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院的煤渣出完了,攏共運出2080方煤渣,扣去費用姬羽純掙2萬9千元。

看著存摺上那長長一串的數字,姬羽心裡真是感慨萬千,誰能想到半年前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的窮學生,現在竟然腰纏萬貫?

姬羽的財富還遠不止存摺上的這些數字,以後,至少在大學四年期間,這些數字會大幅度增長,不間斷的增長。

不算實驗樓的那份工資,每月磚廠都會給他5000元的紅利,這還是小頭,大頭是雲千里承包的煤渣生意已經步入正軌,已經承包了五個紡織廠的煤渣,一天至少出60方煤渣,付去運費和雲千里的利潤,姬羽每天能有360塊錢的入賬,一年10萬元只多不少,加上磚廠分紅一年能有16萬元純收入。

16萬元啊,一個國家處級幹部三輩子的工資也拿不到這麼多,他一個在校大學生一年就掙到了,姬羽自已都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

一切步入正軌,姬羽的事情已經不多,之後幾天的生活極其愜意,每天到省圖書館看書廝混,中午跟女友一起吃飯,瞅機會還能利用午休時間恩愛一番,晚上或是留在圖書館看電影泡女友,或是去女友家雙宿雙飛,姬羽每次去都不空手,把準岳父岳母打點的滿意之極,也將蘇家老小的胃口養的越來越大。

雲千里調動工作承包煤渣的事,蘇暢兩口子當天就知道了,得知雲千里沒用廠裡的大解放也就沒給廠裡交承包訂金,讓蘇暢有些意外,不過聽說磚廠方面倒是收了一萬塊錢保證金,為此雲千里把老家的宅院給賣了,蘇暢兩口子也就釋然了,雖然心裡有些不受用,但也沒怎麼嫉妒羨慕,首先蘇家沒有老宅可賣,拿不出一萬元的保證金,另外覺著兩家承包廠裡的那點兒煤渣,一天掙不到10塊錢,得6多才能掙出保證金來,風險較大,蘇家沒有云家有殘疾孩子要作手術的壓力,用不著冒那個險。

所以對雲千里承包煤渣的事蘇蕊一家處於淡然態度。

運完學校的煤渣,姬羽除了給鍋爐房的肖、孟兩位師傅每人35元的勞務費,每人又給了50元的獎金,兩位師傅開始死活不收,但架不住姬羽死纏爛打,強行往倆人口袋裡塞錢,兩位師傅都覺著小夥子實在仁義。

孟師傅看倒騰煤渣這麼賺錢,私下找到姬羽說,他以前是燕雲製藥廠的總工程師,文革初期被打成黑五類下放到藥廠鍋爐車間當了鍋爐工,76年退休後被輕院聘來燒鍋爐,燕雲製藥廠的燃氣鍋爐用煤量比輕院大很多,一天至少燒70噸煤,而且是一年到頭除了鍋爐大修基本不停,廠裡現在的大小頭頭他都能說上話,如果姬羽願意的話,他就辭去學院燒鍋爐的工作,現在他每天往煤渣山上推煤渣腿腳乏力,想跟姬羽一起把燕雲製藥廠的煤渣給承包下來,。

有錢不掙才是傻瓜,姬羽自然滿口答應,他跟孟師傅的關係不像跟朵朵一家那樣親近,也深知升米親鬥米仇的典故,沒跟孟師傅詳細合算利潤,只是說好孟師傅每聯絡一噸煤渣給他5毛錢的提成,孟師傅一天輕輕鬆鬆能掙10塊錢,是現在燒鍋爐工資的5倍,活計輕快衛生,對姬羽自是由衷的感謝。

倆人談好後,姬羽轉過頭就把這筆生意轉交給了雲千里,給雲千里的提成不變,付給孟師傅的錢由姬羽本人出,雲千里犟不過姬羽,也就答應了,給朵朵治療腳的日程又縮短了好幾年。雲千里夫婦對姬羽的感激之情提升到了新高。

