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視線朝向韓笑。
“換作是韓笑的話，應該就會知道吧？”
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拍。
“靠著看氣氛。”
“……別太小看氣氛啊。”
“才沒有。我只是講出事實而已。”
王娜哼一聲撇過頭去，把視線拉回手機螢幕上。
韓笑看著她的側臉，稍微感受到一絲的親近感。
“嗯，總之我們是拿下首勝了啦，但下次會這麼順利嗎？”
“……這邊有清單。”
王娜操作她的手機，馬上讓股票清單輕快地彈了出來。
韓笑就成交量、財報、以及目前為止的價格變動來看，很利落地選出三支股票。
韓笑轉頭望向旁邊的王娜，只見她面無表情地盯著螢幕上那三支股票的名字。
然後，她看向韓笑說。
“去賺錢吧。”
此時的王娜簡直就像是一位公主。
而且這位公主還冰雪聰明得嚇人。
“我遵命就是啦。”
韓笑則猶如她的騎士，就這樣朝戰地出征。
在手機的畫面上，所有數字都停了下來。
現在時間是下午五點。結果以令人目瞪口呆的勝利坐收。
交易成績是十九賺二賠。而那兩次的賠錢，都是在韓笑選了不是由王娜的程式所指定的股票時賠的，所以程式選出的股票實際上是100%能賺錢。
而且今天利潤也高達17%。雖說今天王娜也跟韓笑一起進行交易，但韓笑因為擔心而不敢把資產全押下去，所以只賺了一百二十萬人幣。要是使用融資全力去拼的話，搞不好可以賺到四百萬人幣左右。
“這東西真的好厲害。”
韓笑看著在王娜的手機上有數字正在閃爍的程式，這麼說道。
這時虛擬交易所已經關門，主辦單位正依序將今天的交易資料上傳到官方網站上。王娜的程式也同步下載著這些資料，並用這些資料重新進行計算。程式消化資料的樣子簡直就像是隻吃著飼料而漸漸長大的生物。
螢幕上的數字或增或減不斷重新整理。因為諸多的市場指數似乎都會影響數值計算，只要其中某一個值改變，整體計算結果也會跟著改變；當整體的結果一改變，個別的值也又會跟著改變……變化就像這樣永無止境。
這樣的龐大運算只有電腦才能負荷，人類是絕對不可能勝任的。
“……成功了嗎？”
王娜對韓笑問道。
今天的交易，韓笑在摸清楚這程式的使用方法之後便開工，頻繁往來於近十支股票的頁面間以確認價格，接著只要一聽到“咚”的提示音效，韓笑就用猛烈的氣勢殺進場進行交易。但韓笑注意到王娜可能是身體不舒服，中途就沒再繼續看螢幕，但依然沒從座位上離開。
她似乎對自已窮盡心力所打造出的程式表現在意得不得了。
接著在今天交易結束，她終於開口問了韓笑這個問題。韓笑看著她眉宇間透露的不安，幾乎想要使壞騙她說“很可惜我們沒有賺錢”。因為她平常總是目光刺人言行又放肆的關係，露出這種表情時當然更會讓人想鬧撓她。
但韓笑還是壓抑了這種幼稚的衝動，對她這麼說。
“非常成功。”
變化就發生在個這瞬間。
王娜臉上的表情在剎那間就垮了下來。
“太好了……”
接著她露出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笑容。
這個表情和她平常的撲克臉有著強烈對比，因而具有超群的破壞力。
韓笑的防線就這樣子被一舉攻破了。
而且正當韓笑不知所措之際，竟然還看到王娜的眼角泛出淚光。
“呃，啊，笨……笨蛋，你別哭啦！”
韓笑趕忙這樣講，結果卻讓王娜難得變得柔和的臉色瞬間又繃了起來。
“……我才沒哭。”
這個謊也實在太好拆穿了。
因為王娜才說完沒哭這兩個字，就吸了吸鼻子。
但就算韓笑指出這一點，她應該也絕對不會認賬吧。而且這種小事現在也怎樣都無所謂了。
看到王娜臉上那安心的表情，就是會讓韓笑這樣覺得。
王娜在韓笑身旁吸著鼻子，然後用手指揩了揩眼角。雖然韓笑很想叫她替韓笑這個近在旁邊，卻得裝作沒看見的人著想，不過她這種愛面子的方式倒也算是可愛。
或許就像李莎說的，王娜的個性實際上並沒有她平常的眼神那樣兇惡吧。
韓笑只好搖了搖頭將視線轉回畫面上，就這樣任時間流逝。
“……有哪邊需要改善？”
但這時王娜很唐突地丟擲這句話。
“啊？”
“哪邊需要改善。”
韓笑想她應該不是為了圓剛剛說自已沒哭的謊才這樣講的吧。
韓笑看看王娜，再看看畫面，回答她說。
“嗯……是……是有幾次在評估價格變動幅度的時候感覺太不切實際了啦……另外就是程式選出來的股票很多都是不會賺的，雖然這邊有經過我篩選才買所以也沒啥問題啦，不過既然你問了需要改進的地方，那大概就是這些吧。”
雖然王娜在聽韓笑說話的時候還是吸著鼻子，但她的表情已然變得和平常一樣了。
王娜接著看向程式畫面，對韓笑點了點頭。
“不過真的是好厲害。”
韓笑先是抬起上身，然後朝椅背上一癱，邊發出感嘆邊這麼說。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人用這樣的方法在拼勝負啊。”
王娜聽著韓笑說話，一直盯著韓笑的臉猛看。
接著她再次看向了她的手機，喃喃說道。
“太好了。”
對於她這句發自內心的感想，韓笑也由衷地感到同意。
在稍後吃晚餐時，王娜已經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了。
李莎終於採取行動，輕輕收走了王娜手上的筷子。
這讓王娜像小孩子鬧脾氣般抵抗了一下下，但她很快便合上眼皮，隨即沉沉睡去。
“真拿她沒辦法……”
雖然李莎嘴上這樣嘮叨，表情看起來卻好像有些開心。
她勉強將王娜從椅子上扶起，接著一鼓作氣地將她搖搖晃晃的身子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來。
因為王娜的身材十分纖瘦，所以李莎能用雙臂穩穩將她整個人抱在胸前。
雖說李莎抱著王娜走路的腳步有點搖晃，但最後總算成功將她抱進房去。
之後李莎又隔了好一陣子才從房裡出來，韓笑想她大概是幫王娜換上了睡衣吧。
“她這陣子都很晚才睡呢。”
“……是嗎？”
“咦，你都沒注意到嗎？”
“沒啊。我都一覺到天亮嘛。”
“最後結果怎樣了？”
“什麼怎樣？”
“就王娜做的那個什麼程式來著……”
“喔，結果非常成功啊。我想應該可以順利拿下優勝吧？”
韓笑邊扒飯邊回答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