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調離

一夜無話。

或許睡得太過輕鬆，凌風一早醒來，渾身腰痠腿疼，感覺跑了一場馬拉松，強忍著痠痛，簡單洗漱完，就準備到芳林園，舒展筋骨。

小宋剛早就起來了，這孩子認床，一夜沒睡踏實，聽小翔子講師父一早會有晨練的習慣，所以他也早早來了芳林園等候。

或許醒的太早，宋剛在亭子的石凳上不知不覺打起了盹，就連凌風的到來，他都沒有覺察到。

看著自已的第一個小徒弟居然在亭子裡睡著了，凌風也是一陣苦笑，小孩子早上總是睡不醒，但怎麼能在這就睡呢，於是走過去輕輕將其叫醒。

小宋剛睡得正香，突然覺得有人在搖晃它的身體，於是睜開朦朧的睡眼，當看到師父那張微笑的臉，他嚇得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之前還滿滿的睏意，此時早已被驅趕的一乾二淨。

“師~師父”小宋剛趕緊叫了聲師父，由於太緊張，說話反而有些磕巴。

“隨我來”凌風朝他擺了擺手，輕輕地說道，語氣溫暖如風！

宋剛不敢耽擱，趕緊跟了上去，接下來，凌風先是演練了一套盤龍棍，看的宋剛滿眼都是月亮，沒想到師父歲數不大，居然這麼厲害。

凌風可不管宋剛怎麼想的，對徒弟可不能像之前的小太監那樣，必須要嚴厲，他決定從基礎開始教導，讓徒弟打好底子。

於是宋剛就在一旁紮起了馬步，沒過兩分鐘，那兩條小腿就開始不停的顫抖了，隨著時間的加長，額頭也滲出了汗水，不過宋剛並沒有放棄，繼續咬牙堅持。

對於徒弟的表現，凌風頗為滿意，扎馬步拼的就是毅力和忍耐，看來這孩子是個可塑之才，宋剛最終堅持到雙腿無力，攤倒在了地上，凌風立馬走過去幫他活動活動雙腿，語氣嚴厲的讓他站起來，這個時候要是躺了，明天他的腿就會腫起來，必須要動起來，讓血液加快迴圈。

宋剛艱難的站了起來，經過簡單地腿部活動，感覺好多了，緊接著凌風又帶著他在園子裡跑了幾十圈，就結束了早上了晨練，事後囑咐宋剛要勤加練習，不可偷懶，什麼時候能堅持一炷香，什麼時候教他功夫。

晨練完自然少不了營養補充，亭子裡的石桌上早就擺好了早飯，凌風招呼宋剛與他一起吃，宋剛扭扭捏捏就是站著不動，他是餓了，但他不敢，畢竟師父還有個太子的身份，讓他心生畏懼。

“臭小子，還不來，不然為師可就都吃光了”凌風沒好氣的說道，小孩子心理都比較敏感，故此凌風只談師徒，以免他太過拘束。

凌風的話讓宋剛輕鬆不少，於是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凌風先給他夾了一個包子，並囑咐他，儘管敞開了吃，不夠還有，此場景盡顯師徒溫情。

正在二人吃飯的時候，一騎快馬直出東掖門，順著東陽大道就往成都王府而去，這是一早從皇宮直接發出的詔書，代表著皇帝的旨意，詔書轉到中書省，值班的大臣不敢怠慢，趕緊就安排人出宮去宣旨。

成都王府一派祥和，下人們在府裡穿梭忙碌，此時成都王正在給虎崽餵食，經過一夜的休息，身體的疲倦感早就沒了蹤影，所以一早起來，就特意過來看看這隻小虎崽，尋思著以後要不要找個馴養師，畢竟養虎不能像養貓狗那樣隨意。

正思索間，管家進來彙報，說是皇宮來了旨意，這讓成都王一驚，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才剛回來，宮裡就來了旨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帶著疑惑，成都王穿過花園，徑直來到大廳，此時廳內正站著一位太監裝著的人，成都王趕緊換了一副充滿笑意地表情。

“不知公公大駕，小王怠慢了”

“成都王接旨”

太監一臉嚴肅，皇帝的旨意事關重大，他不敢怠慢，當即就開啟詔書宣讀，成都王趕緊跪了下來。

“成都王溫仁惠和，賢明有才幹，今邊境蠻族不軌，國家正值危難之際，詔封成都王為平北將軍，即刻率軍前往鄴城，以定邊境之亂”