暑假即將結束,學校開始準備迎接78級新生入校,由於特殊原因,77級學生是77年年底完成高考、78年年初入學,而78年暑假前國家又招收了一屆新生是為78級學生,從此後國家不論大專院校還是中小學校,都實行暑期畢業暑期招生,幾天前,姬羽在學校碰到了年級指導員楊碩老師,楊老師得知他有空閒時間,就叫他義務參加迎接新生的工作。

臨開學前第四天,接收新生工作正式開始,姬羽在蘇蕊家吃完早飯,趕到學校來到機械系主任辦公室時,意外發現苗春燕也在這裡,忙上去打招呼:“春燕姐,你什麼時間回來的?”一邊問話一邊仔細打量這個曾經愛戀自已,家庭條件高的暈人的女同學,發現暑假前還是清秀靈慧氣場超強的女孩,現在豐腴了些許,臉上已經沒了少女的純澀,多了些成熟的安穩,連氣場好像也小了許多,這個情況在蘇蕊身上也發生過,他知道,霸氣的學生會女幹事,如今已經完成了從少女到少婦的轉變,心裡不由翻倒了一瓶老陳醋。

苗春燕瞥了他一眼,往他這邊靠近輕聲說:“我前天就回來了,你不是早就返校了嗎?怎麼這兩天沒見你去食堂吃飯?還在磚廠打工嗎?暑假回老家訂婚了吧?你那位來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姬羽還沒顧上回答,系主任紀臨風就來了,拍了拍手讓大家安靜,姬羽自然閉上了嘴巴,等系領導分派完任務,姬羽幾個男生負責從教室往辦公樓前的廣場搬桌椅,女生們則去宿舍樓做最後的檢查打掃。

第一天報到的新生不太多,但苗春燕她們女生比較忙,跟姬羽幾乎沒有說話的機會,直到晚上9點姬羽他們才收攤,第二天、第三天新生大批湧入,姬羽他們男生忙的腳不沾地,幫著新生扛行李領新生認宿舍,一天下來白襯衫都快成了灰色,汗流浹背,累得跟三伏天的狗一般吐舌頭哈熱氣,直到新生報到的最後一天下午,新生基本來全了,姬羽和苗春燕才有了獨自說話的機會。

姬羽叫苗春燕跟他去實驗樓辦公室說話喝水,苗春燕答應了,倆人跟楊指導員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新生報名處。

進了實驗樓辦公室,姬羽給苗春燕倒了杯涼白開說:“這兩天忙的腳不落地,前天春燕姐問我的問題,一直沒空回答,現在總算清淨了,我正式向姐姐彙報,暑假我回了老家,但沒能跟許琳表姐訂婚。”

苗春燕大驚,手一抖動,杯子裡的水灑出來好多,得虧是涼開水,要是剛燒開的水手都會燙紅,可苗春燕卻沒覺察急忙問道:“你跟許琳沒訂婚?為什麼,是她家提高彩禮數額了嗎?還缺多少?”

姬羽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沓錢,推到苗春燕跟前苦笑道:“不是彩禮的事兒,是我表姐悔親了,她在我上大學的第二個月就嫁人了,她和我爸媽怕影響我在校學習,一直瞞著我,等我這次回去才知道她不但嫁了人,肚子裡都有了孩子,姐,謝謝你,這是你給我回家訂婚的錢,我沒用上,現在還給你。”

苗春燕臉色發白,眼圈卻發了紅,看也不看桌子上的錢,眼睛緊盯著姬羽聲音發顫:“為什麼?你們倆不是海誓山盟了嗎?她不是愛你愛的不惜生命嗎?為什麼又拋棄你,嫁給了別人?”

