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從昏眛中朦朧醒轉時,側頭便見舒其光正坐在床邊,見她似有意識,他忙低頭來看。

“你醒了麼?”

她不答反問,因著神智還未徹底清明,話說得顛三倒四,“你看,是不是……辭藻精美……口齒……噙香。”

他卻懂了,待要笑,卻忽然紅了眼眶,忍了一忍才勉力道,“從今以後,你可…改好了罷。”

她伏在床上,聽完只笑,“可見我是被打糊塗了,幾時這話竟從你口中聽來了。”

舒其光待要說什麼,卻聽見外頭通傳賀望蘭來了,忙要起身。

元夕懂他的心思,笑道,“悄悄往薔薇架那走,那有個小門。”

見他真要走,又忽然說了一句,“你放心。”卻不說讓他放心什麼。

舒其光身影微頓,回頭將她一望,兩人對視間,彷彿有什麼不言自明,只心照不宣。

待他身影消失,賀望蘭正進到裡屋內,他解了斗篷,坐到她床前,心焦之下,竟握了她的手,直問道,“你可醒了,聽說你捱了打,現下可還受的住?我拿了家裡頭上好的傷藥,你記得用,萬不可生忍著。”

見他行色有匆匆之意,就知他走得急,面上一層薄汗,元夕笑道,“哥哥先喝茶。”

賀望蘭看她神色如常,心下一鬆,才覺自已唐突,卻不忍鬆手,只將她的手微微攏在袖中,另一隻手慢慢給她梳著趴亂的頭髮,道,“好好將養些時日罷,待你好了,咱們再一處作詩去。”

元夕含笑應下,她一動便覺疼痛,為了不惹人擔心,只好僵僵的趴在那裡,此時一隻手墊在下巴處,一隻手被賀望蘭握在袖中,頗有繾綣不盡之意,不由得心神一蕩,胡亂想著,若為了這番情景,這頓打倒也值了。

她平素喜動不喜靜,愛熱鬧勝於獨處,因此賀望蘭雖時常過來,卻是第一次與她私下共處,看她此時可憐可愛的趴在床上,心中又是愛惜又是痛楚,只摸著她的頭髮,微微笑著說起後事,與她寬心,“老太君發了大火,直讓你休養三個月,翻過年去再讀書,也不許雲姨母再為這個事找你,你儘管安心。”

元夕聽了果然開顏一笑,“母親當真應了?”

“自然,”賀望蘭又從懷裡抽出兩封信,“因了這場緣故,季郎君和蕭郎君一早就不得不回家去了,臨走時急匆匆留了信,託我帶你。”

他見元夕要動,忙按住她,“我給你舉著便是。”

便抽出了信紙,展開於她面前。自已則側臉避開。

信上龍飛鳳舞,果然是急匆匆留下的,季無羨只說過兩日就尋由頭過來,而蕭遙遊在勸慰過後,卻是留下一首詩來。

“事與時違不自由,如燒如刺寸心頭。烏江項籍忍歸去,雁塞李陵長繫留。

燕國飛霜將破夏,漢宮紈扇豈禁秋。 須知入骨難銷處,莫比人間取次愁。”

這詩寫的無緣無故,卻叫元夕沒來由的有了點預感,她問道,“他們有的時候還說了什麼?”

賀望蘭道,“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蕭郎君走的格外急些。”

她半支著頭,不由得出起了神。

賀望蘭也不出聲打擾,只握著她的手,又替她將頭髮攏到耳後。

忽聽外頭說著薛昭遙來了,兩人齊齊縮手,賀望蘭站到床側,元夕將信往枕頭下一藏,然後就見薛昭遙進來,指著她笑道,“真真你這個天魔星,一齣戲唱的家裡是人仰馬翻,下回還敢不敢了?”

他彷彿這時才看到賀望蘭,忙笑道,“讓親戚看了笑話了,這孩子一貫調皮,但凡沒個大人看著,就容易鬧出事來。”

賀望蘭自然不好說話,薛昭遙又見了旁邊的藥丸,笑道,“原是來送藥的,真是麻煩了你們,今兒你雲大姐姐在前院,我歇了會兒午覺,就聽了這訊息,真是頭都大了。我看咱們還是先回去,叫下人們給她把藥上了,明日再來探望。”

他一通快言快語,便將賀望蘭帶走了,臨走時朝元夕丟了個饒有意味的眼神,元夕只作不知,笑著目送他們出了院門,這才齜牙咧嘴起來。

蓮衣和綠蔻忙關了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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