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奪門而出有可能被她的跟班堵住，我迅速閃到角落，握住豎在那裡的拖把。
賈欣月伸手拽我的衣服，用異常鄙夷的目光看著我道：“就你會告老師是嗎？啊？上星期的罰抄怎麼不給我？”
我拍開她的手，把拖把舉起來，同時往邊上退了一步。
“你TM還敢拍我，是不是活夠了？！”
霍，這麼大氣勢。
我一句話也沒說，往廁所的坑位邊挪了挪。
她步步緊逼，又伸手抓我。
我又一次拍開了她的手。
你拍一，我拍一。
她徹底被我惹惱了，舉起雙手撲向我，貌似準備掐我脖子。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我閃身錯開她的手。
我們的廁所蹲坑是連在一起的大通道，擱一段時間衝一次水，所以現在裡面有排洩物。我把拖把按進去。
我推了賈欣月一把，順勢和她拉開距離，手裡的拖把沾著屎被拖了出來。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我怎麼會幹這麼噁心的事。
等這事完了我一定再買一把拖把還回來。
賈欣月看到髒汙的拖把開始尖叫：趙新新你幹什麼？”
我把拖把頭往她那面舉了舉，自已被臭味弄yue了幾下。
賈欣月也開始yue，一邊yue一邊逃出廁所。
我後悔了，現在有些排洩物被弄到了地上，我還要親自打掃。
賈欣月逃跑後，外面的同學都不敢進來。
回到班裡後，班上的同學都在說我擱廁所玩屎。
停停停，這個方法不行——
腦補完一系列後果之後，我決定放棄。
我閃身錯開她的手，一邊尖叫一邊拿著乾淨拖把往外跑。
比剛才腦補的方法體面一點，但也沒體面多少。
賈欣月沒反應過來，再追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跑到了門口。
她的兩個小跟班果然在門口堵著，我一把推開門後她倆立馬湊上來。
我用拖把往她們的腿上掃，同時繼續尖叫。
有些原本被攔在廁所外面的女同學往這邊看。
兩個小跟班被拖把掃到後紛紛跳開。
賈欣月在此時追了過來，很不幸，薅到了我的頭髮。
我手肘往後一頂，狠狠撞上了她的胸口。
她痛呼一聲，放開我的頭髮。
我無瑕回頭，在那兩個跟班再次湊上來之前跑出廁所。
12歲的周芃楊在此時從拐角走來，我躲閃不及，和她撞到一起。
我連連道歉，順便看看有沒有把小時候的自已撞壞。
小時候的自已也連連道歉，問我有沒有撞到哪裡。
“沒事，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疼？”
小時候的自已回答道：“我也沒事兒。”
賈欣月此時捂著胸口走過來，身後還跟著跟班。
不是吧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準備把我弄回去嗎？這些小屁孩可真恐怖。
賈欣月指著我罵：“你tm敢撞我！”說著就要上手抓我。
我錯身往旁邊閃。這麼囂張。當著這麼多人面搞霸凌啊。
我以前怎麼從來沒注意過這些。
12歲的周芃楊邁步擋在我斜前方，然後回頭看我，丟擲一個詢問的眼神。
正好，我衝她比口型：“救我。”
她點點頭。
——至少我確定她們不會霸凌我這種當時在班裡前幾名的學生。
周芃楊又往我前面邁了一步，道：“你幹什麼？”
賈欣月指著我說道：“我找她。”
“不行，我也找她。”
我注意到她在發抖。
賈欣月面無表情地盯著周芃楊。
周芃楊也一動不動地站在我面前。
這樣小小的身軀，這樣堅定的背影。
原來以前的我這麼勇敢。
兩人僵持了半晌，賈欣月開口說道：“你找吧你找吧。”然後一臉不屑地走了。
順便還甩給我一個“下次一定”的眼神。
上課鈴在此刻響起。
周芃楊對我說道：“走吧咱們回教室。”
我們倆一起走進班裡。
怎麼辦，這個事情怎麼辦？
我剛剛我做法無疑是更加激怒了賈欣月。
甩開霸凌的方法是什麼？
首先先和班主任說一說吧，雖然可能沒什麼用。
我這麼想是因為之前我朋友和賈欣月鬧矛盾被威脅之後，她也和班主任說過。
除了叫威脅我朋友的男生談過一次話外，她再沒有任何處理。
我朋友之後還是被人在校外堵了。
她說幸虧當時她跑得快。
我朋友這件事是怎麼解決的呢？她告訴我她在上高中的姐姐找了幾個自已高中男同學，接她放學的路上狠狠警告了那些堵她的人。
這些混社會的初中生都欺軟怕硬，但是往往掀不起什麼大風浪。老師為了避免麻煩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惡治惡也不失為一個巧妙的方法。
誒——
我也可以這樣。
趙新新有什麼高中的哥哥姐姐嗎？
回去探聽一下。
姑姑家會不會有什麼哥哥姐姐呢？
我同桌扭過頭來說：“我剛準備出去看就上課了，他們說你剛剛被賈欣月堵在廁所還被揍得尖叫，咋回事啊？”
“霸凌我。”
“啊？這怎麼辦呀？她真的打你了嗎？”
“沒有，拽我頭髮了。我也給了她一肘子。”
“那她放學不會找人來堵你吧？張非凡之前也說要堵你。”
我衝她笑：“太搶手了也是一種罪過。”
她被我逗笑了，說道：“你心是真大。”
頓了頓又說：“待會放學咱倆加速跑。”
都這樣了小水還不離不棄，我哭死。
如我們所料，賈欣月剛下課就站到我的座位旁邊：“趙新新，你放學給我等著”
感覺有點好笑，一些畫面又重演了。
我不想再節外生枝，對她說：“好的。”
她的眼中冒出一絲無措。
我不再看她，過了大概十秒她自已走了。
最後一節英語課，我因為英語作文字寫得不好被英語老師留堂了。
水悅苗坐在座位上等我，我讓她先走。
她滿臉擔憂地想留下來，說怕我被他們那群人打了。
“沒事的，我的電話手錶可以報警。”要真到了動手的地步我肯定會報警。
水悅苗再三囑咐我出校門後跑快點，戀戀不捨地走了。
一同留堂的人裡還有12歲的周芃楊。
這麼多年，我的爛字一如既往。
我寫完的比周芃楊快，交給老師後走出教室。
天已經有點黑了。
我今天中午沒把電車停進學校裡，只停在了校門對面。
怕什麼，一群小屁孩。
我慢悠悠地走到電車邊上，賈欣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上來就攥住我的手腕。
抓著手腕我不好甩開，正準備往她的腳上踩——
“你幹什麼？”
一道清亮稚氣的女聲在我的正前方響起。
我抬眼看過去，瞬間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