“就是因為太愛我了,她才選擇了犧牲自已的幸福,中斷了我們的感情,你還記著我哥和溫嵐嗎?我哥在老家當民辦教師時,也有個特別要好的女朋友,也是民辦教師,他們都一起睡了一年多,我哥考上天津中專,確定能留在天津電視機總廠工作後,那個溫嵐就把我哥的心給攏住了,我哥給老家的女友寫了分手的信,那個女教師沒糾纏我哥,爽快答應了,不過那個女教師跟許琳很要好,把我哥的信給許琳看了,許琳不想我為難,不想拖累我,沒過幾天就草草把自已嫁了,給我大表哥要了500塊錢的彩禮,為了不讓我受刺激影響學習,每個月都寫信透過她妹妹寄給我,直到我這次回家才知道真相,有什麼辦法呢?人家木已成舟,就要做母親了,男人是現役軍人,我總不能破壞軍婚把許琳拐走,許琳既然下決心走了那一步,也不可能跟我走,就這樣,我跟她連見面都沒見,就灰溜溜的回來到磚廠打工了。姐,你怎麼樣?跟姐夫已經訂婚了吧?”

苗春燕已經淚流滿面,把水杯放下,俯在桌子上搖頭痛苦的說:“我,我可真混啊,我為什麼這個暑假就訂婚?堅持到春節又怎麼了?難道這就是天意嗎?咱倆真就沒這個緣分啊,我,放假後我把你送走,就去京城找他去了,他們宿舍的同學都回家了,我們就在他宿舍同居了一個星期,回家後兩家舉行了訂婚儀式,整個暑假我們都住在一起,除了沒領結婚證,跟夫妻沒什麼區別,我倆一週前到的京城,前天我從他那兒回來的,姬羽,對不起,我沒給你守住我自已,真的很對不起,我現在都這樣了,也不能跟你了,我,太恨我自已了,我是沒那個命啊,你沒能等著許琳,沒能等著我,可你才19歲,還很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一定會找到特別理想的物件的,以後我們就是好同學,好姐弟,好朋友,你別生我氣,別恨我,好嗎?”

姬羽深受感動,走到春燕身前,把她攬在自已胸前,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姐,別難過了,我們農村很迷信,尤其相信姻緣是天作之合,我也信這個,我跟許琳都那樣了還沒成,咱倆沒成又有什麼奇怪的,是弟弟福薄,跟你們倆都沒這個緣分,這咱們能怪你?我又怎麼可能生你的氣?你能跟姐夫定下良緣這是天意,老天如此安排,我們凡夫俗子能有什麼辦法?其實老天爺對我姬羽已經很好了,能讓我撞大運考上大學,能碰上你這個好姐姐,除了給了我天大的幫助,還把寶貴的初戀給了我,我們雖然不能成為夫妻情侶,但能成為好姐弟、好同學、好朋友,這也是難得的緣分,以後我倆不管到了什麼地方,到了什麼位置,有了什麼身份,都別忘了今天,別忘了我們的愛情和友誼。”

春燕雙手環住姬羽的腰,將身體緊緊的跟姬羽的身體貼在一起,使勁點頭:“嗯!我發誓以後不論離你多遠,發展到哪一步,過多少年,都不會忘了你,都會記著我的初戀男友,都會記著我的好弟弟。”

過了一會兒,心情略微平靜,春燕將手收回,指著桌子上的錢,皺著眉頭說:“都說認我這個姐姐了,你這又是幹什麼?我給你的錢是姐姐給弟弟訂婚用的,難道我送出去了還要收回來不成?這錢我用不上,你還是拿回去吧,這次沒用上,以後早晚得談物件娶媳婦,算我給你提前的賀禮了,你只想著結婚時別要我再出一份就是了。”說著把錢推了回去。

姬羽再次把錢推向春燕:“到時候說到時候的,這時候你比我需要錢,不客氣的說,我現在可比你掙錢多了,這個暑假我又掙了2000多塊錢你信不信?”

