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把沈溏楠送回家後，我和徐徐元輕手輕腳推開了她家的門。
屋裡的燈居然亮著。
我跟在徐徐元后面，看到她奶奶在沙發上坐著。
她的樣子比之前蒼老了一些。
去世時的樣子嗎？我姥姥是今年年初走的，樣子也是病床上那副瘦到皮包骨的樣子。
她奶奶會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呢？
徐徐元走到沙發上，坐在她奶奶旁邊。
我坐在了客廳這邊的椅子上。
奶奶摸了摸徐徐元的頭，接著我聽到女孩的聲音：“您過得還好嗎？”
蒼老的聲音開口道：“都挺好的。”
“之前我回家，你都不出來見我。”
沒有迴音，沉默良久，奶奶終於開口道：“我的新新命苦啊，我是不想你再幹和鬼打交道的事兒。”
“但我會一直幹下去的，奶。”
老婦人的聲音帶著哽咽：“奶奶是怕那些鬼害你喲，我就這麼一個孫女兒。”
“我爺在這邊等你了嗎？”
我坐在這隻能看到徐徐元的後腦，總感覺她的語氣裡沒什麼傷心。
她好特別。我看不透她。
奶奶抹了一下眼淚，說道：“我早說了不讓他等，他也真沒等。”
“那過會兒我送您走吧。”
老婦人長長嘆了口氣，道：“我一直不走，是憂心你——奶奶看你今年開上蛋糕店啦，真挺好。”
“是挺好。”
“那我給你再做頓飯吧，吃完你送我走。”
“行。”
做飯，四點？
醒了半夜，我已經在車上睡了又睡，還是困到要命。
奶奶走進廚房。
不行，我要睡一會兒，而且明天逃學，反正又不影響現實。
徐徐元在沙發上坐著，摁開了手機。
我走到她旁邊，指指臥室：“我去你屋裡睡會兒去。”
她比了個OK的手勢。
我的意識在腦袋接觸到枕頭的瞬間消失。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我拿起床頭的鬧鐘，已經11點半。
穿衣起床，我走到衛生間洗漱。
徐徐元站在了門口，道：“醒啦。咱班主任早上打電話來然後我給你請了一天假。”
這有點詭異，明明她才是徐徐元。
我吐掉漱口水：“既然這樣了我以後直接不去不也行。”
“不行。”
我滿臉疑惑，看她。
徐徐元臉上露出壞笑：“看你上學比較好玩。”
“……”
“我服了你了。”
徐徐元哈哈地笑，拍拍我的肩膀，道：“你收拾吧，收拾完咱倆出去吃飯。”
“好嘟。”
她奶奶是離開了？我想到我的姥姥姥爺，在這個世界見到他們是不是說明他們也沒有被送走？
下次再去老家看看——如果沒回到現實世界的話。
“你想吃什麼？”徐徐元邊關門邊問。
“都行。”
“那吃燴麵？”
“好——對了，你奶奶是被接走了嗎？”
“對，她還說你演我演得挺像。”
“這麼說她和我見那個是同一個。”
“對”，徐徐元擰開電動車鑰匙：“她也是和你家那個沈溏楠一樣突然想起來。”
我坐上後座，道：“哦哦。”
徐徐元把手機塞給我，又說：“她其實一點也不瞭解我，之前還老欺負我媽，我不喜歡她。”
“太過分了。”
徐徐元摸了摸我的頭：“你頂著這張臉說這種話好可愛。”
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真的有這麼自戀嗎？”
“怎麼會，我也感覺你長得超可愛。”
“但是我這裡有塊胎記。”徐徐元指了指自已的右眼眼角。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