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三確認過我只是睡著了,並沒有其他異常之後,他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來,整個人也跟著鬆懈下來。然而就在這時,一股火辣辣的疼痛突然從背上傳來,彷彿千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讓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原來是傷口在他劇烈動作裂開了。
唐舟看到後,心急如焚,連忙將鹿邑拽到一旁,迅速蹲下身來檢視他的傷勢。他動作嫻熟地開啟隨身攜帶的醫療箱,首先取出一瓶消毒水,小心翼翼地倒在鹿邑受傷的部位,仔細清洗著傷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接著,他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包止血藥粉,輕輕地灑在傷口上,然後用手指均勻地塗抹開來;最後,唐舟取過一卷繃帶,將鹿邑的傷口層層包裹起來,每一圈都纏得十分緊實,確保不會鬆動。
完成這一系列操作後,唐舟才稍稍鬆了口氣:“還好只是裂開了,沒有感染。”他暗自慶幸。
“謝謝……”鹿邑臉色蒼白,聲音微弱,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撐不到現在……”
唐舟拍了拍鹿邑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輕聲安慰道:“老大別這麼說,我們是同伴,互幫互助本就是分內之事。”然而,看著鹿邑那無比虛弱的模樣,唐舟的心裡卻始終無法平靜。
鹿邑微微點頭,表示自已明白,然後艱難地挪動身體,倚靠在牆壁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唐舟靜靜地凝視著鹿邑,沉默片刻後,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此刻,一種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讓他倍感焦慮。
深夜,萬籟俱寂,我正在熟睡之中。突然間,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了我的喉嚨。我猛地驚醒,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我驚愕不已——鹿邑正臉色猙獰地掐著我的脖子!
與此同時,我瞥見一旁的唐舟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生死未卜。恐懼和絕望瞬間湧上心頭,我拼命掙扎著,試圖喚醒鹿邑的理智,但無論我怎樣呼喊、拍打,他都毫無反應,似乎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
呼吸越來越困難,視線也開始模糊,我感到自已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逝。正當我以為一切都將結束時,突然之間,我又回到了現實,從那場可怕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我大口喘著氣,心臟仍在劇烈跳動。定了定神後,我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脖子,確認是否受傷。幸好,除了殘留的緊張感外,並無異樣。剛才的那一切只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境罷了。
唐舟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正好從廚房裡走出來。他一眼便瞧見了已經醒來的我,臉上立刻浮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快步走到床邊說道:“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啦!你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如果你還不醒的話,我們都快要擔心壞了。話說回來,你知道自已到底睡了多長時間嗎?整整一天兩夜啊!”
聽到這個數字,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回應道:“什麼?我居然睡了這麼久?我還以為只是稍微眯了一會兒而已。對了,你們老大現在情況如何,有沒有好轉一些呢?”
唐舟輕輕點了點頭,回答說:“嗯,好多了。不過我老大一直都非常掛念你。我還是趕緊進去跟老大稟報一聲吧。”話音剛落,他便轉身朝著臥室的方向匆匆走去。
唐舟走進臥室,看見鹿邑靠在床頭,臉色依然有些蒼白。
“老大,她醒了。”唐舟輕聲說道。
鹿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沒事吧?”
“沒事,就是睡了很久。”唐舟回答道。
鹿邑鬆了口氣,“那就好......”
唐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老大,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
鹿邑微微皺眉,“你怎麼知道?”
“我剛剛進去的時候,看你的表情不太對勁......而且,她也做了同樣的噩夢。”唐舟說。
鹿邑沉默了片刻,“也許是因為這場災難,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的壓力。”
唐舟點點頭,“希望一切都能儘快好起來......對了,你的傷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有什麼事就交給我來辦吧。”
鹿邑笑了笑,“辛苦你了,兄弟。”
我實在難以忍受自身散發的這股濃烈的血腥味兒,即便他們已經精心清理過了,可那股味道仍舊如影隨形,令我作嘔。
我只拿了幾件換洗的貼身衣物,走進了浴室。我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彷彿要洗去那深深烙印在衣物上的血腥詛咒。足足洗了三四遍,那股血腥味兒才如戰敗的惡魔,終於被我徹底驅逐。
我在空間裡尋覓著,終於找到了一套舒適的衣服,它宛如等待我多時的老友,向我張開了溫暖的懷抱。我換上它,如披上了一件無敵的戰袍,走出了浴室。
正好,到了吃飯的時間了。我來到餐桌前坐下,鹿邑和唐舟已經在等著我了。鹿邑的氣色好了很多,眼神也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感覺怎麼樣?”鹿邑關切地問。
“好多了。”我露出一個微笑,“不過……我還是很擔心夢裡的事情會變成現實。”
鹿邑握住我的手,“別怕,那只是個夢。我們會一起面對任何困難。”
唐舟遞給我一碗熱湯,“先喝點湯暖暖身子吧。”
我接過湯碗,小口地喝著。湯的味道很鮮美,讓我的身心都漸漸放鬆下來。
“我們必須儘快找到解決辦法。”鹿邑說,“不能讓那種情況發生。”
“可是,我們該怎麼做呢?”我問。
鹿邑沉思片刻,“我們需要更多的資訊。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一些倖存者,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和唐舟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吃完飯就出發。”鹿邑說,“我們要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