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學校的每個角落裡,都有方宛怡死啃書本的樣子。

但,月考的成績還是全校倒數第一。

努力在天分面前還真是‘分分難爭’。

方宛怡非常沮喪的走進教室,只見學習委員胡斌蹺著二郎腿坐在課桌上,在眾人簇擁中,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我聽說有個叫方那個啥的大老闆以前是我們校區的建設承包商,宣佈破產了,我可以斷定,那個老闆肯定和方宛怡有關係,方宛怡現在不但沒有豪車接送,還住校了,現在還偷偷學習,嘖嘖,還真是落水的鳳凰不如雞啊”

身份定格在‘破產女’,方宛怡的眉毛跳了跳,這個主意雖然被張叔否了,可既然是別人猜的,就和她沒啥關係了,既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不用再為成績發愁,又能名正言順呆在大佬雲集的A班,不用舍面子轉班,破產而已,勉強也能接受。

那就破罐子破摔?

當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沒有反駁,垂下眼簾頗有些身世秘密被曝光的尷尬、無辜及狼狽,哭喪著臉徑自回到自已的座位。

自我感覺演技不錯,奧斯卡影后獎當之無愧!

程辰抬眼看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看見,被書本擋住的臉神情自若,一雙圓圓的貓眼含著一絲竊喜。

程辰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慮。

這段時間方宛怡的性情大變,對他十分疏離,難道真的是家庭出現變故?

她這個人看起來柔弱,其實很霸道強勢,自這學期開始,就讓自已的生活天翻地覆,她的目光隨時隨地注視著他,讓人無所適從,連驕傲和尊嚴都無處安放。

可方宛怡就像一朵養在溫室裡無比嬌嫩的花苞,經不起半點風吹雨打,讓人不得不溫柔以待,而他,就如野外雜草,一次次被人踩踏,再一次次頑強瘋長。

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不同人生觀和價值觀,連頭髮絲都打理精緻的女孩怎麼見得慣衣服穿著起毛還捨不得脫下的他?

他十分確定,她說的喜歡只是一時迷了眼。

程辰不由得想起了兩人的初見。

那年他十二歲,那時舅舅還是名花藝師,所打理的酒店花園要舉辦一場慶生派對,活動現場需要安排各類鮮花,他被舅舅拉著去幫忙。那是他第一次見識大都市的儀式感,驚歎於一個女孩十歲生日,竟然隆重得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宴會開始後,他被安保人員請出了現場,隨著音樂的響起,他不由的偷偷看了一眼,諾大的舞臺,女孩作為主角,穿著公主裙,旋轉在香檳玫瑰中央,自信地翩翩起舞,一旁有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拉著小提琴,身旁是一眾親朋好友社會名流,盡顯矜貴優雅,一切猶如鏡花水月,虛幻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何謂雲泥之別?

可能是宴會散後,他和舅舅偷偷打包了那剩下的自助餐點。

可能是她的那件公主裙,如他般的普通人得奮鬥半生才能買得起。

如果不是三年前他偶然救了她,恐怕兩人一生都不會有交集。

他並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什麼人,只知道她身邊有個打點一切的管家張叔,而他在京都的入學資格,就是那人辦的。

對,就是那次他救了她後,張叔問他想要什麼?

他恬不知恥地回:“我要讀書”

這些年如果沒有她家的幫助,他可能永遠都是那個邊在工地做飯邊撿垃圾的流浪兒。

可她家真的破產了嗎?

上課鈴聲打斷了程辰的思緒,他略蹙眉,連忙收眸低頭繼續研究手裡的高等數學。

不過三日,方宛怡就恨上了胡斌,‘破產女’人設一旦坐定,喝個鮮榨汁,吃個榴蓮千層糕,都得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你看,就是她,家裡破產了,喝橙汁還非得現榨,千層糕每次都讓西點師給她留一塊,稍微不新鮮就扔了。聽說,他家欠了別人老多錢了,敢情揮霍的都是別人的錢。”

“這種人,就該送進去吃牢飯。”

方宛怡氣得恨不得將橙汁倒在那些人的臉上,曾經的她,哪個不恭維她,溜鬚拍馬的見多了,現在倒好,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罪魁禍首就是胡斌,破產?虧他想得出來。

呃,貌似這個主意她也想到過。

不管,都是胡斌的錯!

於是,課餘時間,方宛怡偷溜到胡斌課桌旁邊,趁他不留神,今天在他的水杯裡放醋,明天在他未吃完的薯片里加點鹽,要不就是放學後把他的作業丟到垃圾桶裡,或者給他的腳踏車放氣...

氣得胡斌在教室齜著他的大白牙火冒三丈,除了程辰和章陶兩個好哥們外,把其他所有人都懷疑了遍,畢竟他那張毒嘴得罪的人多了去。

然方宛怡每次使壞的時候,都能被程辰發現,好在他雖然嗤之以鼻,但也沒戳穿。偶爾發現有人經過,還會咳嗽兩聲作為提醒。

有沒有一種兩個人一起幹壞事的錯覺呢?

