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盤裡的整條魚只剩魚骨暴露在空氣中,晏風軒也放下碗筷讓宮女撤下。

燭火微亮,依舊成摞的奏摺旁景穆堅持光明正大的偷窺。

“以將軍來看,這朝堂之中可有能用之人?”晏風軒忽然發問,景穆的回答如背書般毫無感情。

“滿朝文武才華橫溢,朝堂上下皆以陛下馬首是瞻,在臣看來都是能用之人。”

小皇帝聽著不出意料的回答笑道:“既如此不知將軍可否多留他們幾日。”

“臣老實…”

忽然一本奏摺堵住了他敷衍的話。

“廢話少說。”

“……”

夜深人靜偌大的御書房中只有奏摺開合的聲音,景穆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天已入秋,這麼容易著涼的季節晏風軒將早就準備好的薄被蓋在熟睡的人身上。

隨後他看著安靜靠在椅子上的人輕笑一聲,滅了桌邊燃燒的香爐。

果然南征北戰的小將軍怎麼能察覺出宮裡的這些隱匿陰暗的手段。

暮色已盡,天邊泛起魚肚白。

景穆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第一眼就認出這裡是御書房。

他苦笑一聲,這回算是毀了。

不僅與皇帝同坐一椅還留宿皇宮,真不知道這皇上是為了打壓他還是別有用意。

本想與前朝餘黨聯手扳倒新皇再一步步上位,這下怕是沒戲了那些老東西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說不後悔那都是假的,自已怎麼就經不起誘惑呢。

不過逼宮前他倒是在邊疆留了些勢力,原因也很簡單他是要整個江山而不是被各方侵蝕的皇位。

況且…他手裡還有另一半兵符。

這樣一算他倒也不至於輸去全部身價。

此時房門被推開,身著龍袍的皇帝染著清晨的微光出現在門前。

景穆這才反應過來,自已沒穿朝服說不定能溜之大吉,於是他故作淡定。

“陛下臣沒帶朝服,恐難登大雅之堂,今日…”

皇帝卻直接打斷輕笑著示意讓宮女上前,而她手中託的正是一件朝服。

景穆:……

“不用穿那套了,朕見你心誠稍做提拔,穿這套吧。”

景穆有一瞬怔愣,他升職了?

“敢問陛下,微臣現處何職。”

他抬頭看見晏風軒不懷好意的笑,心下一涼。

“朕已昭告天下,即日起你便是晉國太尉。”

聞者瞬間石化,難道說這小皇帝非要把他困在宮裡的原因,竟是讓他無法回絕新官職嗎。

這樣一來他身上就會被貼上新皇黨的標籤,某些人就會不斷找麻煩,從而抑制他的發展。

真是好計謀,這下想不蹚這灘渾水都難了。

眼看皇帝臉上得意之色越是溢於言表,景穆心裡的怒氣越是直線飆升。

“臣謝陛下抬愛,定當好好報復皇上。”

“朕,十分期待愛卿的表現。”

晏風軒完全不管他人什麼表情,只踏著得意洋洋的步伐先離開了。

等人走後宮女微紅著臉將朝服遞給他。

景穆接過衣服一甩袖向更衣地走去。

哼!不就是一群腐朽的老東西也想制約我,不過也不能處理太快以免露出馬腳。

倒是這太尉之權能做更多事。

總之等死吧,上次不過是一次小小的失誤。

皇宮大殿

等景穆換好衣服時大殿上許多官員早已等候在此,他身著太尉官袍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目光。

因為前太尉昨天突發惡疾屍骨未寒今日又有新人快速頂替,所以現在對於新晉太尉的言論兩極分化也是極為嚴重。

一種是狼子野心妄圖用新皇當傀儡掌控江山。

一種認為是新皇勢力極大成功收服了景將軍,不然怎麼解釋都打到頭了又放棄。

聽這來自四面八方的討論,只有景穆自已知道是一時大意才讓某隻狡猾的狐狸鑽了空子。

真就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過是三日不理睬就這樣給自已挖坑,他的心眼真比那芝麻粒還小。

想必今日過後還要傳出與其同席而坐夜宿皇宮之事,還不知要被編纂成什麼樣。

於是他暗自決定不能再被他人牽著鼻子走,既然皇帝費這麼大功夫提拔我,那我也該好好報答這提攜之恩。

“皇上駕到!”

尖銳的聲音劃破大殿熱鬧的氣氛,大臣都站成兩排等待皇帝到來。

走過一套流程后皇帝照常問道:“眾愛卿今日可有事要奏。”

一位官吏順勢來到大殿中央。

“臣有事要奏。”

“昨晚運往邊關的糧草抵達霞南郡時遭遇洪水,現打撈糧草不過半數不足軍隊供給。還請陛下讓臨郡撥些糧草暫補空缺。”

皇帝聞言略做思考又問道:“此事你作為戶部尚書有權處理,為何拿到朝上來說。”

又一人出列擋在戶部尚書之前,“稟皇上,霞南周邊洪水時有發生,收成只夠勉強度日,實在無餘糧可撥。”

晏風軒皺眉,“竟是洪水多發為何沒有摺子遞上來。”

“回皇上,臣本想等水壩修好再整理上奏,沒想到出了這等事,是臣失職。”

“哼!這種事你也敢藏著掖著,好大的膽子。”新皇勃然大怒,卻見殿中無一人動作,感嘆一聲沒實權的皇帝果然不好做。

“罷了,軍糧才是大事。朕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就是借也要借上。”

“皇上三思,如此一動怕是會餓死不少人,怕是會讓百姓失望啊。”

“朕意已決。”

此話一出卻聽大殿之中接連跪地聲和震耳欲聾的“皇上三思”。

景穆在用餘光向後掃去心裡偷笑。

看來這小皇帝也沒多大勢力,因為整個殿中只有他還站著。

似是猜到了他心中的幸災樂禍,龍椅上晏風軒緩緩看向他。

“看來景愛卿持有不同看法,不妨說來聽聽。”

景穆不慌不忙走到大殿中央,抖抖衣袍略微躬身才道:“臣以為前線駐守已萬分艱辛,若是再缺糧草怕是難以抵擋他國進攻。關中之地餓死些總也比邊關失守來得強。”

龍椅上小皇帝滿意的點點頭,“都聽聽都聽聽,還是太尉理解朕,全都學著點。”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處正是景穆的勢力範圍,各郡不出糧草自是因為他的命令。

就算順著皇帝也不過是把資源從一個杯子倒進另一個杯子罷了,姑且讓他高興高興。

就這樣一場早朝結束,景穆終於可以回將軍府,不用再看那小皇帝得意的嘴臉。

然而他失算了。

涼亭外秋葉飄飄,晏風軒輕抿一口茶與亭外人對視良久。

“怎麼小將軍不歡迎朕嗎。”

景穆左右看了一圈四下無人,便徑直略過此人不予理會。

對於一直算計他的人可沒有好感,尤其是現在破碎的關係根本沒有弄虛作假的必要。

早晚有一天晏風軒要為他當初沒有斬草除根而後悔終生。

“我已在郊外選了塊地,給你新建了一座暗衛營地。”

景穆前進的腳步頓住,轉身看向涼亭中泰然自若喝茶的人。

“怎麼?很驚訝。”

兩人對視一會,景穆一撩衣袍果斷坐在茶桌對面。

“在哪?”

“洛觀山。”

“謝皇上。”說罷便起身急匆匆走了。

見某人一點留戀都沒有的走遠,晏風軒單手撐著下巴用茶杯擋住升起的日光,長嘆一口氣。

既如此我帶個杯子走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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