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菜豬肉餃子

那日看過福福之後不知為何，謝嶼風總躲著姜月枝。往日裡姜月枝在灶房忙活的時候謝嶼風總要湊上來幫忙切菜燒火，但這兩日一到做飯時間就往廂房鑽，說是要溫習功課。

謝父看著謝嶼風是恨鐵不成鋼，這孩子，一點沒有他老爹當年的風範！謝母則是笑著啐了謝父一口，老頭子不知羞！不知道當年是誰扭扭捏捏地偷偷往她家門口放柴火，卻都不敢見她一面，父子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冬至這日，早晨的氣溫已經有些涼了，姜月枝起床穿上了謝母做的帶夾層的襖裙，又梳好髮髻，開啟門便看到外面凝結著白霧，昨日放在院子裡忘記收回來的小木凳已經被晨霧沁溼，變成了深深的帶著潮氣的棕色，姜月枝沒管它，徑直走向灶房。木凳就放在院子裡，太陽昇起後自然就曬乾了。

謝嶼風在屋前的簷廊下打太極。謝驍雲的師父教過他，是強身健體的運動。落水後因為身體不好，暫停了一段時間，近日漸漸康復後便又開始了。

初冬清晨的薄霧中陽光微微探出淺金色的亮光，農家的籬笆小院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一招一式渾然圓融，行拳走架時動作平穩連貫，似行雲流水一般。卻在瞧見推門而出的少女時動作慌亂地將自已藏到柱子後面，還忍不住探頭看少女的動向，察覺少女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後又低垂著腦袋，沮喪又失望。

姜月枝到灶房後先將早飯的粥和饅頭蒸煮上，她現在是越來越習慣早睡早起的生活了，畢竟沒有夜間娛樂，天黑之後就無聊得很，只能睡覺 o(一︿一+)o。

冬至按照姜月枝家鄉的習俗應該吃餃子的，大楚這邊也是同樣的風俗習慣，甚至連皇帝也會祭天祭祖，是重要且盛大的節日。樂餘鎮上的官府也會舉行祝賀儀式，稱為“賀冬”。還會和禪心寺的僧人們一起，在寺廟外開設“餃子”棚，為鎮上的流浪漢和乞丐們送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保佑民眾平安團圓。

姜月枝打算做經典的白菜豬肉餡的餃子。謝父把豬肉剁成粗沫，姜月枝則是把大白菜洗淨切細再碼上鹽，抓勻鹽分後將大白菜中析出的水分瀝乾，菜和肉裝入一個大盆後，打入三個雞蛋，加入蔥花和姜沫，適量的清醬和細鹽，順時針將各種調料攪拌均勻。

青白色的菜和紅色的肉沫混和在一起，又被清醬染棕黃色。調和肉餡的時候謝母在和麵做餃子皮，肉餡調好了餃子皮也差不多了，謝母擀麵皮，謝父和姜月枝包餃子。這時謝嶼風也過來了，被謝母一把拉到姜月枝身邊坐下，他掙扎了一下，又順從本心靠在姜月枝身邊乖乖包餃子。

元寶般肥嘟嘟飽滿的餃子緊密排列在木盤中，幾人圍坐在桌邊，包著水餃、聊著家常，溫馨又美好。快到中午時，姜月枝往鍋中下入幾十只餃子，白白胖胖的水餃在水中翻滾，由沉到浮，熱氣騰騰。

姜月枝將家裡四人份的水餃盛到碗中，又將剩下的水餃分成兩份，水餃也是團圓富貴的象徵，所以各送了一碗去謝大伯和謝三叔家，一大家子人沾沾喜氣，謝嶼風送水餃回來也帶回了兩碗水餃，謝大伯家包的是韭菜雞蛋和西葫蘆素三鮮的餡料，謝三叔家裡人少，和謝父家一樣，只包了豬肉茴香一個餡料。

姜月枝將餃子又放入鍋中熱了一下分給幾人，湊成一碗混合餃子。幾種餡料的各有各的風味，餃皮柔韌、餡料鮮美，陳年老醋的酸味混合著面香、肉香飄滿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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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兩日，桃花村的孔木匠送來了姜月枝定製的木桶、木餐盒等一應物件，重頭戲便是做成小推車式的食攤，中間有三個圓洞，放裝飯菜的木桶，上下還有隔板，可以放餐盒和筷子等。姜月枝在定下去鎮上賣盒飯之後便一直在考慮開張時賣什麼菜，最終定下來一葷一素加一湯，再加上雜糧飯，按照定製好的餐盒給量，一盒二十文，菜定量，飯管飽。定好了冬至後一日出攤，半月換一次菜，如今先做豬肉白菜燉粉條、地三鮮和冬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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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餃子後，全家人都在幫姜月枝準備第二日出攤的飯菜，因為第一天營業，也不知道樂餘鎮上的人們能不能結束，於是姜月枝準備的量便不多，大概也就二三十份的量。將菜洗淨後就放在一旁，等著第二日早晨起來再炒，菜還是現炒的好吃。

第二日卯時便起來了，先把飯蒸上，又炒菜煲湯，做好後裝入食桶中放進食攤的保溫洞裡，這保溫洞是謝母拆了舊棉花被做的。幾人就著姜月枝炒的幾個菜簡單地吃了早飯。就和姜月枝一起出發去鎮上了。今日第一日，謝父謝母怕兩個年輕人照看不過來或者有什麼突發情況，便跟著一起去了。

辰時末出發，到碼頭上已經是巳時中了，姜月枝找了一處靠著賣饅頭的攤位，兩家屬於不同菜系，沒有明顯的客源衝突，可以提前避免很多麻煩。幾人將攤位整理好之後，姜月枝沒著急吆喝，而是拿出四個飯盒，給家裡人裝了飯菜，出門時特地沒有吃午飯，留著在這做廣告呢！

謝父端著飯盒坐在攤位前的小木凳上，姜月枝定製的飯盒和現代的飯盒不一樣，沒有隔斷，像一隻大的深口木盤，中間放著色彩斑斕的雜糧飯，左邊是一勺色澤鮮亮的豬肉白菜燉粉條，豬肉鮮香焦脆，油潤可口，粉條吸滿了醬汁，順滑彈牙，白菜清爽酥脆；右邊是醬香味濃郁的地三鮮，茄子軟糯有纖維，土豆綿軟，青椒脆爽，和米飯拌在一起，黏糊糊了一嘴。一小碗冬瓜湯清爽解膩，溫暖熨貼。謝父吃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大口扒飯扒菜。

這粗魯的吃相卻引來了碼頭工人的注意，這還是他們頭一次看到食攤上還有賣食肆裡有的飯菜呢，看那男人吃的爽快，他們也忍不住想要來一份嚐嚐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