春燕吃驚道:“一個暑假掙了2000,怎麼可能,姬羽,你不是又做違法冒險的事了吧?上次受的處分你還沒覺醒嗎?再出事可誰也救不了你了。”

姬羽笑道:“安啦,這次這錢我掙得堂堂正正乾乾淨淨,絕對既不違反校規更不違反國法,反倒是給學校省下了兩萬多塊錢,院領導絕不會處分我的。”

春燕猶自不信:“院領導真知道這事兒?你沒蒙我吧?你到底又攬了啥工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掙這麼多的錢,都快趕上我爸一年的工資了。”

“咱們學校鍋爐房前場地上那座小山一般的煤渣,你還有印象嗎?學校原來是準備在暑假期間,僱車把那些廢煤渣拉到郊外垃圾場處理掉的,總務處都把兩萬多塊錢的僱車費準備好了,我打工那個磚廠取高粘土把糧田挖成了大坑,需要普通土填平,可沒處取土,我建議用煤渣回填,煤渣裡富含磷鉀礦物質,有利農作物生長,只要深埋煤渣上面覆蓋足夠厚的土層就是最好的糧田,磚廠聽從了我的意見按普通土的價格收購了咱們學校的煤渣,扣去汽車運費和裝卸費。我一噸煤渣能掙1塊錢,用了一個星期運出兩千多噸煤渣,淨賺2000多,學校原準備的2萬塊錢運輸費節省下來了,你說我這筆生意違法違規嗎?”

春燕目瞪口呆,老半天最後長嘆:“唉!姬羽啊,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能想出這麼棒的掙錢辦法,我服了,本小姐可是很少佩服一個人,你啊,就是一個怪胎。可是就算你再有錢,我也不能把送出去的錢再收回來啊。”

“你就當是借給我的,我現在有錢了再還給你不就得了,肯借錢的人也是大善之人呢,再說,現在你可不是從前了,以前你一個人不愛紅裝愛武裝,不打扮不買漂亮衣服,除了吃飯學習花不了多少錢,你爸媽哥嫂每個月給你寄來八十塊錢,你單身生活綽綽有餘。可從今以後就不一樣了,你有了男朋友,女為悅已者容,再像以前那樣可不行!姐,你回頭拿個鏡子照照,論容貌,你現在這樣素面真顏,別說校花系花年級花,連班花都排不上,女友容貌好不但能給男友增加愉悅感,更能給男友長面子,你別撇嘴,男人很在乎面子的,你一個人時無所謂,可去政法大學找姐夫時呢?你跟我說過姐夫長的比我帥,那政法大學追姐夫的女生肯定不少,而且還是美貌如花那種,你再像以前那樣很容易被人比下去的,其實那些校花系花,真要也是素顏朝天,尊榮並不比姐姐強多少,人靠衣妝馬靠鞍,女孩子三分靠長相七分靠打扮,姐姐這身材這容貌捯飭好了,不比校花系花差多少,對男人絕對有相當大的殺傷力,能給姐夫掙分不少,不過這就需要花錢了,買名牌時髦的高檔衣飾和化妝品需要大量銀子,不過衣飾打扮還是花錢的小頭,你以後大部分開支是在交通費和住宿費上,你剛才也說了暑假大部分時間都跟姐夫住在一起,想來你倆都嚐到恩愛的甜頭了,蜜裡調油難捨難分,開學後就不想嗎?肯定會想吧,又不是天河阻路只能一年見一面,京城省城快車不過三四個小時而已,週六下午去浪漫一宿週日晚上回很正常是吧?暑假你去姐夫那裡住宿舍沒問題,可開學後你們還能住宿舍嗎?姐夫要是跟我一樣有個獨處的實驗樓辦公室還湊合,要是沒這條件,你們就得住學校招待所,或者是學校外面的賓館,我上學期去過一次京華大學,住的是京華園的招待所,挺一般的雙人標準間要25元一間,一去一來火車票28元,不算打計程車,公交地鐵至少也得2塊錢,下館子買冷飲啥的就省略了,你去一次最少也得花四五十塊錢,你準備一個月去看姐夫幾次?去一次你就會發生經濟危機,兩次就要出現赤字,就算姐夫家境也很好,也不夠你們約會兩次的,你總不會為了跟情郎約會再開口向家裡要援助吧?所以這些錢你現在真的很需要,而且還不富裕,若是以後出現財政危機,你別客氣,跟弟弟我說,我做你的堅強經濟後盾,我這個人你已經領略到了,別的本事沒有,就會掙錢。哈哈哈!”

