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亮粉

不過她知道楊支不會，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怕小靈，所以她穩贏。

楊支看了一眼小靈，瑟縮了一下：“那就不用了。”果斷掏出錢袋裡的錢給了艾靈。

楊支有些擔憂：“你真的要將它帶回去嗎？”

艾靈收回被小靈抱著舔的手指：“當然，這不名字都給它取好了嗎？”

楊支嘆了口氣，見他們相處得很融洽，小靈似乎很親近艾靈：“好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吧。”

兩人一狐，帶著獵物縱馬遠去。

傍晚時分，兩人進了安城大門，小狐狸在艾靈衣襟後露出了半個腦袋，左瞧瞧右望望，彷彿很是高興，但沒有暴躁的趨勢。

楊支算是一直繃著的心算是鬆了下來。

艾靈不著痕跡地點點它的腦袋，它往裡縮了縮。

艾靈靠近楊支，將身體往他那邊傾斜說著悄悄話：“隊長，記得不要暴露小靈的存在。”

楊支點了點頭，不說是不是藍狐，普通的狐狸在安城雖然有但也不常見，一般是大戶人家養著逗著玩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天色漸暗，雲層密集，要下雨了。

兩人還是沒撐到回李府，半路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路上行人紛紛，兩人策馬也不敢亂衝，緩慢挪動著，不一會衣服就全打溼了。

等兩人到了李府後門，身上已經狼狽不堪，雨水不停地滴著，兩人快速回房間換衣沐浴。

艾靈在走廊上擰了一下衣袖衣角，不然屋裡得到處溼噠噠的。

擰得不滴水後，推開房門進了屋，剛關上門就有個黑影撲了上來，艾靈下意識狠厲飛了一腳出去，不過踢了個空。

定睛一看，李情停在了不遠處，正拍著被艾靈濺到的雨水，隨即掏出扇子風流地扇了起來：“幸得本公子有先見之明，在撲向你的時候想起來你的暴力！”

在某人正尾巴都要翹到天上時，艾靈路過他身邊，無情地將扇子剝奪了：“冷，不許扇，大冷天的你扇什麼。”隨手扔在了桌上。

李情咳嗽了幾聲，沒有生氣，轉移話題：“你都不問問我怎麼在你房間啊？”

艾靈來到衣櫃前，掏出一條厚毯子：“那你在我房間幹什麼？”將懷中凍得瑟瑟發抖的小靈掏了出來，將它放進毛毯裡開始搓了起來，小狐狸打了個噴嚏。

李情一瘸一瘸地走到艾靈旁邊，看著毯子裡的小東西有些愕然：“你喜歡養寵物？不像啊，你沒把它們幹掉就不錯了，再說還是這種小狗崽，一點都不霸氣，應該那種狼才配得上我們艾靈。”

艾靈聽他說著胡話，將小狐狸放在桌上，掰掰雙手的手指：“怎麼，你有意見？還是想多“休息休息”？”

李清拇指食指在嘴上一劃拉，表示自已沒意見，不說了。

艾靈繼續搓著小狐狸：“還有這不是狗，是狐狸。”

李情兩眼亮晶晶，他還沒見過這玩意，一瘸一瘸走上前就想仔細瞧瞧。

艾靈單手抵住他：“你還沒說來我房間幹什麼。”

李情雖然心癢癢，但是還是正色道：“有情報稱有一人往你們去的獵場去了，但是那人太飄忽不定了，根本摸不準行蹤，連去沒去獵場都不知道，只是有機率去了。好在你們沒事，等得急死我了，況且這外面又是颳風又是下雨的，怪讓人擔心的。”

艾靈臉上本來因為淋雨失了些血色，有些蒼白，此時卻稍有血色，她笑意盈盈柔聲道：“謝謝。”

“咦～”李情搓搓手上的雞皮疙瘩有些嫌棄。

反手就收到了艾靈一個爆頭，李情痛得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艾靈揉揉手腕：“有些東西是躲不過的，該挨還是要挨。”有些人也不適合溫柔。

窗子裡的冷風順著縫隙溜了進來，吹得艾靈打了個寒顫，她踢踢地上的李情：“該回了我要沐浴了。”

李情哼哼唧唧，站了起來，衝著艾靈翻衣服的後背打了幾拳，艾靈回身時又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麻溜地翻窗跑了。

