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秋趕到了貨倉時,只見胡老四黑著臉,他頭上前天在銅產洞內受的傷,仍有淤青。

他雙眉緊鎖,凝重的臉色,更加顯得那張大鬍子臉,特別的難看。

胡老四身邊圍著一圈人,他們正看著那岸邊船沿上的什麼,議論紛紛。

凌雲秋擠過去一看,只見那船沿上有五條一尺左右長帶血的劃痕。似乎是什麼動物的爪子抓的,看爪痕深度,絕非人力所為。

大家都驚疑不定,胡老四怒罵道 : “ 老子就不相信是鬼抓的痕跡,龜兒子的。哼!老子胡老四一定要把這裝神弄鬼之人給抓出來。”

胡老四正生著氣,手下兄弟來報,王金彪求見。

胡老四聞言,說道 : “ 這王金彪還遭得住整,前天銅產洞受傷時,肩骨碎裂。昨天剛回城醫治,今天又閒不住了。”

說完後,就帶著手下去見王金彪。

臨行前,他作了安排,叫凌雲秋他們從今天晚上開始,碼頭上增加人手,把僅有的幾支火藥槍全部放在碼頭貨倉內,以防萬一。

眾人來到風雷道大廳,只見王金彪早已等在了那裡。他肩上包紮著跌打損傷的藥物,那隻手用繃帶吊著,身上只披了一件白短褂。

王金彪見到胡老四後,本想抬手打拱。誰知稍微動一點,卻早已痛得呲牙咧嘴。胡老四連忙上前,拉住他另一隻手說道 : “ 賢弟不必多禮。”

倆人商量了一會兒,都覺得應該趁熱打鐵,叫黃金堂必須給個交待。

於是,眾人押著吳大麻子,彙集了兩邊人馬,都是手執傢伙,浩浩蕩蕩地往西街口黃金堂走去。

街邊的百姓全部議論紛紛,知道今天雙方會有一場血戰,有些膽兒小的,趕緊關門閉戶,以免殃及池魚。

大隊人馬耀武揚威地到了黃金堂大門外。蘇三爺早已得知訊息,但他自恃有軍閥背景,根本就覺得無所謂似的。

蘇三爺命人開啟大門,自已則帶著手下人馬走到大門外,手裡拿著一杆大煙槍,“ 吧噠!吧噠!” 抽個不停,還不時地朝著地上 “ 呸!呸!” 吐著粘乎乎的口水。

蘇三爺早就知道胡老四他們這次來的原因,但仍然故作鎮定地說道 : “ 胡四爺,王幫主,我黃金堂向來與二位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們帶著人馬來我地盤鬧事,做得不地道哦!”

胡老四叫人從身後推出反綁雙手,鼻青臉腫的吳大麻子,叫他跪在地上。

然後說道 : “不用我多言,想必這吳大麻子和你們二當家代志龍密訂的詭計,你蘇三爺也應該是心知肚明吧!”

蘇三爺背後人群中閃出了二當家代志龍,他上前抱了抱拳說道 : “ 希望二位幫主不要僅憑吳大麻子的一面之詞而血口噴人,冤枉了好人。”

地上跪著的吳大麻子見代志龍翻臉不認賬了,恨恨地罵道 : “ 代志龍,你狗日的把老子害慘啦!還有臉在這裡狡辯?”

代志龍臉色鐵青,沒有說話。

蘇三爺冷冷地警告他們 : “ 你們今天若是實在想找麻煩,以後的某一天我女婿絕對會帶著軍閥部隊進這邊城,將你們碎屍了段,以洩我今日之憤!”

“ 我們知道你女婿是軍閥身份,但你們黃金堂慫恿吳大麻子偷襲風雷道,然後嫁禍給我青龍會。我們不可能忍氣吞聲,任由你肆意枉為!” 王金彪氣憤地指責蘇三爺。

“ 你們想讓我們兩邊自相殘殺,待我們雙方元氣大傷,然後你們坐收漁翁之利,將我們兩邊的生意搶過去。如此歹毒用心,就是你女婿來了,我們也站得住理。” 胡老四補充道。

“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事成之日,就是這不長腦袋的吳大麻子喪命之時。蘇三爺好手段呀!一石三鳥,計劃天衣無縫。” 王金彪又說。

“ 到時你們黃金堂就獨霸這邊城碼頭,日進斗金,財源滾滾,你蘇三爺可就風光無限啦!哈哈哈!”

隨後,胡老四用手往前一指,霸氣地吩咐道 : “ 兄弟們,滅了黃金堂。”

風雷道和青龍會人馬聞言,高舉著手中傢伙,大叫一聲衝了過去。

雙方人馬立即混戰在了一起,整個黃金堂頓時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之中,四處都是叮叮噹噹的打鬥聲。

只消一小會兒,黃金堂已有很多人受傷,抵擋不住了,不斷地往後撤退。

正在這時,只聽見 “ 呯!呯!呯!” 三聲槍響,眾人都吃了一驚,不由得停住了手腳,看向了槍響處。

只見蔡局長神氣活現地站在旁邊,右手拿著駁盒槍,槍口朝著天。此刻,還正有一絲輕煙從槍口處飄出。

另外的十幾二十名警察,全部端著槍,瞄準著打鬥的所有人。

蔡局長用槍口頂了頂歪著的帽沿,然後冷冷地說道 : “今天對事不對人,誰要是還想繼續鬧事的話,別怪我的槍子兒不長眼。”

大家看見黑洞洞的槍口,誰也不敢再亂動了。

胡老四將手中砍刀扔在了地上,笑嘻嘻地走到了蔡局長面前,說道 : “ 蔡局長,既然是你不命令,我們不敢不遵,只不過這蘇三爺……。” 他話還未說完。

蔡局長說道 : “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早已調查清楚了。放心,我這就將他蘇三爺抓捕入獄,給你們風雷道和青龍會一個交待。”

隨後,蔡局長走到蘇三爺面前,從屁股後取下銬子,一下銬在了蘇三爺的手上,拉著他就走。

蘇三爺分辯道 : ″ 蔡局長明鑑,是他們兩幫人馬跑到我們黃金堂鬧事呀!你咋抓我呢?”

