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先點菜吧。這樣你不介意吧？”
“啊，好……好的。”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但韓笑就連之前擺出一副無賴投資者的態度時，都會被李莎隨意玩弄在掌中了，面對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
寧森看韓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用他的大手拍了拍韓笑的背。
“喂喂，你是精神全集中在交易上還沒回過神啊？眼神整個都僵了。”
寧森刻意不點破韓笑的緊張。
“那就去吃些我喜歡的東西，沒問題吧？”
“好的！”
待和服務員交代完選單後，寧森回過頭和韓笑閒聊了起來。
“你真的很年輕。今年幾歲啊？”
“二十……六歲。”
“這樣啊，我都五十二了。我看過你的投資資料了。那真的非常出色。”
“……啊，那個……謝謝你的誇獎。”
“喂喂……這可不是說聲謝謝就算了的事情呀。在總數十萬名的投資者裡面，你現在可是位居第五吧？這可是相當出色的成績呀。”
“……不過我離第一名還很遠。”
“嗯。確實是這樣沒錯，但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在意。第一名可是被譽為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就算你現在贏不了他也不要緊。別太在意啦。”
聽了寧森這麼說後，韓笑反而覺得有點驚訝。
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麼多？
“金融街可是很小的。像他那種循正常途徑爬上來的人，名聲也自然而然就會傳開。而這種人大概都會被那些大投資機構開出天價報酬給挖走。你覺得白金投資會出多少來請這種人？”
“嗯……”
韓笑試著從曾經耳聞的高薪中挑了一個數字來說。
“大概……三十萬人幣……上下？”
“哈哈哈，可惜你猜錯了。底薪大概是二十萬人幣。”
這讓韓笑以為自已果然估得太高了，沒想到寧森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獎金和紅利的部分大概至少也有五十萬人幣吧，要是大賺的話還會更多。”
韓笑完全無法想象那會是什麼數字。
寧森看韓笑搖頭，露出滿面的笑容。
寧森露出帶著諷刺味道的笑容，繼續說下去：
“所以呢，像我這樣的旁門左道才會刻意跟還沒闖出名氣的新秀接觸。真是抱歉啦，我並不是白金投資那種大機構的人。”
韓笑哪有辦法對他抱怨什麼啊。
看到韓笑連忙搖頭，寧森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唉，不待在大組織裡面也是有好處的。像白金投資，只要你稍微爬到上面去，就會被捲進公司內部政治鬥爭的漩渦裡。我可不推薦打算要一輩子鑽研交易的人進到那裡工作。”
“是……這樣啊？”
“嗯。只要能在金融街熬個五年的話，你就能得到一輩子不愁吃穿的金錢。再下來你也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人生究竟想追求什麼了。如果想要權力和名聲，就要以當上大戶投資銀行的合作伙伴為目標；而像單純醉心於賺錢這行為的成癮者們，就得像韓笑這樣，或者……”
寧森那張大臉皺了起來，就像在望著破曉的地平線般眯起眼睛說。
“像你那樣？”
“唔……！”
“呵呵呵。哎，找具有大好前途的人聊聊是絕對不吃虧的。我說過我看了你的投資資料對吧？你初期的那種下注手法尤其不錯。”
那是指韓笑完全沒依靠王娜的程式，還是全憑自已判斷進行的那次融資交易吧。
“不過看來在我之前都沒人來和你接觸。一部分原因也就是出在那次交易上吧。”
“呃。”
“會把資金集中在一支股票上的人，是很容易被大組織討厭的。像小型基金在投資上就會頗為猶疑。因為步伐跨得大的人雖然贏得多，但輸掉的時候也賠得多。另外就是在態度方面也是傲慢得多啦。”
寧森咧嘴像惡作劇似的笑開了。
“很多人會認為這種玩火般的方式是遊資們的特權。畢竟金融街上可都是些性格就像孩子王的傢伙啊。不過真要說的話，我就很喜歡會不顧一切往前衝的人，還有會幹傻事的人，所以才會被你吸引啊。”
寧森眯起眼睛露出彷彿要看穿韓笑的目光。
這讓韓笑突然覺得女生被搭訕的時候大概就是這種心情吧。
“哎，這些話我們就等下邊吃飯邊聊吧。菜上來了。”
老實說，這頓飯除了美味沒有其他的形容。
他們雖然也談了些投資話題，但大部分時間都在聊生活周遭的事。韓笑現在正離家出走的事情在一瞬間就被寧森看破了。他笑著說過正常生活是不可能磨練得出投資手腕的。
不管韓笑再怎麼保守的推測，也能看出來寧森現在是在拉攏韓笑。
可能他也只是想把年輕又毫無背景，卻能衝出高投資報酬率的怪小子留在身邊罷了，但縱使他只是打著這種程度的盤算，也已經讓韓笑高興得快飛上天了。
但寧森卻沒對韓笑講出最關鍵的那句話，也就是“你要不要來我們基金公司工作”。
韓笑想就第一次見面來說，這也算是理所當然吧。
不過他們在道別時的握手，真的非常熱烈而且時間相當長。
“我會再寄信給你。今晚真的是很愉快呀。”
寧森甚至用車把韓笑送到了公寓樓下。
今天是韓笑人生中最棒的一天。
這絕對不是因為今天的所有花費都由寧森支付這種小家子氣的理由。寧森他既是位真正的富豪，也是真正的投資者，而這樣的大人物居然會找上韓笑。
韓笑受到了認同。
因為韓笑的興致是如此高昂，所以就開懷地一路跑回306房，開啟門，結果正好碰上正在客廳喝水的李莎。雖然就立場來說，韓笑就算外出走動也應該不用對李莎解釋什麼，但韓笑心中還是有一點罪惡感。
不過李莎盯著韓笑一會兒之後，只是拿韓笑沒辦法似的嘆口氣。她輕輕喝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水，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就好好從大門走進來嘛。吃過飯了嗎？”
“……吃過啦。我出門前不就有講嗎？”
“我是有聽你說呀。不過看你現在心情這麼好的樣子，韓笑想說你會不會又餓了呢。”
被這麼一說，發現自已真的有點餓。
“啊，我還真有點餓。”
“好啦好啦。我幫你熱熱飯菜。”
雖然客廳中的燈都沒關，空氣中還是有種獨特的寂靜。
“你是去哪了呀？”
因為她並不是用責問的語氣開口，所以韓笑也就老實回答她說。
“中心區。”
“……去找朋友？”
韓笑轉過頭看到李莎臉上浮現的促狹笑容後，馬上理解她在問這句話前稍微停了一下的理由。
“我才沒啥朋友咧。”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講。要不然……就是去找女生？”
“……連自已都知道不好笑的玩笑就別講了啦。”
“好啦好啦對不起嘛”
李莎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又回頭繼續幫韓笑熱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