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賣皮衣的!”

買完了布票,向鴿子市外面走的時候,周聰注意到了一個新擺的攤位。

上面竟然擺了一件皮夾克。

先不說這個時代的皮夾克基本見不到。

便說這件皮夾克的樣式,也與一般的不同。

非但帶著毛領,而且內襯還是軍綠色的。

開啟看了一眼,發現裡面竟然還有紅印。

“400!”

看周聰雖然穿得一般,但卻態度從容,攤主還是給報了價。

“天上的?”

周聰向空中一指。

“沒錯!雖然是二手的,但沒穿幾次!”

攤主說道。

兩人的意思都很明白,意思就是說這件衣服是空軍的飛行服。

順手又在皮夾克的毛領上撫了一下,柔滑溫暖。

看樣子,應當是貂領。

要知道,只有第一代的空軍飛行皮夾克才是貂領。

而第二代的時候,貂已經變成了保護動物。

等到之後,能夠人工飼養之後,貂皮才進入了尋常百姓家。

不過,那得是三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疊大團結,亮給攤主看了一眼後,證明了自己有購買能力。

周聰把外面的黑棉襖給脫了下來,上手穿上了皮夾克。

穿起來微大,但也不錯了。

自後世而來,周聰本來就喜歡穿大一號的棉服。

更別說,自己身上的毛衣單薄的要命,如果再織一件厚的,這皮夾克穿起來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也不廢話,直接掏錢,四十張大團結遞給了攤主。

“四二的飛行皮靴,三百塊,要不!”

看周聰一臉不差錢的樣子,攤主頗有一種看梁山好漢的感覺。

“你多大鞋,我多大腳!”

周聰笑了,把手一伸。

“哈哈!”

攤主也跟著笑了起來,開啟了身後放著的一個包袱,把裡面的一雙皮靴遞了過來。

雖然也是二手的,但看起來保養的卻相當好。

周聰也不嫌棄。

而事實上,物資太少,也沒啥可以嫌棄的資本。

甚至這東西會不會是假貨。

周聰認為不可能!

這種檔次的輕工業品,不可能造假。

套上皮靴,走了兩步,踩著雪地嘎嘎做響。

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講,那就是相當有派。

“皮質馬褲,和這兩個是一套的,二百!”

眼見周聰又掏出三百塊錢要了皮靴,攤主又慢悠悠的說道。

“老哥,你就不能一次說完嗎?多大腰的!”

周聰怨念十足的看著他。

“這能怪我嗎?一般人哪能買得起三件套!”

攤主也是挺有理的回了一句。

“行吧!算你說得有道理!”

周聰挑起了個大拇指。

也就是自己吧,拿錢不當錢。

換個人你試試,上衣加鞋七百塊。

傻柱這樣的得賺一年半,秦淮茹得賺三年。

“馬褲就不要了,穿著走路費勁!”

周聰知道這是飛行服,是坐著開飛機時穿的。

雖然看起來挺帥,也保暖。

但是,走路卻不太舒服。

如果現在他有一輛摩托車的話,還可以買下來穿。

“給我來個軍褲吧!”

他也看出來了,這攤主應當在大院有關係,便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行!”

攤主好似變戲法一樣的從身後的大包裡,又翻出來幾條軍褲,讓周聰挑選。

這次的價格就便宜多了,但也得三十塊錢。

交完了錢,把軍褲塞到了包裡,自己的黑棉襖和黑棉鞋直接扔掉。

“兄弟,這些東西給個來歷唄!”

衣服套在身上,周聰又想起了四合院裡的那幫禽獸。

他們沒事的時候還會搞事,現在自己弄了這麼一身,肯定又是一波的竊竊私語和審查。

“你敢買,還賣有人查問!”

攤主聽懂了,啞然失笑。

“沒辦法,鄰居們都是一幫小人!”

周聰搖頭苦笑。

“那行吧!有人問的話,你就說是我送你的。需要啥好東西隨時給我打電話,一般都能弄到!”

這攤主顯然也是一個挺有能量的人,說完之後,取了一張紙條遞給了周聰。

“蔡勐,XXXXX!”

拿著紙條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名字和一串電話號。

“有頭腦,和後世的名片差不多!”

向蔡勐挑了一個大拇指,周聰又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轉身向梁拉娣家走去。

穿上了新衣服,周聰只感覺自己走路的時候都帶風,很有後世穿貂的那些土大款的感覺。

但馬上,他又自嘲的一笑。

自己的想法還是太LOW了。

後世的那貂皮能比得上這飛行員夾克嗎?

這東西太難弄了。

有錢的人是有,但是多半都是遺老遺少,誰敢買這個穿。

大院的孩子到是有能弄到的。

但是他們平時最多也就是敢穿個將校暱啥的,這種飛行服上身,太惹眼了。

根正苗紅的人不少,但卻沒有閒錢買這個。

這一套東西,一般工人兩年的工資乾沒了。

他們不吃不喝,不找老婆,不養孩子嗎?

要知道,這個世道花十塊錢就有可能從農村討個老婆。

就算是秦寡婦那樣的長相,估計有三十塊錢也下來了。

一套衣服相當於七十多個老婆。

你是摟著皮夾克睡,還是摟著老婆睡,自己想想吧!

才下班,梁拉娣便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由不得她不急,家裡還有一頭小野豬沒有收拾呢。

而且,早上才剛剛和周聰有了親密接觸。

雖然她不是那種靠著出賣色相,佔男人便宜才能養家,並且活下去的女人。

但不得不說……

有男人依靠的感覺真香。

她估計著周聰晚上還會過來,她必須得好好的做頓飯來慰勞自己的小男人。

可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扣扣索索的,一百多斤的豬肉都不捨得給他吃一口。

家裡的孩子不用她管,都有大毛帶著。

身為焊工,梁拉娣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

一百多斤的野豬雖然費勁,也能自己拎著扔到桉板上。

在屋裡放了一天了,雖然家裡沒有取暖,但凍得僵硬的小野豬也化得差不多了。

她做菜的手法絕對是簡單粗暴,起刀卸下一條豬腿,扒了皮,整條腿都扔到鍋裡。

大鍋開燉,熟了蘸著蒜醬吃,味道一點也不比什麼紅燒肉啥的差。

然後,再拌個白菜心,清心解膩。

最後的菜,她打算再炒個雞蛋,這次要多放油,免得湖底。

面是早上就開始發的,剛才看了一眼剛剛好。

純白麵的饅頭,老公還活著的時候,過年吃過。

而後,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也是多虧周聰前幾天給了她五十斤的糧票。

要不然,家裡頭連點細糧都沒有。

忙忙活活,大鍋已經滾開,肉香撲鼻,飄得到處都是。

雖然二毛出來看了兩次,饞得直抽鼻子。

但卻沒有問什麼時候開飯這事,更別說自己偷摸的嘗一口了。

在這點上,她相當的自豪。

也許自己的生活不算好,但在教育孩子上面,她絕對敢保證對得起死去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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