蔡局長罵道 : “ 給老子少廢話,走。” 說著,還在他蘇三爺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

風雷道和青龍會的兩幫人馬見蘇三爺被抓,狼狽不堪的樣子,都高興得歡呼起來。

蔡局長他們押著蘇三爺走了一段距離後,又轉過身來對胡老四和王金彪說道 : “主犯已經伏法,我們一定秉公辦理,還邊城一片安寧祥和,你們都散了吧!”

胡老四和王金彪都沒想到蔡局長會抓了蘇三爺,而且還不追究他們上門尋仇之事,頓時高興的不得了。

王金彪舉起未受傷的手,高喊道 : “ 蔡局長英明!”

兩邊的兄弟們都跟著高呼 : “ 蔡局長英明!蔡局長英明!”

既然事情已了,胡老四和王金彪便帶著各自手下的兄弟,開始陸陸續續往回走。再繼續關著吳大麻子已無意義,胡老四便叫過小五子,叫他給吳大麻子鬆了綁。

吳大麻子這兩天受夠了氣,更不敢再呆在此地。手下兄弟已被風雷道和青龍會收編。往日的風光,今日的落魄。如今,孤家寡人一個。

他心中難過極了,但幸好身上還有幾張銀票。於是,就走到一間酒樓上,叫了幾個小菜,喊了一壺老白乾。一杯一杯地喝起來。

他回味著那風光的往事,想著想著,悲從中來,趴在桌子上嚎啕痛哭,倒把周圍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卻說蔡局長他們把蘇三爺押回警察局後,馬上叫人給他開了銬子,請他上坐,並叫手下給他看茶。

蘇三爺也有點懵了,蔡局長過來,滿臉堆笑地說 : “ 還請蘇三爺您海涵,但我剛才若不那樣做的話,風雷道和青龍會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 胡老四他們一幫粗魯之人,若傷著三爺您貴體的話,我到時咋向您女婿韓團長交待呢?”

蘇三爺聞言,拱了拱手說道 : “ 蔡局長,那就謝謝了啊!”

蔡局長又說道 : “ 三爺您先在我這裡委屈幾天,過幾天合適了,我就找個機會,將您護送至韓團長處休養一段時間。”

“ 待我把這裡的事情擺平後,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走在這邊城,並且保證讓風雷道和青龍會都看你臉色行事。” 蔡局長說完後,喝了一小口茶。

蘇三爺聽後說道 : “ 如果真有那一日,到時邊城碼頭上的收入,你我五五開,哈哈哈哈哈!”

蔡局長又接著說 : “ 這些都是小事,只不過也請三爺您在韓團長面前多美言幾句,我到時還要仰仗他的虎威呢!”

“ 好說!好說!” 蘇三爺回答。

到了晚上風雷道碼頭上因為要增加人手,凌雲秋和小五子都被叫去了。

他們一到碼頭,便將幾支火藥槍都填上了彈藥,以防不測。到了晚上,幾個人有的打撲克玩,有的吹牛聊天混著時間。

到了亥時左右,一個個都困的不得了時,便都和衣而臥,倦著身子睡在了碼頭的船倉內。

半夜時分,凌雲秋睡得正香,哪知被人搖醒。

凌雲秋睡眼朦朧地問 : “ 這半夜三更的,幹啥呀?”

那人怯生生地回答 : “ 秋哥,我想去船頭撒尿,但一個人害怕,你陪著我好嗎?”

“ 唉呀!真是麻煩!” 凌雲秋不耐煩地回答。

話雖這樣說,但他卻還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陪著那人走到了船頭。

他想,既然都起來了,乾脆也尿一點。免得一會兒剛睡著又起來影響睡眠。

於是,他們倆人站在船頭,“ 唰!唰!唰!” 地往河裡撒著尿。

凌雲秋半睜著雙眼打著哈欠,無意中看了河對面一眼,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之下,魂都差點嚇飛一下子把尿都嚇回去了。

他還以為眼睛看花了,揉了揉眼再仔細一看,天啦!不得了。

趕緊把旁邊撒得正歡的那個人一把按倒在地。那人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 : “ 凌哥,你幹啥呀?”

凌雲秋 “ 噓!” 的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一指河對面。那人順勢看過去,差點嚇得叫出聲來,凌雲秋趕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倆人靜悄悄地趴在船頭看著對面,只見在月光的映照下,對面鄢家壩順著河流的官道上,走著十來個人。

後面幾人都是披頭散髮,月光下隱約可見這些人衣服破爛不堪,走路姿勢極其怪異。仔細看,手腳硬梆梆的好像沒有左右擺動一樣,並且還戴著腳鐐手銬。

前面兩人一高一矮,高的頭戴白色尖尖帽,衣服全身白色,手中提著一盞白燈籠,身高卻約有一丈多高。

而矮的則是頭戴黑色尖尖帽,全身皆黑,手中提著一盞黑色燈籠,身高只有五尺左右。

這分明就是評書裡講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呀!凌雲秋心想 : “ 難道這世上真有鬼不成?前段時間在街頭聽見人家議論黃桷溪有黑白無常拘魂時,自已還嘲笑他們呢!”

他們倆人伏在船頭,緊張的不得了,身上都在微微發抖。直到對面的那些人,哦!不,也許是那些鬼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後,身上的恐懼感才慢慢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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