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城南老廠房
兩人的目的地是城南奇眾集團破舊的老廠房，臨近城郊。
關於奇眾集團，姜文皓在跟李叔一起送外賣時，曾經聽他說過，有過印象。
奇眾集團原本是造玻璃的，創始人齊重白手起家，獨具慧眼發現了中都城未來十年的房地產事業。
他大手一揮，賣掉玻璃廠房，積累了原始資本，進軍房地產，成為了本地的首富。
而賣出去的玻璃廠後來由於管理者經營不善，一些幹部中飽私囊，造成了財務漏洞，工人下崗，廠房倒閉，最後一地雞毛。
那片廠房也變成了現在的無人區，雜草叢生，死氣沉沉…
隆警官順著主道路燈，拐入一條匝道，兩側樹木與灌木叢影子在車燈照射下，抖動著枝椏上的雪花，噼啪作響。
而許久未跨入的老廠區路面泥濘不堪，水泥地面還保留著數十年前的老舊模樣，坑坑窪窪。
向著直道行駛了大概兩公里，一座老舊玻璃廠房的入口出現在了眼前。
伸縮柵欄已是鏽跡斑斑。
墨黑的天空下，只有車燈是打亮的，隆警官示意姜文皓跟著自已下車後立馬開眼，關掉電子裝置，然後他關閉車燈，兩人小心翼翼地下了車。
下車後，兩人瞬間開啟瞳色捕捉廠房內外的一切氣息。
但說實話，身旁有位外修者，還是警官，這讓姜文皓心裡多少感到有點心安。
柵欄外，四周只聽得見寒風呼嘯的聲音，灌木叢中野貓竄動的驚叫聲，以及他們的呼吸聲。
隆警官的白瞳在黑夜下顯得格外明顯，在姜文皓的眼裡，他渾身都充斥著劇烈的白光，就像一個夜空下的太陽。
但隆警官卻並不在意姜文皓的想法，確定周圍沒有危險後，他示意姜文皓跟著自已一起進入廠內。
隆警官和姜文皓穿過柵欄一側的細小空隙，卡著身位摸入了廠區內。
廠區外有一片空地，是停靠貨車的地方，而這片裝載區到入口處有一小段下坡公路，坡上雜草樹木叢生，為兩人提供了隱匿身形的條件。
隆警官趴在雪地裡，透視廠內的氣息。
廢棄的玻璃廠內，兩股綠白氣息的交錯纏繞，一動不動，想必就是那對情侶。
而在兩股氣息以外，一道黃色氣息被黑焰螺旋纏繞，正懸掛在半空中。
“那是父親的氣息！”
姜文皓想要起身衝向廠區內，卻被隆警官拉住身形。
“不要急，那個老頭的氣息還沒有出現。”
隆警官看著昔日好友的身軀正在被黑焰纏繞，當然也是焦灼萬分，但是盲目闖入，也有可能進入敵人的包圍圈。
沉默的風中，隱約中只聽見鳥叫聲在廠房頂部發出。
隆警官眼神一緊，難道那個老頭真的不在？
他拉動身旁急不可耐的姜文皓，示意兩人先到廠房門口，再尋找解救父親的機會。
他們中間的雪地上行走，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灌木叢中一隻野貓正死死地盯住兩人的身形。
它在兩人進入廠區後，逐漸被他們身上散發的濃烈靈氣所吸引，啟用了自已體內被老頭種下的【魅】種。
隆警官探頭朝廠區內的空間看去，同時他抽出自已腰間的手槍，在子彈內凝入自已的些許金氣。
他只看到那對情侶扭曲的四肢正像積木般互相鑲嵌在對方的身上，雙眼緊閉，卻沒有任何氣息。
而好友正被懸掛在廠房半空中，黑焰正從房頂上源源不斷的向下侵蝕他體內的土氣。
姜文皓貼著廠房邊緣謹慎地向父親靠去，而隆警官時刻準備好面臨突發情況，緊跟著姜文皓的腳步。
他心底清楚，兩人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進入廠房救走一個重要的人。
可現實就是姜文皓燒盡了黑焰，救下了自已的父親，這使得隆警官也有些鬆懈了。
他看著父親蒼白的臉頰，聲音顫抖，想要輕輕喚醒父親，喊出那兩個字。
姜文皓緊緊握住父親生滿老繭的雙手，感受他許久未曾體驗過的感覺，他臉部的皺紋與白髮寫滿了多年來的風霜。
在姜文皓的呼喚下，姜文博在地上醒了過來，他微微張眼，聲音很微弱，氣息不穩：
“快跑…皓皓，它們…要來了。”
“別怕，父親，有我保護你，他們傷害不了你。”
姜文皓的聲音堅定，眼神從容，扶住姜文博的身形。
“你——真的不肯走嗎？”
躺在地上的父親突然顫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
而站在一旁的隆警官卻突然感覺到身旁一股濃烈的殺意正在極速勃發。
他瞬間一怔，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姜文博，他的左手間正纏繞著一股黑色氣息，掐成虎口狀，正悄然逼向姜文皓的後脖頸。
“姜文皓！那不是你父親 ，趕快離開他！”
隆警官怒吼大喊。
就在那隻手即將偷襲向姜文皓時。
“嘭”，黑暗中，一道火光突閃，只聽見廠房內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聲響起。
一顆子彈穩穩地打中姜文博的左手掌心，他吃痛縮回，還在姜文皓木訥時。
隆警官已經將他拽起，拉到自已的身旁。
也就在這時，那隻野貓出現在了廠房門口，兩隻眼睛散發出幽蕩的綠光，它驚叫了一聲。
頓時，四周廠房內外的地面上不斷髮出抖動聲，並且正越來越來劇烈。
那廠區中間的情侶聽到貓叫後也開始散發幽幽的氣息，睜開了雙眼，露出空洞凹陷的黑色眼眶。
四周黑暗中，無數綠色幽光正在跳動。
隆警官眼神一緊，他清楚這是骨火，看來自已和姜文皓是主動踏入了“墓地”。
那吃痛的“姜文博”訕訕縮回了左手，彷彿還想拉攏姜文皓。
“姜文博”的臉龐在周圍的鬼火映照下顯得格外“慈祥溫暖”，他緊緊皺眉，捂著左手，掙扎著站起身，聲音中卻充滿了滿滿的父愛。
“孩子，父親多年不在家，對你和妹妹，還有我的妻子，我感到十分愧疚，還記得那年你在後山玩嗎？”
隆警官卻怒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聲音：
“你不是姜文博，你到底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兒子，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來我身邊和妹妹一起，我們回家！”
“姜文博”還在虛情假意的感情輸出，臉上掛滿了笑容。
而身旁的姜文皓卻彷彿中了邪一般向“父親”靠近，他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
隆警官看到姜文皓麻木地向假的姜文博靠近，他的心臟攥緊了，想要阻止他。
但是那對復活的情侶卻像著魔般地衝向他，導致他分心應對。
眼看姜文皓又將進入魔爪，“姜文博”的嘴都笑裂了。
只見這時姜文皓冷冷地說了一句：“父親，你知道我從小最怕什麼嗎？”
“村口的狗？”
“姜文博”猶豫道，小孩子不就怕瘋狗嗎？
姜文皓的眼神一狠，瞳孔中的紅白色迅速化為一抹淡淡的粉色，他凌冽出手，靠近“姜文博”的一剎那，雙手中的紅白火焰像一匹山羊一樣猛烈撞向“姜文博”的腹部。
“我小時候最討厭去的就是後山。還有，我和父親關係不好，他從來未叫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