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戚校尉哭來的兵權

“戚、苑”

“將軍！”

身材高大的壯漢撲通一聲跪在了將軍面前，

“多謝將軍把我要回來”他揮灑著淚，撇嘴憤恨道“暖床、插花的活老子再也不想幹了！太羞辱人了”

他輕聲嘖泣，好不可憐，“我先前還詆譭過將軍，以後定為將軍馬首是瞻，只求將軍不要再把我送回去”

“起來”莫隨冷聲道，戚苑愣了愣，漸漸止了哭聲，膝蓋似粘在地上，直不起身，

正堂內莫隨高坐著，向前微微俯身，看著戚苑，倏爾笑了笑“戚校尉”

“春末郱關失守，你是主帥，毫髮無傷得回了”

她看著似是低頭自悔的戚苑，一雙琉璃淺眸暗暗含深“皇帝卻未曾責怪於你”

“抬起頭來”

戚苑透亮的眼睛有些無措驚慌，不經意般直直對上將軍的視線，

“皇帝寵信你，雖不知為何，若有秘莘想來也不曾為外人道”

莫隨坐正身體，神色淡淡“如今我無實權，帶著將士們，不過是做那人肉城牆”她視線微凝“用鮮血將敵人淹死嗎？”

戚苑叩首，兩行淚緩緩流下“將軍……我害怕，我家本是高門，我就是個紈絝，校尉之職不過是我父兄戰死，才得陛下憐憫”

他抹了抹淚“我也想建功立業，可我看見同袍被敵軍的劍一下下貫穿身體，血肉模糊，我跪在地上，匍匐著，我直不起身，將軍……哪怕我力可拔山”他垂下頭“我內心太軟弱，我使不上勁，我幫不上你”

“戚苑，你回來了不是嗎”她眼睛輕輕下瞥，凝視著戚苑“你父兄戰死，是用人不淑，是天時不助，山勢偏頗，更是皇帝昏庸，政治近廢，後方無援”

莫隨聲音緩緩，低沉有力“戚校尉，我想要權，無形的權才是最鋒利的刃”

她起身離坐走下“你父兄戰死，太過悲壯無力，一個校尉之職便就有了千斤之重，擔住它，擔著你父兄的那份，我們的戰爭更有意義”

“站起來”

戚苑一怔，緩緩站起，莫隨來到他面前，需得仰視著才能對上他的視線，

她輕聲道“戚苑，我們不拼死，我們讓敵人死，讓他跪在地上，後悔侵佔我們的城池，讓他匍匐，仍躲不過利劍穿身，戚苑，你不想嗎？”

膝蓋還隱隱作痛的戚苑“撲通”一聲又跪在將軍面前“承蒙將軍看得起，戚苑定能成為將軍取得兵權的助力”

莫隨低頭看著跪在自已腳邊的高大男人，她忽然明白為什麼男人偏愛做飼主，人都是有掌控欲的，男子更甚，

不可否認自然法則多偏愛男子，一些容易的事情女子做來便困難很多，她從未想過做飼主，但若不想成為金絲雀，就必須擁有一名飼主的權利

戚苑離開，回到了自已空蕩蕩的宅院，他思想將軍對他說過的話，

“若是皇帝認為一個人單純無用，那麼他說出來的話便是無心的，往往無心之言更容易起到警醒的作用”

這不就是……讓他吹枕邊風？可皇帝也不缺暖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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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峪、溄城接連失守，莫將軍你是幹什麼吃的！？”皇帝神色搵怒，坐在龍座上的身形都有些不穩，“難道你的部下就出凌臣一個有用之人不成？”

“陛下”

莫隨淡然道“嵐峪、溄城的守將是奎衍將軍部下，臣無權指揮”

“臣——無能”奎衍聞言叩首下跪，悽聲道“臣愧對陛下的信任，請陛下責罰！”

皇帝威威開口“不怪……”，

此時莫隨出列也跪在朝堂之上，揚聲打斷“陛下！臣也有罪，國危之際臣沒有首當其衝，亦無權揮兵作戰，南倭來犯，臣只親兵出戰，雖南戰將平，死傷慘重，以至臣再無兵可馳援奎將軍，臣無用，臣願將功折罪，請命四方征戰，東裘不退，城池未收，除非身死，絕不歸還！”

莫隨聲音鏗鏘，意志堅定，恰到好處的哭泣聲悠悠傳來，一聲一聲，令皇帝煩不勝煩，這幾日類似哭泣聲時常傳入皇帝耳中，晨昏定省，皇帝奈嘆，

單純無腦如戚苑也覺得兵權交到莫隨手中是救國之唯策，看來……

“莫將軍”蒼濁低緩的聲音讓人聽著甚顯寡斷“大將軍乃蓋世奇才，多次戰役以少勝多，朕認為雖值危秋，然大將軍亦可力挽狂瀾”

莫隨瞥向太子殿下，秦至年先前多造孽，

首丞大人側頭看著自已神色微沉的外孫，緩緩站出，躬身一拜“陛下”

“哦？魏卿此時有話要說”

“陛下，我國人數雖不算多，但也都是富商、良農、文才、能將，臣認為兩軍交戰要彰顯國威，人多則勢大，豈能讓東裘小兒們看輕將軍，看輕姜南、看輕陛下，笑我軍中無人”

魏知安抬頭看向似在沉思的皇帝，為官多年，他知道皇帝此時定在斟酌如何反駁回絕，權力進入皇帝囊袋，除非刀架頸側，不然他不會輕易放開，

魏知安再躬身一拜，聲音蒼然又洪朗“臣知道陛下十分信任莫將軍，臣相信陛下也信任每一個將士，他們定然已經摩拳擦掌，枕戈以待，等著為陛下收回城池，建功立業，況，我國實危”

魏知安雙膝下跪，深深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