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試圖想要再次拾取曾拋棄的記憶時,我才知曉自已在現實所流逝的等待對如今的自已而言是有多麼沉重。
因疲憊而黯然失色的金色眼眸望著犄靠在牆角此時在陷入沉睡的他,甚至看著他安詳的“睡顏”也近乎讓自已想去遺忘他被貫穿的身體所攜帶著的正在加速生命流逝的傷痕。
可是否想過?那曾遙不可及的夢,當我們再次相會之時,當夢快要成為現實之時,可‘夢’在模糊的記憶中不斷掙扎,對我而言在期待夢醒的漫長時刻,那場‘夢’如今也不過是對那早已是過去的‘昨天’的期望。
身體微微前傾試圖讓自已能夠輕觸面前的這位總會被打溼的人。
直至在我們分離的前夕,他還在堅信著那被欺騙的人生所選擇繼續相信名為幻想的只不過是為了慰藉自已不再孤身一人的我的存在。
可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想讓朋友因此不再哭泣。
始終對我哭著傾訴著願意相信存在的朋友,可那樣的傾訴卻在殘存地記憶中又是那麼的委屈。
哪怕曾經堅實的友誼在最後消散的一刻烙印著因不辭而別而蔓延的細微裂縫,直至醒來時才發現躺在長椅上的我飄泊不定的尋找通往現實的意識時才發覺聖域的天空也隨著虛假意識的介入而哭泣。
可是……
對我而言你真的就像是被命運所藏匿捉弄的孩子。
我想……
即便是這樣!
快樂到可以掩蓋‘雨夜’的日子,安靜到哪怕雙方都不再說出句話也願意繼續陪著對方在太陽底下等待著夕陽蔓延整個天空的日子,以及坐在黃昏之下對著我們揮手告別,期待著還能再次相遇的日子……都不曾消散。
對啊!你——找到了我。
我知曉失敗總會有氣餒的時候,儘管是那樣可我始終仍堅信著!
堅信著我們能夠再次相遇的心願終會實現,就像?如今的這般重逢,對於我也是否對於你之間的關乎命運的燭光曾未熄滅,而它仍在為了渺茫的未來所照耀著。
‘你變了好多!’
可對於自已來說關於時間的刻印也從未停止,我注意到銀髮的髮絲也不再像過去那般富有光澤。
回憶著曾與鏡中相見的自已以及過去的自已,金色的眼眸是否還像當初相遇般明亮。
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哪怕這是已然足以知曉的事實。
“真的……好久不見了,‘陌生人’。”
‘唉?你們原來不認識嗎?’
墨淵聽著白雪在身邊所自言自語地嘆息話語,此刻的她像是遺忘了自已的所在,我看著面前的少年笑顏如花般綻放的白雪,對他訴說著一幕幕發自內心的由衷話語。
“白羽。”
“好久不見了!”
‘?……’
“……”
“不要害怕,我在你身邊,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把你治好,一定……會的……”
“……”
墨淵看著白雪,詫異地瞪大蔚藍眼眸,想要伸出手去阻止她,可此刻的她昏昏沉沉的模樣,又覺得她像是在訴說著記憶錯亂的話語。
費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選擇繼續張望著。
可當我看著她在我身邊搖曳地起身,眼睜睜地看著她緩緩地想要離開我身邊時,我抓住了想離開我身邊的手。
“你瘋了!”
墨淵厲聲打斷白雪與少年之間那令人費解的聲音,她與少年的碎碎念在我抓住想要離開我時,戛然而止。
她同樣也在詫異地回視著我,抬起我的手,看著我的手背,戳著我的手背也晃盪著,我們二人的手在不斷的掙脫與收緊的拉鋸著。
直到她最終無力的選擇放棄的回到我的身邊,可儘管如此她仍還在隱隱的想要掙脫自已抓著她的手心。
“……”
墨淵看著因自已的介入而險些失控卻因無力而氣餒的白雪。
如果自已不干涉的話,她是否真的會做出傷害自已的傻事,我感覺這並不是玩笑。
“你怎麼了?”
白雪不解的看著我,關切地詢問著我這還有些惶恐不安的情緒。
“沒事……”
“沒事,能放開我嗎?”