胡斌的同桌章陶,是A班籃球隊隊長,體育運動可謂十項全能,還有點武術底子,面板偏小麥色,一年四季的平頭,雖然成績不如胡斌,但是勝在陽光開朗,一張笑臉招來的小迷妹僅次於程辰。

章陶的父親是個警察,從小耳濡目染,頗有一點‘偵查’手段,他兩人聯手故意留出可‘作案’現場,將腳踏車放置在學校無人處,差點就將方宛怡抓了個現行,幸好程辰及時發現,拉著方宛怡就跑。

他拉著她跑過了校內的樹林,繞過了操場,風在耳朵呼啦啦而過,最終兩人氣喘吁吁地停在教學樓之間的小巷,方宛怡十分生氣:“這個章陶真討厭”

程辰說道:“是你自已太傻了,明明知道他們倆在查,也不消停兩天。”

方宛怡微嗔:“查到我也不怕,才不稀罕你來救我。”

程辰看了她一眼,然後靠在牆上垂下眼眸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宛怡不想和程辰再有交集,她冷冷地說道:“我答應過不再關注你,你也不要關注我,我的事,你別管”說完徑自離開了。

‘破產女’一時間傳遍了學校的角角落落,引起的更可惡後果就是那些花痴程辰的少女們開始了對方宛怡挑釁,言語中大多是奚落與嘲諷。

胡斌還在A班搞了個投票,不投票還不給出教室。

程辰最佳CP評選

【A,方宛怡 B,李琴 C,朱丹丹】

全班38個人,最後結果是1:20:7,還有十個人認為此舉十分無聊,自然投了個白紙。

“方宛怡,那1票,不是你自已的毛遂自薦吧!”

說這話的,是方宛怡曾經的閨蜜楊晏紫,只是她被‘破產’後,兩人就自然而然分道揚鑣了。

古訓有言:寧與智者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方宛怡對這種人一般選擇無視。

這種選票如果是夢裡的自已,可能會在乎,但是她已經決定不再招惹他,不敢招惹他,那麼就隨便什麼人怎麼折騰,她都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這日一大早,方宛怡在去食堂的路上就被一群女生給堵住了。

為首的女孩,就是那B選項中的李琴,柳葉眉丹鳳眼,顴骨偏高,身材苗條修長,紅白格子衫配牛仔裙,有著清冷女神範,是B班成績第一的保持著,身後跟著好幾個穿著時尚的女孩。

李琴眼裡含著不屑:“聽說你的成績是全校倒數啊?”

另一個女孩插嘴:“這麼笨,家裡又破產了,還有資格追求程辰嗎?”

這一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女孩的共鳴,一個個都咧著嘴取笑。

“死乞白賴和程辰同桌,會不會把笨傳染給程辰呀?”

“如果我是你,早就夾著尾巴退學了,怎麼好意思覥著臉留在尖子班?”

一群人七嘴八舌,甚至還有人上手推。

兩旁的樹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聲,彷彿也加入了這些人的陣營。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方宛怡嫌惡地拍了拍被碰到衣服,不卑不亢地道:“謝謝大家友情提醒,如大家所願,我已經不喜歡程辰了。像這種只穿得起二手校服,靠收廢品賺生活費一窮二白的男生,送給我,我也不稀罕,眾所周知,我家破產了,可沒錢再投資鳳凰男。”

說完,方宛怡還故意‘嘖嘖’兩聲,市井的模樣學了十成十,演技那是爐火純青:“你們不知道,沒我照顧,程辰是早餐啃饅頭,中餐晚餐鹹菜就米飯,這種生活我可受不了。在座的各位,無論美貌、身材、家世都是萬里挑一的,可以大膽去倒貼,順便改善改善他的伙食,畢竟有情飲水也不能飽腹。”

李琴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對大家說道:“我們去吃飯吧,這種貪慕虛榮嫌貧愛富的渣女,根本不配我們浪費口舌。”

方宛怡的嘴角扯出一絲譏笑:“不過是見色起意,誰比誰高貴?我是渣女,你又是什麼?我棄之如敝屣,你卻趨之若鶩,不過是撿我剩下的。”

一個女孩指著方宛怡的鼻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你說不喜歡程辰了,不過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有本事你去廣播室發個誓,我們才會信”

“呵........”方宛怡還想回,卻不知怎麼地烏泱泱的一群人瞬間散了個乾淨。

搞什麼?

這就完了,發個誓,是個什麼難事嗎?

剛抬眼,就見程辰站在對面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碗裡還放著三個饅頭。

方宛怡嗤了一聲,還真是饅頭啊?

兩旁的樹葉被風吹得搖晃的更厲害了,沙沙聲變成了低沉的呼嘯。

方宛怡心裡咯噔一下,肯定了那些話他一字不差的全部聽見了。

仔細想想程辰的性格中有沒有‘睚眥必報’這一條?

嗯,好像沒有吧?

她略為狗腿地回應了一個甜甜的心虛般笑容。

程辰卻彷彿她不存在似的,徑自朝宿舍走去。

有什麼了不起,不過仗著自已倒貼過還沒得到個結果。

為了避免類似的事件發生,防範於未然,早讀課結束,方宛怡就跑到了廣播站,開啟麥克風,醞釀了下情緒,說:“各位同學們,我是方宛怡,打擾下大家的耳朵,我來發個誓。”

她立正站好,伸出三指,頗為鄭重:“在此立誓,自今日後,絕不再喜歡程辰,若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軟糯的聲音從廣播裡傳來,所有人都停下來腳步,程辰手裡捧著收上來的作業倏地嘩啦啦全部散落在地上,他不得不彎著腰一本一本撿起.......

說完後,為了防止教導主任記過,方宛怡不忘來碗雞血:“同學們,相信我,在大學校園裡,都是咱們高中劣汰優勝下來的俊男靚女,想談戀愛,那是放開懷抱隨便挑,咱們一定要杜絕早戀,拒絕誘惑,好好學習,大學見!”

方宛怡完成任務般離開了廣播室,只聽空中兩道雷劈下振聾發聵.......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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