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花館前廳】
蒔花館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牡丹忙的腳不著地,客人絡繹不絕。
茯苓看著忙碌的牡丹,喪氣的和陸梓綺抱怨道:“怎麼回事,為何梓綺的客人最近都不來了。”
“之前每週都來的吳老闆和陸老闆,現在也不來了。”
陸梓綺也點頭贊同,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陸老闆倒是說過,最近錢莊有筆大生意,他最近好像京都皇城兩頭跑,是挺忙的。”
“但是米鋪行,現在也不是收糧的時候,應該不會太忙吧。”
陸梓綺與茯苓兩姐妹,這會又開始坐上了冷板凳。
【裴恆府邸】
也是巧,每次陸梓綺去找裴恆,他不是在準備用膳的路上,就是正在用著膳,像吃不飽似得。
今日陸梓綺對近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弄不明白,便跑去裴恆府邸,想讓裴恆幫忙出出主意。
一進府,又見小廝們著急忙慌的,前前後後的給他上菜。
裴恆邀請陸梓綺一同坐下用膳,陸梓綺婉言拒絕,愁容不展。
裴恆一臉不悅開口道:“你怎麼又是這副欠你銀子的表情,”
陸梓綺也不繞彎,開門見山的說道:“王爺,梓綺想不明白,為何近日我的客人都不來了?”
裴恆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放下筷子問:“不知何原因?”
陸梓綺誠懇請教:“我往常如何招呼他們,現在也是這樣招呼,並無差別啊。”
裴恆拿起酒杯聞了一下,淡淡道:“客人不來應該有兩個原因。”
“客人來,就是衝著姑娘來的,但若是去了好幾次,姑娘還不主動不積極,那姑娘背後必定有男人當靠山,這多沒意思啊,誰還來。”
“又或者是,他們在其他地方找到了新樂子,有更有意思的姑娘。”
裴恆俯身向陸梓綺靠近,嗓音低沉沙啞問道:“你,有和旁的客人睡覺嗎?”
陸梓綺皺著眉頭,斬釘截鐵的回道:“才沒有。”
“我給自已規定過,絕對不能廉價的出賣自已的身子。”
陸梓綺轉念一想,又補充道:“不過那些後面不來的客人,原先都是對我有所企圖。”
“之前趁著喝酒說話間,手就不老實,在桌下偷偷摸我的後背,大腿,拉拉手更是家常便飯了。”
“但是我知道幹我們這行的,這就是遊戲規則,也沒當一回事。”
裴恆幫著陸梓綺仔細分析:“那些男人到了你們清吟小館,說些葷腥話也很正常,開開玩笑無傷大雅。”
“那就只能是,他們知道你背後的男人是‘殺神’我了。”
陸梓綺恍然大悟,戚顏曾在雨夜那時,告誡過她:
“現在外人還不知你與永平王的關係,近日去蒔花館尋你的都是他身邊的親信。”
“旁人若是想要知道,這也是早晚的事。”
“所以,你想贏過牡丹,還是需要另尋出路,有自已的常客才行。”
“另外再勸一句,千萬,不要和永平王走的太近。”
裴恆飲了杯中酒,最後給她丟擲一句:“青樓裡姑娘與客人的關係向來都是保密的,這是行規。”
陸梓綺眯著眼睛,反覆思量裴恆今日在桌上的每一句話。
【蒔花館前廳】
慕容公子這是第三次來到蒔花館,還是獨身一人,這次他倒是有些駕輕就熟,看到群芳媽媽,還未等她招呼,就在門口主動說道:“麻煩給我安排梓綺姑娘。”
群芳媽媽笑容可掬的給慕容公子安排雅間,牡丹看到慕容公子原本招待客人時眉角含春的雙眸一瞬失神,跟著慕容公子的身影追隨。
陸梓綺見到慕容公子很是高興:“慕容公子真是稀客,許久不見了,這是最近又來了京都城嗎?”手裡緩緩給慕容公子倒上佳釀。
慕容公子看著酒杯未飲先道:“梓綺,你知道‘槍打出頭鳥’這個成語典故嗎?”
