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備好行李,牧九坐上了去戲城的飛機。

牧芊芊親自將他送到機場,依依不捨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是守護者的將軍,多數情況下,她都必須在京城坐鎮,不能陪伴自已的孩子一同前往遠方。

“他走了?”

歐陽遠的聲音在牧芊芊身旁響起。

他並沒有顯露身形。

守護者是鴻蒙的暗面,存在的意義便是守護那些陽光下的人。這是當年秋永離留下的幾條規矩之一,無端讓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知曉這些神鬼的故事,對一個國家的社會安定沒有好處。那幾條規矩一直延續至今,被當做每個守護者在一般情況下都必須遵守的條令。

“走了。”

牧芊芊有些傷感。

她的丈夫在十四年前,也是從這個機場離開,此後便杳無音訊。她是守護者的將軍,但同時也是一個妻子和母親,看到這如當年一般的場景,難免有些感懷。

“我是從三年前開始注意他的,他一直都是一個很棒的少年,我相信他會成為你和牧先生的驕傲。”

“我也相信。”

牧芊芊深呼吸了幾口,將情緒釋放出去。接著,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朝著遠方輕輕揮手告別。遠處已經看不見牧九的身影,只有擁擠的人潮在湧動著……

……

……

牧九端坐在座位上,像個正在上課的小學生。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京城,也是第一次坐飛機,難免覺得有些拘謹和慌亂。他踏上飛機的那一刻,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那種羞恥的窒息感讓他不知所措。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已真像個土狗。

“你好。”

旁邊的位置有人落座,朝著牧九打了個招呼。

牧九如夢初醒,緊促感像潮水般湧來。他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女,穿著米色棉質外套,和一條反季節的短裙。出於本能,牧九瞥了眼那雙光潔白皙的大長腿,又後知後覺收回目光。自覺有些失禮,他感覺自已的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強烈的尷尬情緒籠罩了他,那股窒息的感覺如同蟒蛇環繞。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的眼睛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焦慮的目光不知該至於何處,只能時而落在窗外的停機坪,時而有些渙散地盯著前座的靠椅,或者看向褐色的穹頂桌布。

“你沒事吧?”

少女關切的聲音響起。

“沒事,謝謝關心。”

牧九扯出一個別扭的笑容,朝著少女擺擺手。

“那就好,”少女似乎鬆了口氣,“那個,請問你也是去戲城上大學的嗎?”

牧九一愣,開口道:“大學不是早開學了嗎?”

“這樣啊。我讀的大學比較特殊,我們先在網路上進行了一段時間的教學,然後才去學校辦理入學。”

少女解釋道,“我的名字叫柳湘湘,別看我選了個在外地的大學,其實我還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

“……我叫牧九,我也是第一次離開京城。”

牧九的情緒緩和下來,那種不適感逐漸消失。

“你去戲城是旅遊嗎?”柳湘湘疑惑地問。

“是的,我是去旅遊的。”

柳湘湘瞪大了眼睛:“哇!你都不用上學的嗎?”

“保送了,”牧九不著痕跡地裝逼,深藏功與名。

“牛!學霸的世界我不懂。”

柳湘湘很捧場地豎起大拇指,一臉讚歎和崇拜。

“只要努力,任何人都可以。”牧九被她發光的星星眼搞得不自在,於是謙虛地回應道。

柳湘湘愣了一下,鄙夷道:“你好凡爾賽啊!”

“?”

是沒聽過的詞彙。

“凡爾賽就是故作謙虛的意思。”

“……我說的是事實。”

牧九無語。

他說的的確是事實。

從小到大,牧九都很優秀,能當第一絕不第二。但他從不覺得自已和別人不同,他不喜歡被“天才”兩個字輕鬆否定自已的努力,因為這樣對他很不公平。

“你牛,”柳湘湘凝視了他半天,吐出兩個字。

給人整無語了。

牧九見她半天沒有下茬,也樂得清閒。他沒有那麼自來熟,甚至算不得外向。牧九並不社恐,但本能地抗拒過於熱情的社交。他情緒很豐富,經常頭腦風暴,有時候也很誇張,但只會在少數人的面前釋放出去。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飛機起飛了。

牧九看著逐漸遠離的大地,心說這飛機還沒有老媽飛得快。他戴上眼罩,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鴻蒙的載客機速度一般,需要兩個鐘頭才能抵達戲城。在此之前,他準備休息會兒,閉上眼睛思考規劃一下未來。

戲城是他必須要去的地方。

但是到了以後,他又該怎麼辦呢?

正思索的時候,一隻小手摸上了他的肩膀。接著傳來少女輕柔悅耳的嗓音:“那個,牧九,請問,你可以關下遮光板嗎?外面太亮了,我有些睡不著。”

牧九伸手摸索了一下,把窗戶拉了下來。

“謝謝。”

柳湘湘的手縮了回去,“其實我也蠻害怕的,畢竟第一次出遠門,還是一個人出遠門,但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要在戲城軍部大學闖出一片天!”

什麼中二發言?

牧九無語。

等等?

戲城軍部大學?

“你讀的是戲城軍部大學?”

“對啊,很詫異吧,像我這種嬌滴滴的女孩子去讀軍校什麼的。我家裡人知道的時候,可是對我發了好大一通火,不斷責備我跑到這麼遠去讀軍校……”

“為什麼不讀國防大學?”

國防大學在京城,是國家直屬的軍部學校。

“因為沒考上。”柳湘湘實誠地回答。

“哦。”

真是神奇。

坐趟飛機,剛好碰到守護者的預備役。

該不會其他人也是……

牧九偷偷掀開眼罩,掃視一眼,發現自已想多了。

周圍的人形形色色,年齡不一,坐飛機的狀態也各不相同。像他和柳湘湘這樣的只是少數。他還看到了一個禿頂大叔,想來也沒有四十多歲的大一預備役。

“你是那個嗎?”牧九陰晦地問。

柳湘湘不解:“哪個?”

“……”

“就是那個,打怪的那個。”

柳湘湘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哪個?你是在說遊戲嗎?”

豎子不足與謀!

“沒事,當我沒說。”

牧九把眼罩一戴,誰也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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