春燕讓姬羽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一把抓過桌子上的錢,強撐面子說:“你不要拉倒,少拿我開涮給你自已臉上貼金。”

姬羽笑道:“這就對了,跟你說明白啊,那是350塊錢,其中300塊錢是你借我訂婚用的,50塊錢是我哥讓我還給你的,上次他和溫嵐過來,你請客買禮品不算還悄悄給他撂下50塊錢,他和溫嵐都很感激你,吃飯買東西的錢花了就花了,可再收你的錢,他倆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這個暑假我哥和溫嵐也找到臨時工作了,在天津電視機總廠曲藝團做臨時演員去外面做有償演出,我哥民族樂器很厲害,這個暑假也掙了幾百塊錢,來信說以後不用我給他寄錢了。”

春燕恨恨的說:“沒想到你哥和溫嵐竟是一對勢利小人,枉我對他們倆那麼尊敬,要不是你哥,許琳和你就能訂婚了,都是一個父母生養的,你哥還做過人民教師,跟你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以後再來學校別讓我看見,讓我看見我非得給他們難堪不可。”

把錢還給了春燕,姬羽去了一件心事,之後到總務處找電工抄表結算實驗樓暑假期間用的電費,呂處長笑眯眯的告訴他,由於他幫助學校處理煤渣給學校節省了2萬多塊錢,院領導決定不收他的電費和馬弗爐的使用費了,就頂算學校給他的獎勵,希望明年鍋爐房的煤渣他也能幫助處理,姬羽自然滿口答應。

第二學期終於開學了,開學的第一天,機77班舉行了班幹部民主競選會,姬羽沒有參與競選報名,也沒準備競選演講,可最後無記名投票時出了大烏龍,姬羽不但榜上有名,而且得票頗高,全班53名學生,姬羽得了27票,竟然超過了半數,有意思的是僅僅超過半票,可那也是過了半數。

上學期的生活委員,跟姬羽一個宿舍的鄭泉卻只有26票,恰巧少了半票沒過半數,這可就尷尬了,選舉前,鄭泉可是在講臺上做過極其熱情洋溢的競選演講,許了一堆願,表示要是當選了班幹部,會一心一意為班裡服務,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此等等,可最終結果卻落選了,這讓鄭泉情何以堪?

黑板上原本是五個候選人的名字,現在多出了一個人,其中姬羽下面的正字比鄭泉多出了一道豎槓,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對姬羽的新仇舊恨瞬時充滿鄭泉心頭,他當即站起來說道:“如果是其他同學當選我沒意見,心服口服,但現在這個結果我絕對不服氣,姬羽同學上學期進步確實很大,但犯過大錯誤,差一點兒就被學校除名,最後學校怕開除他,他家老人受不了會出事兒,學生會又幫他說情,才改成行政記大過處分,他犯的錯誤還是紀律問題加經濟問題,請問大家,這樣的同學當班幹部,能給班裡服好務嗎?能讓同學們放心嗎?”

