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瑤,過來呀!”晏溪亭朝她溫和一笑。

她小小的一團,縮在門邊。

一旁的丫鬟牽起她的手走了過去,清瑤坐在榻邊,有些手足無措。

晏溪亭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寬心,“不用覺得不自在的。”

允海在一旁幫腔道:“以後你們就住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就和房管家說,房管家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清瑤聞言張開雙手緊緊抱住了晏溪亭,眼淚終於繃不住流了下來,豆大的淚珠瞬間浸溼了晏溪亭的肩頭,她也記不清她有多久沒這樣哭過了。

她知道哭沒有用,哭只會讓別人覺得她懦弱,好欺負。

“漂亮姐姐,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們。”

晏溪亭回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溫聲道:“你們好好長大成人這便是報答了。”

只願戰爭平息,不要再有人流離失所。

清瑤哭得更厲害了,過了好半晌,才止住淚水。

天色逐漸昏暗,天邊赤色的雲霞已然消失不見。

晏溪亭摸了摸她的頭,為她理好髮髻,慰藉道:“好啦好啦,不哭不哭。”

清瑤將她鬆開,看著自已的眼淚把晏溪亭的衣裳弄溼了一大片,連忙道:“漂亮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旋即垂下了頭。

晏溪亭只淡淡看了眼自已的肩頭,並不在意,“衣裳溼了可以換,這心事憋在心裡久了便變成心病了。”

裴嘉佑站在窗邊,一直不言不語,眼看著天快要黑了,向她走了過來,才開口:“天色不早了,亭兒,我們該回去了。”

晏溪亭抬眸看向窗外,長廊已經點起了燭火,回去晚了怕是要被責罰的。

“清瑤,姐姐先回去了,過段時日再來看你。”晏溪亭又摸摸她的頭,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裴嘉佑緊隨其後。

清瑤一直愣神,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她這才回過神來。

允海追了出來,低聲道:“殿下,方才東宮派人來報,陛下詔您入宮。”

裴嘉佑腳步一頓,臉色沉了幾分,看向晏溪亭的眼神又加深些。

“亭……”

還未等他喚她名字,晏溪亭忽然抱住他,“有什麼事你就先去辦吧,我自已回去也是可以的。”

允海見狀捂住嘴,迅速背過身去,走遠了些。

主子的事不能看不能看……

裴嘉佑回抱住她,一臉寵溺,他本想親自送她回去,可今日卻是不行了,不知下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

“亭兒,我有空閒定會去找你的。”

裴嘉佑如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的額頭。

晏溪亭輕輕“嗯”了一聲,鬆開了他,抬眸而望。

裴嘉佑側頭過去,“允海,你送三姑娘回太師府。”

允海轉過身來,道:“殿下那您……”

“不必擔心我,我自個兒騎馬去。”

允海會意,拱了拱手,“是,屬下立即給您卸下一匹馬來。”

說罷,裴嘉佑牽著晏溪亭的手快步走了出去,在馬車前停下。

允海動作極快,原本的雙馬馬車變成了單馬,裴嘉佑翻身上馬,回頭看了她幾眼,便快馬加鞭趕宮去了。

待趕到時便已入了夜。

“兒臣拜見父皇。”裴嘉佑跪在地上叩首。

較為昏暗的燈光下,常德帝坐在龍椅上,神色晦暗不明。

“起來吧,賜座。”

“謝父皇。”

常德帝臉色有些差,但在燈光的照映下,並不明顯,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佑兒,今日叫你前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交給你去做。”

裴嘉佑回道:“請父皇明說。”

“再過幾日,阿夢就要啟程去和親了,霞國人向來陰險狡詐,朕看此事沒那麼簡單。”

“父皇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常德帝點點頭,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揹著手,長嘆一聲,“但願是朕想多了,你在迎親隊伍裡多安排些侍衛,讓他們偽裝成宦官的模樣,暗中保護夢兒,若是他們真心求娶,那便罷,若是有任何不測,務必要把夢兒平平安安給朕帶回來。”

裴顏夢畢竟是他的女兒,說不心疼不在意那都是假的,如今大軍到西北還需要些日子,霞國虎視眈眈。

路途遙遠,路上有什麼未知的危險還尚未可知,裴嘉佑本想偷偷安插人進去的,如今聽父皇這麼一說,他便能順理成章的將人安插進去。

“兒臣明白。”

常德帝又想了想,囑咐道:“此事不能讓阿硯知道。”

讓他知道還得了,他哪放心得下,恨不得自已親自去。

“兒臣明白。”

裴嘉佑近日公務繁忙,清晨送軍出征時也沒看見裴嘉深的影子,一般這種場合他都會在場,不由得多問了一句,“父皇,兒臣已經有好些日子未見到十弟了,不知父皇將他派去了哪裡?”

“如今局勢緊迫,朕讓他去南方調集糧草,運往西北,算算日子應該調集得差不多了。”

裴嘉佑:“是兒臣多慮了”

……

八月初九,十里紅妝,鳳冠霞帔,街道上鋪滿數不盡的花瓣,明京城的樹不論大小,皆掛滿了紅綢。

公主出嫁,場面何其盛大。

一直冷冷清清的嵐祺宮從未如此熱鬧過,裴顏夢端坐在銅鏡前,心中平淡如水,她身著鳳凰錦嫁衣,精緻奢華的鳳冠戴在頭上,兩頰微紅,唇若丹霞,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今日本該是她最歡喜的日子,可卻成了此生她最痛心疾首的日子。

“公主殿下,吉時到了。”

老嬤嬤拿著牡丹團扇,雙手捧著等待裴顏夢接過。

裴顏夢淡淡掃了她一眼,接了過來,她被宮婢扶起,轉頭又緩緩環顧著嵐祺宮,這是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

外邊鑼鼓喧天,裡邊冰清水冷,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外一個牢籠。

裴顏夢手持團扇,走在隊伍中間,一步一步走到金鑾殿外。

常德帝和淑德皇后及眾皇子站在金鑾殿下,朝中重臣則規矩的候在金鑾殿前廣闊的空地上。

“吾皇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千歲。”

裴顏夢緩緩向他們走去,面上沒有一絲笑意,隨即在常德帝和淑德皇后面前停下,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兒臣今日遠嫁,往後便不能在父皇母后膝下盡孝,願父皇龍體康健,母后鳳體安康。”

“快起來。”常德帝眼中滿是心疼,可他不能表現出來。

“此去一程,望你多加珍重。”

“兒臣明白。”

顧蓉兒站在一邊,始終一言不發,臉上掛滿淚痕,裴顏夢早已不相信她會因為她而哭了。

自那天以後,她再也沒有來看過她,哪怕是一眼,都沒有,可她還是要表面維持那慈母形象。

她緩緩走過來,抱住了裴顏夢,聲淚俱下,道:“夢兒,去到了霞國要好好侍奉夫君,霞國不比明臨,父皇母后不在身邊,萬不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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