陸梓綺手中還給慕容公子布著菜,笑著道:“聽過。”
慕容公子拿起面前的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緩緩喝下:“當你出類拔萃,總有人會想方設法打壓你。”
“就好比你現在這樣。”
陸梓綺聞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滯,但是很快神色恢復自若,又繼續忙著佈菜。
慕容公子知道她聽明白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你現在也算是鶴立雞群了,我擔心你可能會遇到類似的事情,特來提醒你。”
“聽說有人不惜用身子做交換,都要把旁人的客人搶來。”
陸梓綺難以置信為何連慕容公子都知道此事,不由瞪大了雙眼。
慕容公子乾脆開啟天窗說亮話:“前些日子我去了南陽,那晚有人來客棧尋我。”
陸梓綺眼神示意:“誰?”
慕容公子娓娓道來:“牡丹。”
慕容公子同陸梓綺一同回憶,牡丹尋他那晚的情形。
牡丹不知從哪兒尋得慕容公子在南陽客棧的落腳之處,踏月而來。
‘叩叩叩’
慕容公子開門,略帶遲疑:“牡丹?你怎麼來了?”
牡丹羞澀一笑,手中提著食盒進了慕容公子的客房:“慕容公子,得知你在此處,特來叨擾。”
慕容公子見她手中提著食盒,沒多想順手把客房門關了。
牡丹進了屋內搶先開口說道:“聽聞公子在南陽,又是為了新作苦惱,想必公子肯定顧不上吃飯。”
“別介意,我是從您上回那位好友口中得知的,冒昧了。”
“若是公子不嫌棄,嚐嚐牡丹的手藝,如何?”牡丹開啟食盒,落落大方的拿出精美菜餚。
慕容公子看到這些佳餚不免有些驚歎:“這些都是牡丹姑娘親自手做的?好手藝啊。”
牡丹在圓桌前為慕容公子添置了一杯茶水:“公子請慢用。”
慕容公子嗓音輕緩:“倒是真不知牡丹姑娘還有如此溫柔賢惠的一面。”
牡丹看著慕容羞怯道:“牡丹欽慕公子,公子應該是知道的,若是被公子拒絕,牡丹可要傷心了。”
慕容公子當她說的是食盒中的佳餚,他柔聲道:“牡丹姑娘特意到南陽給我送吃食,我怎會辜負姑娘一片心意。”
牡丹看著桌上茶壺,嘴角慢慢放下,似是認真道:“其實,牡丹已經厭倦了蒔花館的生活。”
“皆是因為記掛公子,公子知道牡丹心中有多寂寞嗎?”
“公子,我若是去了別處,你還會來找我嗎?”
慕容公子坦言道:“這倒是無妨,去哪兒都一樣。”
牡丹深情款款,明眸皓齒,嘴唇微張:“我願意把這個交給公子。”牡丹輕解自已的衣衫,把頭靠在慕容身上。
“希望公子下回再來蒔花館,能指牡丹之名。”
慕容僵硬著身子,雙手舉過頭頂不敢動彈:“我若是再去蒔花館,定也是指梓綺姑娘。”
牡丹不肯放棄,玉手在慕容身上不斷遊移:“只要慕容公子肯指牡丹,牡丹現在便是你的人。”
慕容此刻知道牡丹今日特來南陽尋他意欲何為了,立即起身往後退了一步,別開自已的頭道:“還望牡丹姑娘自重,慕容向來不喜輕浮之人。”
“食盒我收下了,牡丹姑娘請回吧。”
牡丹被人退貨惱羞成怒,厲聲質問:“陸梓綺這野丫頭,當真這麼好?!”
“她早已是別人的外室!她背後之人就是有著’ 殺神’之稱的永平王!”
慕容公子做著請她離開的手勢,開啟了房門。
“故事說完了,今日也差不多了,我還有事,先回了。”慕容公子說完那日與牡丹發生的事情,先行告了辭。
陸梓綺眼眸微闊,眸底劃過一抹訝色,轉瞬又調整表情,起身含笑送別慕容。
待客人走後,牡丹一抬頭便撞上了陸梓綺的眼眸,隔得遠遠的就感受到一觸即發,大戰即將開始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