當選班幹部能加10個學分,這對姬羽不重要,姬羽上學期六門主課全過,其中五門主課名次都進了前十,英語更是名列鰲頭,只有化學稍差,但也及格了,但總成績還是進了前二十,這也是大部分同學選他當幹部而不選鄭泉的主要原因,雖說姬羽本人並不想當這個班幹部。

班幹部對姬羽不重要,但對鄭泉實在是太重要了,鄭泉上學期理論力學掛了紅燈,補考也沒過,全靠當了班幹部才掙夠學分,如果這次當不上班幹部,到期末再有掛科,補考還是不過的話,到四年大學生涯結束時就只能拿肄業證,這可是關係前途命運的頭等大事,他對這個班幹部名額非常在乎。

鄭泉剛坐下,白胖大姐宋桂卿立即站起來說姬羽生活腐化墮落,完全失去了貧下中農的本色,沒資格當班幹部,一些擁護鄭泉的同學都大聲贊同。

姬羽無辜中槍心裡很是惱火,尤其是宋白胖的指責,當初他穿著像乞丐時,丫捂著鼻子嫌他髒,現在他穿著得體又說他忘本了,簡直不可理喻,生氣歸生氣,姬羽對當班幹部是真心沒興趣,他又不在乎增加的那點兒學分,上學期時間那麼緊張,又要補課又要打工,他還完成了學分,這學期錢包鼓脹時間充裕,六門主課全班同學都在一個起跑線上,他更不擔心學分了,有時間不如多去圖書館看看書,多跟蘇蕊花前月下恩愛歡好多幸福。

他在班裡的最後座位,全班同學的舉動盡收眼底,眼看苗春燕就要站起來,他立馬舉手喊道:“報告班長,我有話說。”

班長高健點頭:“請姬羽同學講話。”

姬羽站起身,蹬蹬蹬大步流星走到臺上,先給同學們舉了個躬:“首先感謝投票給我的那些同學,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和鼓勵,也感謝沒投票給我的同學和對我提出批評的同學,我會將你們的意見,當做今後學習和生活的進步動力,在這裡我解釋一下,這個學期的班幹部競選我沒報名,不是我不想為同學們服務,更不是我不屑班幹部這個職位,參與競選,當上班幹部,是鍛鍊提高個人能力的極好機會,更何況當上班幹部能有學分加成,學分對我們學生有多重要我就不復述了,要是有條件我真想當一學期甚至更長時間的班幹部,非常可惜,我的條件不允許,大家都知道,我因為鄭泉同學說的那個原因,失去了獲得助學金的資格,院領導和系領導為了幫助我完成學業,把機電實驗樓的管理工作交給了我,這項工作主要就是負責實驗樓35個實驗室四層樓道和樓梯的保潔工作和數百臺儀器裝置的養護工作,我還要完成六門主課的學習,還要儘可能參加幾門輔課的學習,增加更全面的專業知識,這些學習課程和保潔養護工作需要海量的時間去完成,大家也看到了,上學期,我幾乎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在了實驗樓裡,工作量實在太大了,那可是以前兩個人做的工作,在此之前我早上還能練練長跑,晚上偶爾也能看場電影學學跳舞,當上實驗樓管理員後,大家應該沒人在學校禮堂和第一食堂見過我的身影,實在是沒有時間,所以當幹部我真是力不從心,我擔心當上班幹部,要麼會耽擱了班裡的工作讓大家失望,要麼會耽誤實驗樓的保潔養護工作,會失掉這份打工的機會,而實驗樓管理員的工作關乎我今後學習、生活的經濟來源,對我實在至關重要,所以我只好舍掉成為班幹部的機會,大家或是從這次投票結果中擇優錄取,或者是重新投票選舉,我都沒意見,只是請投我票的同學改投其他你信任的同學,再次感謝你們的信任。對了,剛才宋桂卿同學說我生活腐化墮落,可能是我現在穿著和生活,比剛入學時好了許多,有些看不慣,難道生活好了就是失去了貧下中農的本色?這裡我要為中國的貧下中農跟宋桂卿同學理論一下,中國的貧下中農這個階層,指的是在解放前飽受地主富農官僚買辦殘酷剝削的農村最底層的勞苦大眾,解放後,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貧下中農翻身得到了解放,成為了國家的主人翁,是中國勞動力的中堅力量,中國共產黨的宗旨就是讓包括貧下中農在內的工農大眾過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讓他們永久生活在貧困線以下,聽宋同學話裡的意思,貧下中農一旦生活富裕了,能夠吃飽穿暖,就是忘本,貧下中農就該永遠過那種食不飽腹衣不遮體的生活,是不是說剝削階級就該想當然的享受美好生活?我姬羽以前是窮,缺衣少食,但上學後,黨中央、院領導對我們貧困同學給予了無微不至的關懷照顧,拿出大筆助學金幫助貧困學生,給我們這些貧困生勤工儉學改善生活的機會,我姬羽憑勞動掙工資改善學習生活條件,就腐化忘本了?而宋同學,你雖然沒有領助學金,但也從沒參加任何課餘勞動勤工儉學,靠著父母給你的錢,吃著細糧精菜,穿著真絲綢緞,過著寄生蟲般的生活,就是應當應分嗎?雖然現在不講階級鬥爭了,但宋同學這個思想還真的很成問題,虧你還是個共青團員,我建議新一屆團支部要好好幫助一下宋同學轉變思想,我的話說完了,謝謝大家。”