白雪仍在掙脫著因我而存在的束縛。
“哪裡都不用去……你該繼續待在我身邊。”
墨淵看著表面努力裝作若無其事但身體還在發力的白雪,也知曉哪怕想裝作正常的她也在對自已做著抗拒,我放開白雪,把雪花放在她的身邊。
“……”
“我感覺你好奇怪……你其實不需要隱藏。”
我看著少年,對她說出。
“……奇怪?嗎?”
我像是一針見血的指出她此時擔心的事情,而看向她的目光也躲閃地瞥向無人能夠察覺的角落。
望著她的脊背,也感覺到她對自已的感情早已是失落與無奈。
“……我是不是不該繼續留在這裡?會不會打攪到你和他的重逢了?”
“不,你還是繼續留在這裡吧……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她感覺到我話語之間的威脅,也試圖貼近與我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對自已示好?
“你難道生氣了?”
白雪訴說著羸弱地話語,而她對自已所作所為的一切也更像是試圖去逃避或是掙脫出要比她強大的危機感。
可自已在她眼中究竟是種怎樣的存在,自已也不去細究在她心中那位真正的自已。
“沒有,我不會生你的氣,我理解你。”
“理解,我嗎?你!真的沒有生氣嗎?”
白雪仍在在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如今的關於我的情緒。
“沒有,我幹嘛要跟你生氣?”
“是嗎?那就……”
“但是!我說了我沒有在生氣,可你對我的所做所為讓我很傷心……
你不明白獨自一人走在灰暗的巷子中抱著男人回家的事實,那一路走來我真的很害怕!我根本不清楚那條巷子裡究竟有什麼……
可我根本沒辦法走出那條小巷,我躲閃著,不知何時會迎面走來的人們,我也害怕會傷害到你的角落。
把你們帶回來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抱一下軟乎乎的你來安慰一下自已,可現在你都開始拒絕我。”
“對不起……那現在……”
白雪把臉藏進毛茸茸的身體中發出誰都無法聽到的悶聲。
“你還在擔心他的傷勢嗎?你還想著讓他醒來嗎?
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選擇把他帶回來,當你想去幫他包紮傷口,想讓他減輕痛苦的時候,不再讓他待在陰暗潮溼的地方等待臨終的時候對如今的他就已經仁盡義盡了。
你很善良,善良的讓我感到你的陌生,你也願意把他帶回來,我明白從你口中說出的朋友,對你的意義是有多重要。”
“你很珍惜你與他的‘友情’,但真的!你也真的很固執,現在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現在也輪到我了吧?輪到我來關心你的身體了,已經沒必要傷害自已的地步了,想繼續關心別人的話,可以先關心一下自已可以嗎?相信我,他……會沒事的。”
墨淵捲起染血的衣物,把白雪摟進懷中,輕撫著白雪冰涼的銀髮,而抱著的雪花的她也被它的絨毛輕觸著。
她哪怕此刻同意了可以抱緊她的傾訴,不過她依舊有試圖掙脫想要過度接近的人。
可惜的是,這具早已步入疲弱地身軀卻不允許她做出這樣的舉措。
自已對她的告誡,其實也不過是想讓她放棄已經步入死局的少年,我也不清楚白雪執意去拯救瀕死的少年是否對於她自已來說有益。
“現在的身體很不好受吧?不要怕,我其實一直都願意陪在你的身邊,哪怕你厭惡我。
稍後我要去做點屬於自已的事情,接下來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今晚需要我陪你嗎?
我其實真的很不放心你和他呆在同一間房間裡,哪怕他現在對我們而言毫無威脅可言。”
“不用了……”
白雪弱弱地回覆著自已,可她藏在心中的小心思自已其實早已知曉,可自已如果選擇不協助她的話,她就無法實現。在她的眼中我怕早已是壞人,我早已是她那位見死不救的壞人。
可如果她能夠選擇不去所見,那一切都會回到起點,而我會一步一步的指引她走向新的生活……
“需要我攙扶你到床上嗎?”
“我想再呆一會兒,可以嗎?我只是累了……”
“還有可以不要告訴爸爸嗎?”
白雪不安地情緒冒出,而這也是她最膽怯的源頭,我看著他,也撫慰著她……感受著她沉重而又紊亂的氣息……有些心疼但卻無能為力。
我無法真正的做到根除的慰藉,讓她等待著‘朋友’的消逝,卻無法讓她去遺忘他們存在的記憶。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