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坑一把
顧芷芳有些驚詫，沒想到今天顧嫣居然敢明著與她對話，還笑得一臉從容，明明以前見著她都是耗子遇到貓能躲就躲。
立馬笑道：“是呀，堂妹幾個月不見，你怎麼還是這般窮酸樣？”
這尖酸刻薄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聽。
顧嫣也不氣，只是笑著回道：“堂姐你少說也去了幾年學院，這話怎麼還說得這般難聽，書院不教書的嗎？。”
顧嫣上下打量了顧芷芳一眼，裡頭一套天藍色的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粉色繡花長褙子，明豔的顏色襯托得人嬌羞可人。加上那鬢間點綴的流蘇珍珠簪子，整個人更是活潑嬌俏。
這裝扮確實是比穿著得清湯寡水的她要華麗不少。
“你！”顧芷芳沒想到自已竟然被侮辱了一番，氣得正要罵人。
又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芷芳妹妹，可是遇到熟人了？”
顧嫣側頭看向顧芷芳的身後，此時正有一位青袍公子走上前來，與她並肩站著。
束髮冠玉，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幾分不及眼底的笑容。
顧芷芳斂了刻薄的話頭，改為溫柔的語氣道：“嗯，柳公子。剛好遇到了我堂妹，便上前打招呼了。”
她身邊這位柳公子柳家可是安南城有名的百貨富商，經營著糧食、瓷器、茶葉等生意，鋪子遍佈全國，光博州八城裡的鋪子少說就有幾十家。
別說是安南城，就算是在整個博州也算是數得上的豪紳之家。
而柳公子正是柳家家主的長子柳祈安，為人豪爽多金，是城中未婚少女的香餑餑。
本朝重商，除了當官的人之外，有錢的商賈之家也成為了不少人趨之若鶩的物件。
顧芷芳花了好長時間，才在書院裡跟他攀上了關係，自然要在他面前裝得溫柔賢淑一些。
柳祁安也順勢看向了顧嫣，眼中瞬間亮起了驚豔的神色，一雙輕浮的眼珠子上下軲轆，打量著眼前這簡單裝扮卻秀麗清雅的少女。
眼神從顧嫣頭頂的髮絲開始，一路從五官打量至頸部、胸前，再從腰身而下……
柳祈安在心裡暗暗讚賞，眼前這位堂妹雖然未施粉黛，穿著也並不華麗。但對方那淡然的神采，加上出挑清麗的五官，實在是讓他心中癢癢。
“哦？這位難道就是芷芳妹妹提到過的，寄住在家中的堂妹？”柳祁安笑著說道。
顧芷芳微微地點了點頭：“是的，堂妹父母都去世了，爹爹疼惜她便將她養在家中。”
柳祁安誇讚道：“伯父伯母也甚是仁愛。”
一旁的顧嫣挑眉，正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從這過分親暱的稱呼上看，顧芷芳同這位男子的關係定然不淺。
而顧芷芳這隨口胡謅的能力也是強悍，明明那宅子是他們家的，到她嘴裡反而成為了她是寄居者。
身旁的春曉聽不得顧芷芳這般顛倒的說法，正想要上前理論，卻被顧嫣暗暗拉住。
她故意用頗為受傷的眼神看向顧芷芳，然後便帶著春曉想轉身“躲開”。
顧芷芳卻先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假惺惺的笑道：“妹妹可是來挑選布料的，這料子看起來可不便宜，妹妹可有錢買？”
顧嫣眉頭微皺，不憤氣道：“我自然是有錢的。”
顧芷芳掩唇驚訝道：“呀！妹妹何來的錢買這麼貴重的料子，若是囊中羞澀就莫在這裡逞強。”
她其實早早便在大街上發現了顧嫣，見她接逛了幾家店還是兩手空空便心中暗嘲，沒有錢還敢來逛鋪子，真是不怕丟臉。
想起她不在的幾個月裡顧嫣對自已爹孃做的事情，顧芷芳更是恨得牙癢癢，現在正瞅準時機過來嘲諷幾番好洩洩心頭之恨。
顧芷芳皺著眉頭勸說道：“妹妹，這店裡的料子都不便宜，你一定要量力而行才對。”
顧嫣揚起頭問道：“我怎麼就沒有錢了，反倒是堂姐，進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不買東西就光跟著我。”
“誰說我不買東西了，我本來就是要來買料子做新衣裳的。”顧芷芳沒想到顧嫣會這般反擊回來，一時間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顧嫣笑道：“姐姐囊有百貫，那更要多買些好的料子才行。”
“那是自然。”顧芷芳高傲道。
“那姐姐先挑一挑，我去別處看看。”
顧嫣趁機跑到掌櫃的面前，笑嘻嘻道：“掌櫃姐姐，我給你攬個大生意可好？”
布店掌櫃狐疑道：“你不是沒錢買我的東西嗎？”
顧嫣笑眯眯道：“我沒有，別人有，你待會見機行事，可不要誤了良機。”
這邊的布店掌櫃還在一頭霧水，顧嫣說完已經跑到了那奇貴無比的蠶絲架子上。
看上了一款暗紅色的錢紋料子，伸手便拿起來抱在懷裡，然後頗為挑釁地看了一眼顧芷芳。
顧芷芳受到眼神的刺激，立馬不甘落後地拿了一匹一模一樣的，隨後又接連跟著顧嫣拿了幾匹料子。
櫃檯前，兩人的面前各自堆了一堆的蠶絲布匹，惹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顧嫣笑道：“姐姐先給錢吧！”
顧芷芳笑道：“妹妹這般相讓莫不是怕不夠錢給？”
顧嫣帶笑說：“姐姐你多慮了。”說著便朝掌櫃姐姐遞過去一個眼色。
布店掌櫃心領神會，立馬在算盤上啪啪啪地算出了價格，笑容滿面道：“這位小娘子，這五匹蠶絲料子，共計三百五十五兩。”
“什麼？”顧芷芳乍一聽這價格，被嚇了一跳。
布店掌櫃重複道：“三百五十五兩。”
顧嫣立馬開口，震驚道：“怎麼會那麼貴？”
布店掌櫃轉頭看向顧嫣，笑道：“都是極好的嘉州蠶絲，自然配得起這價格。”
顧嫣又怯怯的看向顧芷芳問道：“姐姐，你有那麼多錢嗎？”
顧芷芳輕哼一聲，不甘示弱道：“區區幾百兩銀子，我怎麼會沒有。”.
說完便從懷裡拿出私章和一些銀兩，朝著掌櫃道：“這些銀子當作是定金，回頭你帶著賬單上門取錢即可。”
古代的錢財都頗有分量，帶著沉甸甸的銀子出門也不實際，也很少會攜帶大額不易找開的銀票。
所以對於錢銀比較大的交易，一般都是店家出具賬單，印上自已的私章後，店家可直接拿著賬單送貨上門外加取錢。
布店掌櫃以最快的速度擬好賬單，遞到了顧芷芳的面前，笑著提醒道：“小娘子請過目，方才收到您的定金五十兩，若有出現拒付貨款的情況，定金是不退的，望悉知。”
顧芷芳的心頭滴血，然而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變卦，只能咬牙籤了字，蓋上自已的私章。
掌櫃收好賬單，立馬命人把五匹布料打包得嚴嚴實實的。
等處理完自已的事情後，顧芷芳又戲謔地看著顧嫣手邊的一堆料子，笑道：“我好了，輪到妹妹了。”
見顧嫣不為所動，又假惺惺地問道：“妹妹怕不是沒有錢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