嘴的反應比腦子快,馮子成連忙應下。旋即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師父是想讓石姑娘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離開。擺明了若水山莊的態度,別人就不好再拿這件事來找茬了。

“第二,去通知白家族長。三日後開宗祠,祭祖,請族譜,我要收養一個女兒,記在夫人名下。這件事該怎麼辦,子成可明白?”

“師父放心,弟子會低調行事。”

眼下多事之秋,才送走石姑娘就認養女,難免有心人會過多聯想,只能悄悄的辦。

待以後風頭過了,就算別人再知曉師父師孃多了一個養女,也都不妨礙什麼了,畢竟到了那時候,“石姑娘”這個人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只是,師父收養女,該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為何一定要選在眼下這個檔口呢?等過了這段時間,豈不是更加名正言順?

馮子成著實沒能想明白。

不過,師父的安排,不是他可以指摘的。他只管聽吩咐照辦就是。

白清遠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向他投以一個讚賞的眼神,“子成不錯,有所進益了,去吧。”

“是。”

馮子成躬身朝師父行了一禮,正要退走,恰好,師妹和石姑娘從院外面進來了,他暫待見禮。

年少不知愁,白海棠懷中抱著瑞雪,見著父親就欣喜地跑上去,行禮問安,“爹爹什麼時候來的?孃親可好些了嗎?看,我把瑞雪帶來了,給娘解解悶。”

白錦緊了緊手中捏著的帕子,緩步上前,立身站定,規規矩矩地福身,“錦兒見過世叔,世叔安好。”

眼神交匯,白清遠朝她點了點頭,“來了就快進去吧。”

兩個女孩齊齊應聲,攜手進屋。

三日後,白家開祠堂,請族譜——石錦更名白錦,成了若水山莊大小姐。

直到這一刻,再回想師父看白錦的那一眼,他的點頭並不單單是因為受了她的禮,還是在告訴她,她的身份定了。

馮子成的嗤笑聲響徹整個水牢。

見他好似瘋魔,白錦聽得頭皮發麻,十分不耐煩了。

“你猜得不錯,我承認自已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可這跟眼下的情況比起來,重要嗎?倘若我們被人困死在這裡,你所計較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我跟你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現在,此刻,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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