姬羽大步走回座位,班裡一片寂靜,只有宋白胖伏在桌子上嚶嚶哭泣,哽咽著唸叨:“人家根本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歪曲。”

是不是歪曲,沒人理論,可姬羽的話還真挑不出毛病,人家打工賺錢,怎麼花用得著別人說三道四嗎?宋桂卿這貨著實病的不輕,該!就連一直追求白胖的同桌劉東風劉大個,也是神色尷尬面色羞慚。

繼續選舉已無意義,班長征求了大家的意見,採取了矬子裡拔將軍的辦法,鄭泉尷尬的被拉進班委會,繼續負責生活委員的職責,平心而論如果不考慮學習成績,上學期鄭泉的班生活委員還算是盡職盡責,雖然有些小肚雞腸,但對班裡的工作還是比較積極主動,連苗春燕這樣的鐵面冷妞,也沒再表示異議,她剛才也是對宋桂卿的歪理邪說給氣到了,不過姬羽一陣重磅炮彈已經把宋桂卿打的氣焰全無,她也就沒再出頭打落水狗。不過會後卻把姬羽好一頓數落。

苗春燕很希望姬羽參與競選班幹部,在姬羽沒報名競選的情況下,仍得到了超過半數的選票,苗春燕功不可沒,不用她刻意給姬羽拉選票,她只是在幾個人多的場合,話裡話外對姬羽的進步表示了欽佩,這就足夠了,對姬羽這傢伙不求上進打退堂鼓的做法,苗春燕是真有些恨鐵不成鋼,姬羽說的不錯,他擔負了實驗樓管理員的工作,確實失去了幾乎全部的業餘時間,沒精力沒時間再負責班裡的工作了,可是他完全可以辭去那個管理員工作,姬羽說靠管理員的工資維持學習和生活,才是地地道道的鬼話,就他這個暑假掙的2000塊錢,別說四年大學,就是把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都讀完也完全夠了,以後再不用勤工儉學也能過上非常富足的日子。

在實驗樓辦公室,春燕罵姬羽果然是屬老鼠的,目光短淺,當上班幹部能加學分,雖然姬羽主課不掛科不需要為畢業證掙學分,但學分還關係著畢業分配,學分名列前茅的學生,有工作去向優先選擇權,憑姬羽的聰慧大腦,四年的主課學分如果足夠高,再有社會工作的學分加成,畢業擇業可以由著他挑,到時候有很大可能選擇進京到部委工作,對今後的前途大有幫助。

姬羽對能否進京到部委工作卻沒絲毫興趣,他覺著自已不是當官的料,混官場也不是他的追求,他的理想是悶聲掙大錢,找個好老婆安穩過日子,現在跟蘇蕊確定了關係,躍進磚廠有自已的股份,雲千里又源源不斷的給他創造財富,他只要能留在省城,最好留在學院任教,這就遠遠超出了以往最美好的理想,做人要懂得知足,老爸的口頭語是人不知足鬼見愁,再說了,當官為什麼?還不是努力爬上高位利用手中的權掙更多的錢嗎?他不用當官就能輕鬆掙到足以保證美好生活的錢,幹嘛還去官場打拼?

