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鍾少軒這次的烏龍之後,鍾雲深再也沒怎麼出門,連往日最愛的聽雨樓也沒去過了。
許敬堯騎馬與射箭玩得太膩了,琢磨著找點刺激,找點事情做。
打發打發這炎熱的夏天,枯燥無味的生活。
“怎麼這麼熱啊?這才六月份,八九月不得熱死人吶!”
許敬堯學起了鍾雲深,他手裡也多了把摺扇。
“一沒空調,二沒電風扇,真不知道那些穿越和重生的是怎麼過的。”
“就連西瓜都沒有!”許敬堯吐槽不止。
為了涼快,他專門讓裁縫給他做了兩套短袖短褲,順帶還做了泳褲。
這一天許敬堯就帶著泳褲,要去湎水游泳。
沒辦法,天熱,在家也待不住。
到了湎水邊,找了個樹多的地方換了衣服,許敬堯一個猛子就紮下了水。
“水真不錯嘿!又清澈又冰涼,美滋滋啊!”
許敬堯這下是涼快了,不然他真怕自已熬不過這個夏天。
遊了一會,有些累了,許敬堯乾脆仰躺在水面上漂著,來個仰泳。
他打算順水流漂一會,然後再游回來。
這時候他還想起原來世界的一個新聞,一個大姐在江裡漂了幾個小時,直接漂出了省。
想到就想笑,真是,怎麼會有這麼搞笑的事情。
在水裡面怎麼會睡著呢?對吧?
他想的是這樣哈,不會睡著。
可有一點,夏天的中午有一個特點。
那就是容易犯困。
許敬堯雖然是練武的,也不例外,漂了一會兒,理所當然地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個多小時。
等他醒過來,那就不在白雲縣了,已經是發生在隔壁縣的事情了。
漉公縣……
都判魏玉龍正在漉公湖檢閱水軍操練。
他頭戴涼帽,身穿官服,端端正坐在觀臺之上。
右邊坐著漉公縣判桑禾,陪著魏玉龍一同檢閱帳下兒郎。
一個縣的府兵人數不多,漉公湖水域也不大。
全部的鬥艦艨艟分成三路,各自為陣,依著主船桅杆上的令旗為號。
主船桅杆上設有望臺,專有旗手掌旗,由旗手發旗號以指揮全軍,旗手則全聽甲板上主將的指揮。
同時,這旗手也兼職觀察員,隨時上望臺瞭望水面敵情。
當然這樣的工作要求會爬樹,而且要視力好。
不然沒法爬桅杆,更沒法望遠,這個世界又沒有望遠鏡。
這次這個旗手身手就非常敏捷,爬桅杆比猴子爬樹都快,噌一下就上去了。
而且他目力極佳,從小就能張目對日,就是八百米外的騾子,他也可能看出公母來。
當然,有點誇張,但視力是真的好。
他打完旗號,正在觀察湖面的時候,突然就看見上游水口漂來了一樣東西。
像是動物,但是好像不會動。
可它漂在水面上,明顯不是草魚王八什麼的。
是什麼呢?
旗手突然想到:
“莫不是豬婆龍!”
……
許敬堯不知道自已被當成了鱷魚,他是被震天的鼓角聲吵醒的。
“嗯?我睡著了?”
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身體剛一動就往下沉,反應過來趕緊踩水。
腳下踩水,抹了一把臉,這才看清楚自已在哪。
我不是回家了嗎?
哦,對了,那是做夢。
這是哪?難道我又穿越啦?
仔細一看,水面上很多木船,這下明白過來了,自已漂到湖裡去了。
趕緊找個地方上岸,回去再說。
還沒上岸呢,一艘小舢板帶著四五個水兵過來了。
許敬堯回頭一看,“不會是把我當奸細,抓我來了吧?”
合乎他的猜想,水兵們把他給抓上了船。
許敬堯很配合,趕緊上船吧,他都快泡浮囊了。
兩個水兵把他五花大綁,押上了岸。
許敬堯這會急了:
“這,這不對吧!”
好歹給我件衣服啊,我這就一條短褲,你綁著我還讓我上岸,這不就是遊街示眾嘛!
“水兵哥!軍爺!別這樣,別!”
許敬堯被綁著,施展不了武力,只能嘴上抗議。
抗議這種東西,從來都是無效的,他被押上了觀臺。
觀臺之上魏玉龍正在視察三軍陣型呢,突然就看到光溜溜水淋淋的許敬堯被五花大綁地押了上來。
他倆一對視,嗯?
許敬堯:“???”
魏玉龍:“???”
“這不是前些日子作了‘筆動方傳萬古名’的許大才子嗎?幾日不見,怎麼這麼慘了?”
“來人吶!鬆綁!”
水兵們給他解開,許敬堯又一攤手。
魏玉龍道:“給他加件衣服!”
一個水兵拿了他自已的衣服過來,給他套上了。
許敬堯穿上試了試,還挺合身。
“叫你剛才綁我,現在這衣服給我穿上那就歸我了!”他心有不忿。
許敬堯捯飭完了,這才對魏玉龍拱手道:
“草民見過都判大人!”
旁邊的桑禾生氣了,你誰呀這麼大的膽?
剛給你鬆了綁,現在又給了你衣服,你拜見上官竟敢不跪?
桑禾伸手指去,剛要說聲大膽,就被魏玉龍攔住。
“慢來,允農,這是許司馬的獨子,許敬堯許大才子!”桑禾姓桑名禾,字允農。
“哦,原來是許司馬的公子。”桑禾客氣了一句。
許敬堯也客氣一句,拱手道:
“見過這位大人!”
魏玉龍也沒問許敬堯怎麼會被綁過來,怕他尷尬,只是邀他一起看看他的水師。
三人在觀臺上坐下,魏玉龍一指水面上的戰船:
“許公子,看這漉公縣的水師如何?”
許敬堯一看,水面上的小船有很多,大船卻是很少,估計都送糧北上了。
於是道:“小船眾多,剿除水面上的匪患那是綽綽有餘。”
“哦?”魏玉龍來勁了,他這麼說是有點見解啊。
不愧是許府都的兒子,在軍事上就是有天賦。
“剿除匪患綽綽有餘,那要是與敵軍水戰呢?”
“小湖不說,要是大澤開戰,不等這些戰船擺開陣勢,就得被風浪掀翻一半!”
此話一出,魏玉龍心裡咯噔一下。
桑禾也是渾身一震。
“我大周河清海晏,哪有那麼大的風浪?”桑禾道。
“敢問這位大人貴姓?”
“姓桑。”
許敬堯再次拱手道:“桑大人,可曾見過海否?”
“海鹹河淡,有誰不知?”他其實沒見過,別說他,魏玉龍也沒見過。
“那桑大人見過海嘯否?”
“海嘯?”桑禾回憶起來,他曾經聽過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