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日術法，不允許第五個人知道
“那時候屬下在側院執勤，未來得及去前殿。”阿卿捂著胸口，單手撐著身體，想要起身回答。“不能為公子分憂，是屬下失職。”
“既然沒去，那怎麼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禹綿環手不滿的道。
畢竟她現在心情真的很不好。
“回少族長，屬下領了寧明大人的指示，暗中護送公子回華書殿，可公子在半途吐血昏迷，性命垂危。”
“屬下本想輸送靈力給公子，好等醫師救治，可公子竟喪失了求生欲，氣息飄然，危在旦夕。”
“屬下只好自作主張，用家族秘術，轉移了公子的情愛之苦。”
阿卿氣若游絲的將來龍去脈解釋了個遍。
“世間竟有這種秘術？”禹綿聽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鮫人的斷情接絲？”
阿卿還未來得及答話，但眷冷眸微抬，側過頭淡然的看著阿卿，問道。
“正是。”阿卿道。
“你也知道？”禹綿轉頭問道。
“嗯。”但眷對禹綿點頭，解釋道：“鮫人一生只愛一人，這術法，是他們用來挽救愛錯了人的同族而創造的法術。”
“什麼意思？”禹瑤又問。
“也就是剝奪了那個鮫人體內對愛人的全部情感，由另一個來承受。”
“這世間，對於大公子來說，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能夠救他了。”
“我已經將大公子的氣息穩住，渡了靈力，性命無憂了，晚些時間便可醒來，喝副湯藥，調理一段時日，便可痊癒。”
“那就好……”聽到這裡，禹綿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看向阿卿的眼神，這才柔和了幾分，仰頭有絲傲嬌的語氣道：“算你懂知恩圖報，想要什麼賞賜，說吧。”
阿卿沉思片刻，眼眸誠懇道：“屬下不求賞賜，能在玉澤有一生存之處，已是萬幸。”
“我很欣賞你，是個不錯的人，放心吧，在玉澤不會有人因為你是鮫人而對你有偏見的。”
禹綿一直沉著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明亮。
“多謝少族長誇獎。”阿卿強撐著想要行禮。
禹綿卻擺了擺手，示意免了，忽而轉眼又想，道：“那下一次我哥又愛錯了人，你還能再施法一次嗎？”
“額……”阿卿聽到這句話有些愣神，張了張口，有些欲言又止，無奈道：“這術法施法者和被施法者都只能用一次。”
“因為斷了又接的……是屬下不曾有愛人的那縷情絲，兩情絲融合後，那術法便再不管用了……”
“好吧，一次也夠了，只要是抽離我哥對那個人壞女人的感情就行。”禹綿自顧自喃喃道，忽而轉頭看向另外兩人。
“今天阿卿的術法，絕對不能有第五個人知道，包括我哥，我娘。”
“是。”
“是。”
“是。”
三人齊聲回答。
“寧明，你先送阿卿回房間吧。”禹綿吩咐道。
寧明聞聲點頭，剛想上前扶阿卿。
阿卿卻道。
“不必了，少族長，我自已回去就可以了。”
“那不行，你這虛弱成這樣，我哥對那個女人的感情有多深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別逞強了，回頭我會吩咐人將養神的靈藥送你房裡，回去吧。”
禹綿話裡帶了一絲不容拒絕。
阿卿只好由著寧明將她扶起，離開了房門。
路上的紅梅花依舊開的很好，似乎在玉澤，梅花永遠被定格在了開花的時刻。
“謝謝你救了公子。”寧明眸子一直盯著前方。
“這是我應該做的。”阿卿道。
“玉澤東側有一處海岸，若是想了，可以去看看。”寧明道。
當聽到海這個字的時候，阿卿的心頭咯噔了一聲，她有多久沒有看到海了呢？已經快記不清了……
“謝謝。”
回到了阿卿的住所後，寧明將阿卿攙扶上床，留下了一瓶藥，便離開了。
阿卿蜷著身子，環住雙臂，緊閉雙眸。
渾身像是陷入了冰窖一般，胸口如同針刺的那般讓人難以忍受。她緊咬牙關，心痛莫過於心死。
早在她幼年時期，她早就體會過那種絕望的滋味了，這點情苦之痛，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然而就這樣阿卿的強忍之下，她竟不知不覺中，暈厥了過去……
陷入了一場極深的夢境之中……
夢境中，彷彿她又回到了當年……
煙波浩淼，一望無際的碧藍色大海，月色之下，波光粼粼，猶如輕紗絲綢一般，讓人沉醉這一美景。
海底之處，一個嬌小的身影，在各色漂亮的珊瑚叢中穿梭，定睛看去，才發現竟是人身魚尾。
年紀不過六七歲孩童的樣子，容貌卻秀麗動人，面板細潤如同溫玉，淺淺一笑好似冬日雪梅一般勾人心絃。
她的耳朵形若蝴蝶，整個好似一隻水中精靈。
不同於其他鮫人，她的右眼赤紅，好似山間紅梅，引人入勝。左眼竟是銀藍，恰似那雪山冰晶，清澈又幹淨。
那條顏色近似粉黛珊瑚般的魚尾，漂亮讓人難以移開視線，鱗片散發著宛若寶石一般的光澤，在水中迷人而又神秘。
她正漫無目的地四處遊玩，忽的不知被何物吸引去了目光，最後停在了一個玉石白貝邊上，宛若細藕一般的小手好奇的戳了一下，逗得那白貝抖抖身子，吐了個泡泡。
“阿卿！”一聲驚喚，小鮫人尋聲望去過。
只見不遠處一隻極其美豔的女鮫人，正迅速向她的方向游來，她神色慌張，水流也因為她的速度而變得湍急。
就在小鮫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那女鮫人一把猛的將她拉入懷中。
只聽一聲水浪破開“嗖！”的一聲，剛才白玉貝殼已被一隻尖銳利箭射的粉碎。
那利箭周圍夾雜的強勁的冰系靈力，攪的水流更加震盪不已。
阿卿頓時瞳孔微縮，驚恐萬分，若是那一箭刺到她身上，這時候怕是已經命歸西天了。
“啊！”就在阿卿還未回過神來，卻瞧見阿卿母親的背後，全是慌亂的各自逃竄的鮫人。
那泛著寒光的利箭如同雨點一般，刺穿著鮫人柔軟的軀體。
一個模樣與阿卿一般大的小鮫人，在雨點般的利箭之下躲閃不及，徑直被利箭貫穿，軀體死死的定在了身後的珊瑚礁上，還未來得及求救，眼眸中滿是驚恐，卻已經命喪黃泉。
因利箭的冰雪靈力，赤鮫一滴血也未曾流出，卻依然能夠清晰感受這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阿卿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往母親懷裡縮了縮，環著母親脖子的雙手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