短短几句話，讓成都王久久不能平靜，突然讓他鎮守鄴城，明擺著是要將他趕出京城，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肯定是他那位皇嫂的主意。

“成都王，還不接旨”太監見成都王遲遲不動，當即出言提醒。

“謝陛下隆恩”

成都王回過神來，連忙謝恩，站起來雙手接過詔書，看了看上的大印，確定不是偽詔，便吩咐人好生款待這位公公。

“沒想到，皇后這麼快就出手了”成都王喃喃自語，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他並不擔心去鄴城的事，反而最放心不下的則是太子，皇后會不會對他出手？

想到此，成都王當即手書一封，派人趕緊送去東宮，他要提醒太子，要防備皇后接下來的陰謀詭計。

凌風和徒弟吃完早飯，便打發宋剛去識字去了，沒想到都十幾歲了居然大字不識一個，這著實讓凌風很意外，所以他特意從東宮裡給他找了一個教她識字的先生。

送走了徒弟，凌風決定消消食再回書房，這時中護軍劉卞則在太監的引領下，一路來到了芳林園，等遠遠見到太子正在亭內，劉卞不覺快走了兩步，等到了亭子，他並不著急進去，而是在亭子外行了禮。

“劉大人，早飯可否用過”凌風見劉卞來了，先來了個通俗的問候。

“回太子，來時已用過”雖說是客套話，但劉卞心裡還是一暖，尤其是君臣之間，能問是否吃飯，實屬難能可貴，說明君臣關係很是親近。

“劉大人，這次讓你過來，是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太子有事儘管吩咐，微臣在所不辭”劉卞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雖說能讓太子相求的事不會是小事，但他依然下定決心要追隨太子，故而毫不猶豫。

“之前在宮外，成都王給孤安排了一隊護衛，用起來十分順手，孤想將他們調入中衛所，你看有什麼難度嗎”凌風故意隱瞞了他們邊軍的身份，只說是成都王的府兵，是不想引起不必要地麻煩。

“太子請放心，此事辦起來容易，只待我下個文書到成都王府，便可以將他們編入中衛”這事對劉卞來講確實算不上什麼難事，雖說他不知道太子為何重視這一隊府兵，但終歸在自已的統領下，所以他也樂得去做。

“這事不可宣揚，以免引起別人的猜忌”凌風特意提醒了一句。

“這是尋常的人員調動，太子儘管安心”劉卞打了個包票，就在他的中衛，他不也安了幾個親朋好友，掩人耳目的事他做起來輕車熟路。

二人正在說這話，一個小太監送來了一封信，凌風一看，居然是皇叔寫的，當即拆開檢視，看著信上的內容，凌風臉上陰沉不定，皇后果然是等不及出手了。

劉卞看著太子的臉色不太好，心裡也犯起了嘀咕，不知信上說了什麼讓太子神情如此凝重，不過多年的職業經驗告訴他，不該問的不要問。

半晌，凌風才將思緒從信中收了回來，看著劉卞平淡的說道：

“成都王即將動身前往鄴城，剛才說的事，你馬上去辦”

劉卞腦子飛快的在旋轉，一夜之間，成都王被派往了邊境，再聯想太子出宮的事，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皇后這是在針對太子，如果屬實，調人的事就要儘快，不然容易被皇后的人發現端倪，想到此，劉卞當即告退。

皇叔突然被調離出城，讓凌風感覺很不好，這大概是皇后故意做給人看的，同時也是對他的警告，接下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風浪在等著他。

凌風搖了搖頭，暫且不去想這些以後的事，信中皇叔說他今日就要動身前往鄴城，所以無論如何，都要送一送他，可是眼下，宮城必要守備森嚴，想要偷著出去估計很難，看來需要給宮裡上個出宮的陳表了。

凌風當即回到書房，洋洋灑灑的寫了一篇陳情表，字裡行間流露出與成都王親情難捨，最後懇請，允許他出城送別。

寫完之後，立馬安排人將此文送進中書省，凌風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寫給中書省的大臣看的，像這種合情的申請，根本無須呈給皇后，只需在中書省報備即可，屆時就會有回覆。

做完這一切，凌風鬆了一口氣，至於能不能成，也要看運氣了。

“希望時間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