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剛翻出窗外，被一個東西砸到了頭上，李情一看，是油紙傘。

他嘀嘀咕咕，這不是也挺溫柔得嘛，美滋滋打著傘離去了。

艾靈扶了扶額，大傻子一個。

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胸口隱隱作痛了起來，果然。

將身上的衣服換下，去打來了熱水，進入浴桶的那瞬間，胸口的疼痛稍微減弱了些，但是還是很不舒服。

早從毯子裡出來的小靈，甩甩身上的水，後退幾步一個蓄力就往艾靈浴桶衝了過去。

在觸水的瞬間被艾靈揪住了脖子，瞬間耳朵耷拉了下去：“小不點你幹什麼，你的在旁邊。”伸手將小靈放進了旁邊的小木盆裡。

小靈在木盆裡乖乖待了一會，偷摸地爬了出來，往艾靈浴桶靠近，一副隨時準備跳進桶裡的架勢。

但被艾靈逮了個正著，她趴在浴桶上，伸出雪白的手臂用手指點了點它的額頭，小靈耷拉著耳朵蹭她。

“小靈，你就這麼想跳進來？”

小靈眼睛發光，耳朵豎立，一副高興樣，以為是得到允許，就想往前衝。

艾靈一指抵著它不讓它前進：“喂喂喂，我可沒同意，給我乖乖待著。”看它老實坐在地上，便收回了手，默默承受著那股痛。

唰地一下，一個黑影從她眼前竄過，速度快得令人費解，她汗毛豎起，伸手以最快速度拿出旁邊衣服裡的匕首，靠直覺朝那抹黑影刺去，在快碰到時停了下來。

小靈可憐兮兮地懸掛在浴桶上，爪子從浴桶裡伸了出來，它觸控過的水面暈過一團瑩藍色，散在了水中。

艾靈皺眉抓起小靈，迅速跳出浴桶：“這是什麼？”

小靈四肢亂動，頭一直往浴桶裡看，焦急地盯著艾靈，艾靈想不通它要表達什麼，讓她進浴桶嗎？可是那抹熒藍色……

正猶豫著，她感覺體內有些暖意，胸口的痛緩解了些：“那個能緩解我的內傷嗎？”

小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催促著她，艾靈一咬牙，進了浴桶，剛泡了一會，渾身都懶羊羊的，身上的疲累一掃而空，甚至胸口的痛都減輕了大半。

好久沒過過這麼舒服的雨天，快一年了吧。

她抬眼看著外面嘩啦啦的雨，甚至有了欣賞的興致。

見艾靈進了浴桶，小靈一個猛子扎進了小木盆，在裡面遊了起來，很是滿足愜意，還把腦袋伸進水裡吐泡泡，留著個屁股懸在水面上轉圈圈。

艾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三千青絲垂於身前、水中，肩膀輕抖，面板白皙，笑靨如花，傾國傾城。

她男裝女裝其實差別不大，只是男裝做了一些處理，稜角更分明一些，面板也要黑一些，女裝是本來的模樣，面板白皙，輪廓柔和。

艾靈難得好心情地起了床，昨天晚上和這小狐狸嬉鬧了一陣，泡到直到水涼才起來，當時胸口就不疼了，睡一覺起來更是神清氣爽。

她坐起來將床尾的小狐狸抱了起來，小狐狸軟噠噠的，還沒睡醒：“謝謝你小不點，雖然不知道你什麼來歷，但是還是謝謝你。”

只是聞著她的氣味，迷迷糊糊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將它放下，艾靈掀開被子下床，哪知這小不點自已滾到了被子角上，艾靈一掀，它就囫圇地滾到了地上。

艾靈無奈將沒有絲毫醒意的小靈撈起來放回了床上，看著床底只露了個鞋尖的一隻鞋，尋思這厚鞋子可以收納起來了，要熱起來了。

她趴下來將手伸進去掏另一隻鞋，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得床底一片明亮，正適合她掏鞋子，眼睛隨意一瞟，看到了床下的一道道痕跡。

那是一層灰被拂過的痕跡，艾靈眉頭一皺，仔細觀察了起來。

靠床邊那些拂痕是她取戒指弄出來的，那……靠窗邊的拂痕又是哪裡來的。

而且兩道拂橫都朝著……戒指的方向！

艾靈猛地一驚！

只有兩種可能，有人在她拿出戒指前將戒指調換了。

或者在她拿出戒指後來過她房間找戒指！

艾靈眼神一凜，不動聲色，按時跟著隊伍去巡邏。

在傍晚時來到了李情書房，李情正奮筆疾書，事物堆積得太多了。

艾靈從窗戶翻進去，伸手想喊他。

那知李情被嚇得後仰，椅子失去平衡，摔了個底朝天：“鬼啊！”