就拿眼目前來說,他這不當官的比那些班幹部團幹部日子過的滋潤多了,當然這些話他不能直白跟春燕說,怕春燕踹他,但還是表示了希望畢業留校當教師,不喜歡從政的想法,對於眼下寧可在實驗樓當清潔工幹苦力,也不願辭去管理員的工作當班幹部的問題,姬羽的理由更充分了:“我們現在是學生,主要任務就是學習專業文化知識,學到真本領畢業後回報社會回報國家,在課堂我們學到的只是書本上的理論知識,缺乏的是實踐經驗和動手能力,而實驗室的儀器裝置正好能彌補這方面的短板,三百多臺儀器裝置,比那些大型工廠還齊全,學校給咱們班安排的實驗課才幾個學時?學生們也就能學到個皮毛,我這個實驗樓管理員就不一樣了,對這些儀器結構原理、操作規程都掌握在心,還可以自由參加全校各班級的實驗課程,提高對這些儀器的運用瞭解,比一般學生能多掌握大量的實踐經驗,這個機會太珍貴了,能有這麼好的機遇我怎麼能放過?再說了,在學校有自已專屬的辦公室,這待遇除了院領導系領導,一般老師也沒有,更別說學生了,你不是也很眼熱嗎?”

春燕憤憤道:“說了半天,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哼!爛泥糊不上牆,還是那句話,鼠目寸光。”

事已至此,苗春燕也只得由他,反倒是她自已官運亨通,順利的拿下了學生會學習部長的職位,為此,姬羽特意在教職工食堂要了個小包間,宴請了苗春燕、學生會主席董江河以及丁超、謝雯雯兩口子。

董江河在上學期姬羽受到開除學籍處分時,應苗春燕之邀出面找院方交涉,讓院方更改了處分,對姬羽有大恩,之後姬羽想答謝他,總是沒得機會,這次春燕能順利當上學習部長,董江河也是出力不小,宴請董江河也有春燕的意思。

丁超和謝雯雯這倆二道販子這學期也升官了,由一般幹事升任學生會後勤部長和財務部長,姬羽入校的頭一天就得到過兩位前輩的幫助,以後缺東少西基本都是從他們兩口子的貨攤上淘換,一來二去就跟他們成了朋友,他倆以後是苗春燕的同事,一起吃個飯能拉近大家的感情,對春燕學生會工作的開展有利。事實證明姬羽這次的聯誼酒席非常成功,苗春燕之後跟三人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在之後競選學生會主席時,得到了他們的鼎力相助。

蘇蕊、藍靈、藍晶和趙勝如願以償拿到了函授大學錄取通知書。藍靈姐妹和趙勝考的都是姬羽所在的燕州輕院大專函授班,離家很近,吃住行都非常方便,藍晶和趙勝都改口不叫姬羽師傅了,改稱師兄,沒了輩分的約束,藍晶也敢跟姬羽撒嬌開玩笑,她知道姬羽跟姐姐藍靈的關係不尋常,就常常以小姨子自居,開些不輕不重的玩笑甚至有些曖昧舉止。

蘇蕊考的是京城人民大學的函授班,每到週六下午就得去京城參加每週日的函授班的釋疑講座,看到通知時蘇蕊還很苦惱,打怵一個人來回跑,還顧慮食宿費用,姬羽表示以後每週六都陪著她一起去京城,再陪她一起回來,食宿費用姬羽也全包了,蘇暢又從廠辦開出了證明信,晚上倆人在學校招待所可以住在一個房間,蘇蕊轉憂為喜,把進京學習當成了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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