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之後,三九之日內,姐姐一日不落的在裡間為穗穗誦經,胤禛也幾乎日日都來靈堂坐一會,有時望著姐姐發呆一會,有時也抄寫幾頁經文。

年世蘭那邊也一直很安靜地將養著身子,除了耿佳氏和費氏偶爾去走動,幾乎不曾出過攬翠閣。

這幾年府裡一直沒再有過孩子,當年年氏的有孕讓胤禛很是高興了一段時間,畢竟年近四十,時隔幾年他又有了自已的孩子,其一是胤禛確實盼望著子嗣豐茂,其二,妻妾有孕也意味著他正值壯年。

此番這個孩子的到來卻是伴隨著惠安夭折的陰霾,誠然胤禛是喜歡年世蘭的,但是任誰都比不過當年的姐姐,胤禛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年輕重感情的阿瑪,歡喜於與心愛之人愛情的結晶。

所以,懷著對姐姐和惠安的愧疚,這個孩子並沒有帶給胤禛如前世般的喜悅,反而更多的是冷靜下來與德妃溝通後的遺憾,畢竟,這個孩子,終歸是留不得的。

“宜修,這些年本王總是愧對於你,好在你賢惠善良,還為本王養育瞭如此優秀的長子,如今弘暉媳婦也有孕,咱們也要做祖父祖母了。”

我原本以為,重來一遭,我沒站在那個位置,這件事情胤禛便不會找我了。

卻不想,這個遭人嫉恨的活兒終究還是又落在了我的手上。

“王爺您言重了,這都是妾的本分。”

“如今本王有一棘手之事想讓你幫忙辦妥,你精通藥理,又與府中諸人無甚親疏,此事只有你做本王才放心。”

“王爺您有什麼悄悄話在和宜修說啊?還是臣妾做事不得您安心?”

沒有人通傳姐姐便進了房門,胤禛顯然沒想到姐姐會在此時找我,就連為了安撫抓著我的手都沒想起來放開。

“不過是些許小事,你這些日子一直不得休息,人也憔悴了不少,本王這才叫宜修幫幫你。”

看來胤禛還是不想姐姐的手上沾染這些汙跡,即便是白駒過隙,在胤禛的心目裡,柔則還是白淨無瑕的。

“王爺,額娘已經同我說了。宜修乃是長子生母,做此事,不妥。”

“柔則,額娘與本王商議已定,此事你莫要插手。”

“王爺,額娘思慮再三覺得此舉不妥,才又找了臣妾,若不是額孃的吩咐,臣妾又怎會知曉此事呢?”

看著二人在我面前打太極,我只能裝作不懂他們在爭論些什麼。

沉默了片刻,胤禛嘆了口氣,“罷了,既然是額孃的吩咐,那你便做就是了。”

看著胤禛拂袖而去,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宜修,你只當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的,王爺意在如何又擔憂何時,寓意何為。只是姐姐你為什麼要攬下此事,此事於做事之人百害無利,說到底也是王府內的事,德妃娘娘如何也左右不了王爺的最終決斷。”

“德妃未曾吩咐,是我得知了王爺的決定。此事做得再隱秘也會有人承擔,如今富存不得用,唯弘暉是烏拉那拉氏最大的指望,你是弘暉生母,萬不應受任何牽連。”

“姐姐!”

“宜修,你我姐妹二人,既受家族榮光,自當保全後世榮華。何況,我與年世蘭已是如此情形,此舉也算是平我心頭之怨了。”

姐姐的話解了我的心頭疑惑,德妃確實不會讓姐姐處理此事。

如今十四爺正得聖望,皇上有意使其出征西北穩定西藏局勢,乃是德妃最最得意之時。

心尖上的小兒子頗有繼承大統的希望,心思深沉的大兒子卻不巧培養了個出挑的長子,這個髒活自然應該有我這個長子生母來做。

如此,有一個謀害子嗣的額娘,弘暉的背景就不再完美,自然就制衡了胤禛。

德妃拿準了胤禛也忌憚年羹堯的將才,雖然指望其開疆拓土卻也怕他功高震主,年世蘭沒了孩子,胤禛自然有責任,便也離間了與年羹堯之間的緊密。

德妃也知道胤禛對姐姐的“白月光情節”,必然不捨得讓嫡福晉動手。所以,讓我殺了年世蘭的孩子,實在是看透了胤禛的一箭雙鵰,既讓胤禛無處可挑,又達成了自已的目的。

姐姐卻也知胤禛自然不會去找德妃求證是否真的改了主意,所以“假傳懿旨”也毫無壓力,不過是全身心的為了烏拉那拉氏,保全後世的富貴。

為了完全和我脫開關係,姐姐叫我這些日子無事莫要出門,我只隔日去看看端怡,聽話的貓在屋裡。

我當然希望此事與我無關,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有弘暉,有端怡,還有他們的孩子。

姐姐送去的東西那邊必然是不會動的,所以與我同心,姐姐也選了來請安的耿佳氏,藉著讓她帶去宮裡賞下的八月節禮夾帶了私貨。

如前世一般耿佳氏去了攬翠閣沒多久,那邊就傳了太醫,我至今仍記得年世蘭那夜淒厲的哭聲,這是一記猛藥,遑論吃藥之人身體多麼強健也都是扛不住的。

年世蘭失血過多昏迷了兩日,醒來之後用力地拉著胤禛的手求他為其主持公道,可惜她求到了幕後之人頭上,是註定尋不到真相了。

裝模作樣的調查了幾日,打殺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丫頭,最後只得出東西是御賜的,必不可能有問題,且耿佳氏和送賞賜的公公幾乎同時到的正院,福晉也是沒得空閒動手腳的。

姐姐更是把自已摘得十分乾淨,並且表示實在難以從失去女兒的傷痛中走出來,決定由我暫管府中諸事。為表安撫胤禛也賜了些許管家職權給年世蘭。

身體恢復不久,卻遲遲沒能找到真兇,找不到發洩口子的年世蘭再一次把矛頭對準了去送東西的耿佳氏。

耿佳氏哭著表示不知情,卻不論如何解釋,年世蘭都不予理會,只是叫身邊的嬤嬤按著,一碗濃濃的紅花灌進了不知發生了什麼的耿佳氏口中,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耿佳氏便腹痛難忍鮮血淋漓。

年世蘭帶著十數個丫鬟婆子圍住了歸春閣,不許任何人出去請太醫,直到耿佳氏幾近暈厥才示意身邊人讓出個小路,待吉祥哭著帶著太醫來的時候,耿佳氏已經失去了意識。

一切與從前並無二致,太醫診斷耿佳氏自此再無福生養了,身體也是每況愈下,自此再沒了什麼生氣。

年世蘭卻對此猶嫌不足,藉著自已的管家之權在衣食供應上對耿佳氏一再打壓,除了逢年過節的定例,尋常日子幾乎吃不到什麼好菜,衣料也是府裡格格們挑剩的老舊和殘次的花色,就連夏日的例冰和冬日的炭火都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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