艾靈連忙捂住他的嘴，李情看清人後鬆了口氣，指了指艾靈的手，示意她放開。

剛放開的瞬間，外面突地來了個黑影：“主子，您沒事吧。”

李情拍拍身上的灰，淡聲道：“無礙。”

艾靈挑了挑眉，她一直知道這座主院有暗衛守著。

倒是第一次見到“活的”。

待黑影離去後，李情翻了個白眼：“你是真能折騰啊，不是揍我就是嚇我，你是不是想弄死我好繼承我們家的偌大家業。”

白晃晃的一條胳膊，黑漆漆的，走路又沒聲，沒當場嚇死都不錯了。

他將椅子扶好，坐上去準備繼續處理，他都要忙死了。

艾靈一掌拍在他身前的桌子上：“戒指有問題。”

李情放下筆，靜靜等待著艾靈的下文。

艾靈將自已的猜想簡短地告訴了他。

李情揉了揉脹痛的腦袋，抿緊了唇，陷入了沉思：“花。”

一暗衛從視窗跳了進來，看到艾靈的瞬間有些詫異，他們居然不知道有人進來了，不過臉上並沒有任何異樣。

她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低頭等著李情的吩咐。

李情將衣服外衣脫下，朝花的方向扔去：“你的聲行與我相似，你扮作我在這處理事物，打發來找我的人。”

花接過拋來的衣服：“是。”

暗處被拋棄的草偷偷抹淚，他被主子嫌棄了，之前都是他來扮的。

李情打了個噴嚏。，無所謂地揉了揉鼻子。

定不能讓草來扮了，粗心大意，盡是破綻。

虧得府裡的人都不怎麼聰明……想到這，李情又頭痛了，看來得抓緊時間招人了。

艾靈看他又是扶額又是嘆氣，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這人精神可能不是很正常。

不知自已被暗暗嫌棄的李情，帶著艾靈從窗戶翻了出去。

窗戶都快成門了。

李情帶著艾靈來到艾靈房間外的圍牆下，掏出懷裡的夜明珠遞給艾靈：“你上去看看牆頂，注意不要踩到圍牆上。”

艾靈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照做了，將夜明珠咬著，雙手雙腳蹬著屋子的牆和外牆，慢慢往上挪去。

到了頂上，一腳抵住屋牆，一腳抵住外牆，一手攀上外牆，幸得這條道不寬，她可以左右接力上去，不然直接上去可就沒地方讓她站了。

將嘴裡的夜明珠拿了出來，靠近外牆頂。

剛靠近外牆頂上就泛起了黃光——亮粉。

亮粉是一種特殊的藥粉，普通光亮包括日光照在上面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有夜明珠的光亮照在上面才能顯現出來，且其無色無味，平常很難發現。

艾靈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東西寒的人用得可不少，還是寒自已研製的。

艾靈低頭看了眼李情，李情點了點頭。

既是亮粉，那必然是獲取別人行蹤的，艾靈瞭然，拿著夜明珠左右看了一遍，發現除了自已手指抓出來的痕跡，還有一雙腳印！看大小像是成年男子的。

她手腳一鬆，輕輕落了下去。

嚴肅對著李情點了點頭。。

外面不是談話的地方，兩人翻過身後的窗戶，進了艾靈的房間。

李情坐下來解釋道：“在掌櫃死後，我就命人將府內的牆上全撒下了銀粉，就是為了現在這種情況準備的。”

說到這，李情突然捂住自已的胸口，一副痛苦狀。

艾靈見他這樣，疑惑不已：“你犯病了？”

雖然她問得真誠，但李情總覺得她在罵自已，不過還是解釋起來：“我肉疼，那玩意貴得很，託人在寒買的。”

艾靈有一瞬間的詫異，這東西貴嗎？她在寒的時候這東西是無限量供應的：“多少銀兩一斤？”

李情伸出一根手指。

“一文？”

李情瞪他：“你做夢呢？一兩！”

這下輪到艾靈震驚了，這麼貴，她該偷……不是，帶點出來的。

“那是挺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