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沈玲嚇了一大跳。

只是還不等她回頭,王玉蓮就已經衝到了面前,撕狗皮膏藥似的,一把將她從顧宇川身上撕了下來。

“死丫頭,你再黏著我兒子一下試試!”

沈玲還想裝醉,歪歪扭扭地去抓王玉蓮的胳膊,甚至還扮演醉酒的大舌頭。

“阿……阿姨,您這四(是)怎麼了?”

王玉蓮強忍著想直接給她一巴掌的衝動,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外甩。

“別叫我阿姨,誰是你阿姨!這種倒貼貨,白送給我家我都不要!”

“趕緊滾,別逼我拿大棒子趕你!”

王玉蓮力氣太大,沈玲被這麼猛地甩出去,差點真的摔一跤。

她再也裝不下去,咬牙一抬頭,差點當場和她撕起來。

但看見旁邊的顧宇川,她還是把髒話給嚥了回去。

只是話好嚥氣兒難嚥,憋得她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以前不記得王玉蓮是這種人啊,當時這老太婆和沈稚歡一起出現的時候,那模樣不是還挺溫柔開明的嗎?

難不成和她一樣,都是裝出來的表面功夫?

沈玲冷喝一聲。

切,她都被王玉蓮這麼對待,沈稚歡那個死丫頭在顧家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死丫頭上輩子每天被婆婆嫌棄成這樣,居然還在她面前裝幸福誤導她?

真是個賤人,蠢貨!

沈玲在心裡把沈稚歡翻來覆去地罵,一扭頭,卻又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顧宇川。

“川哥哥,我的腳腕好像扭了。”

王玉蓮都抄起掃帚了,又被顧宇川好說歹說勸了下來。

“媽,這件事情我來處理吧,您就先回屋休息,什麼也別管了。”

王玉蓮一回屋,顧宇川便走到院子裡,迅速收斂起眼角眉上的那點不耐煩,把沈玲從地上扶起來,看似關切地問。

“沒事吧?”

“我媽就是個急脾氣,思想偏保守一點,你別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找到個這麼蠢的,要是給嚇跑了,可就不好再找了。

沈玲心中的憤怒一掃而空,恨不得滿眼都是顧宇川。

她就知道,不管別人對她怎麼樣,顧宇川一定還是那麼溫柔體貼。

畢竟上輩子他就是這麼對沈稚歡的!

沈玲強壓下心中的興奮,柔弱,可憐,又無奈地點點頭。

“我理解的,得讓阿姨一點一點接受我。”

顧宇川揉了一把她的發頂,又迅速收回。

“謝謝你。”

沈玲愣了一下,唇角就像那要開不開的花,差一點就要咧開。

她抿著唇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帶著幾分期待。

“那我今晚……”

“今晚你就先回去吧,到醫務室找個醫生看看腳,明天等有空了我再去看你。”

沈玲:……

於是她就這麼裝了一路崴腳,一瘸一拐地被送出了衚衕。

天色還不算太晚,她甚至還趕上了城鄉客運的最後一班車。

發車的時候她扒在車窗上向外看,想至少和顧宇川戀戀不捨地道個別。

沒想到,他連等都沒等,轉身就走了。

他是有什麼急事嗎?一定是吧!

主要是那個王玉蓮太冷血了,她都崴腳了還不讓她留下,害得川哥哥連在車站和她告別都來不及,趕著回家去哄。

不過……

沈玲扭頭看著那片紅牆綠瓦的衚衕,目光緊緊盯著。

她太喜歡大雜院了,房子又大又寬敞,還有獨立的小院,比她家好多了。

她真恨不得立刻就嫁過來!

雖然顧宇川家現在還不如上輩子的謝瀾深家大,但至少他捨得買新傢俱啊!

雖然那個櫃子上面畫著鳳凰,桌子硃紅漆一圈滾著金邊兒,中間一圈畫著銀邊,還畫著牡丹。

但那多富貴呀!鳳穿牡丹,有金有銀,一看就是要發財的!

不像謝家,說什麼傢俱都是老式樣,素雅恬淡就很好,其實根本就是窮酸!

路過謝瀾深家住的那片熟悉的琉璃瓦衚衕時,她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立馬收回目光。

甚至忍不住冷笑。

這個時候,謝瀾深那個短命鬼應該還在被病痛折磨,躺在床上醒不來吧?

“呵呵,活該!”

要她說,這種早晚都要死的人,還不如早點死了,還省得浪費空氣浪費人力給他治病。

不過這樣也好。

到時候等她在大雜院和顧宇川美美地過好日子的時候,沈稚歡就能像她上輩子一樣。

和那個短命鬼領了結婚證,在家裡等來等去,最終等來一封訃告,然後開始守寡了。

不行,她得抓緊時間和顧宇川把婚事敲定下來,把證領了,婚結了,再多生幾個娃。

到時候她們和和美美幸福一家在一起,說不定還能趕在顧宇川事業飛黃騰達,搬家之前,近水樓臺多看幾場這寡婦的好戲呢!

就謝家那個臭老頭子和那個破事兒一堆的婆婆,不折磨死她才怪!

沈玲越想越得意,再想到等會兒回家就能拿這件事陰陽怪氣地嘲諷沈稚歡,就更得意了。

她在王玉蓮那兒攢了滿肚子的火不要緊,這不是還有沈稚歡這個受氣包嗎?

沈稚歡能反抗一次,還能次次都反抗?

沈稚歡只要敢,她就敢直接把她推出門外,讓她在院子裡面睡一晚!

在沈家,她說了才算!

沈玲昂了昂下巴。

城鄉客運汽車一路顛簸,終於在月上中天之前,到了村口。

沈玲下了車,帶著攢了滿肚子的火氣,直接衝回了家。

誰知推開門,屋裡卻只坐著沈用材和趙巧蘭。

“人居然不在?”

沈玲不信邪地把裡裡外外都檢查了一遍。

確實沒有沈稚歡的影子,連行李都不見了。

“媽,爸,那個賤丫頭呢?她不會拿著行李躲到哪裡嚇唬我們去了吧?”

聽沈玲提到沈稚歡,沈用材夫妻倆臉都黑了。

“那個一身骨頭都沒五兩輕的賤丫頭,誰知道她死到哪裡去了!”

“拿著家裡那麼多錢到處跑,居然敢躲到現在都不回來,我還想著等他回來就把錢重新搶回來呢!”

一想到上午不得不拿出來的那些錢,沈用材就覺得心肝脾胃腎都在疼,彷彿在拿刀割他的肉。

沈玲更不高興。

她滿肚子的火還沒發呢!

不過……

沈玲氣著氣著,又嗤笑一聲。

“爸媽,我看咱們也不用急,那個賤丫頭天生賤種,也就嘴上功夫厲害,那群臭婆娘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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