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深淵還有沒有王法了！
“米塞裡！你到底在合同裡寫了什麼！”
莫爾格的聲音無比陰沉，她瞪大雙眼，以一種美麗卻又恐怖的姿態死死盯著蘇煜。
她的腦袋抬起，眼睛死死注視死於，但她的雙手卻不斷的瘋狂翻閱著八張合同。
蘇煜看的分明，這女人的雙手長出了無數雙細密的小眼睛，這些小眼睛死死注視著合同裡的每一個文字，仔細去解讀與分析。
我滴個乖乖！
到底是惡魔嗷，逼急了連手都能“看”合同。
“莫爾格大人，我確實沒有在合同裡填寫任何侵犯您利益的內容。”
蘇煜很認真的保證，安撫著暴怒中的莫爾格：“我只是，在合同裡確保了我的利益，只是填寫了很多保障我自身和巴努爾利益的相關規定內容。”
但凡是商業合同，裡面的甲方都很會欺負人的！
尤其是在甲方是惡魔的情況下，蘇煜這個乙方當然擔驚受怕，所以就在合同裡做了很多預防措施。
這難道，不應該嗎？這簡直太應該了！
“只是這樣？”
莫爾格狐疑的看著蘇煜，但她不信，冷冷開口：“馬上給我解釋！說清楚這裡面的全部內容，否則你絕對無法離開幽冥堡！”
“不要試圖挑釁一個高位惡魔的耐心！米塞裡！”
莫爾格不相信蘇煜，她不信這男人只是為了自保，才寫了一些規定。
他肯定是在害我！
“好吧，只是您強烈要求的。”
蘇煜無奈，伸手拿過合同，咳了咳嗓子，認真解讀：“合同第一頁，清晰標註雙方簽訂契約的主體，以及哀稻的相關交易款項、內容、義務與權利....”
“不是這一頁！”
莫爾格死死盯著蘇煜：“我要你解讀，你對我耍手段的那些！”
“莫爾格大人，我沒有耍手段，我只是在確保自身的權利得到保障。”
“那就按你說的，解讀那些內容！”
“好吧。”
蘇煜翻到第三頁，清了清嗓子，在莫爾格陰冷目光的注視下，開始沉穩解讀。
“首先，本合同部分條款規定，需要知悉條款附錄標註資訊《智慧財產權》。”
“智慧財產權：指雙方個體和組織對其智力勞動成果享有的專有權利，這些權利包括佔有、使用、處分和收益的權利，其價值將視為連帶效應或衍生價值而進行判斷。”
“智慧財產權包含：發明專利、文藝著作、商業標記、文化思想、影象和文字資料、商業機密資訊......”
“熟知智慧財產權的核心後，本款具體內容強調了甲乙雙方對其自已的智慧財產權的權利和義務，為確保哀稻的正常執行，甲方有義務為哀稻的增長與改良提供必要的智慧財產權服務......”
“...乙方在除非哀稻交易內容中的智慧財產權，應該得到保障，不得被甲方濫用...”
“...在幽冥堡文化宣傳工作中，乙方無償提供承載思想的文化書籍，享有【文化思想】類的智慧財產權保護，甲方所屬成員有權無償閱讀這些書籍，可以隨意討論與傳播...”
“...根據智慧財產權標註資訊，乙方對甲方已接納乙方文化思想的成員，具有與甲方同等的【處分】權利，此為甲方【無償】接納乙方文化思想的報酬。”
“...甲方如有異議和違抗，視為放棄【無償】使用乙方智慧財產權的相關衍生物，甲方應及時將已生效和影響的智慧財產權部分交還乙方。”
“如甲方拒絕或無法做到，需在十個深淵日內向乙方提交相應報酬與賠償。”
“...補償詳細條款如下：”
蘇煜耐心的解讀才進行到一半，莫爾格突然出聲打斷：“等等！”
“有問題嗎，莫爾格大人？”
蘇煜抬起頭，微笑的看向魅魔。
他的解讀很詳細，所誦讀的內容和合同上並不完全一致，但基本上都講解出了其核心。
聰明的莫爾格，已經聽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任何使用乙方智慧財產權的甲方成員，你都有處置權？”
“是的，莫爾格大人。”
“而你要在幽冥堡進行的文化宣傳工作，也屬於你的智慧財產權？”
“是的，莫爾格大人。”
“那任何閱讀你所提供書籍的幽冥堡惡魔，都是你的手下！連我也是！”
莫爾格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蘇煜。
這是個瘋子！
他怎麼敢的啊！
他居然敢對高位惡魔挖坑！設下陷阱！
他明明向深淵承諾過不玩文字遊戲，不侵害自已的利益！
但這分明...是的，他說這僅僅是在保護自已的利益，但他的利益也太霸道了吧！
莫爾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她千算萬算，居然還是著了蘇煜的道。
她還是被蘇煜給算計了！
“莫爾格大人，您不能這麼理解。”
蘇煜搖頭否認，還未等莫爾格懸著的心落下來，蘇煜又緩緩解釋道：“您可以拒絕乙方對智慧財產權衍生影響的處置權，也就是拒絕我對您的處置，您只需要拒絕【無償】使用的部分，選擇提供相應的報酬就行。”
“而相應的報酬賠償條款，也有標註：根據文化知識所影響的惡魔等階不同，提供的價格也不盡相同。”
“像您這樣的高位惡魔，只需要賠償價值相當於幽冥堡的要塞價值部分，就可以向我購買到您所衍生的巴努爾智慧財產權部分，但也僅僅限於您自已知曉，且不能在這之後惡意詆譭和曲解乙方的智慧財產權內容。”
蘇煜的解釋，讓莫爾格的呼吸逐漸急促，雙眼瞪得溜圓，心裡的怒火越來越旺盛。
該死的！
你這解釋，還不如不解釋！
太霸道了！
我堂堂高位惡魔，看了幾眼你寫的破書，我就聽你的處置？
不然的話，我就得把幽冥堡給你？
這是什麼鬼話！
這深淵還有沒有王法了！
“米！塞！裡！”
莫爾格整個人已經籠罩在漆黑如墨的霧氣裡，已經完全看不清本體的模樣，只有憤怒到幾乎崩潰的尖叫聲在裡面不斷飄出來。
“你欺騙了我！你欺騙了深淵！”
“我沒有。”
蘇煜很冷靜，甚至有些無辜，朝著黑霧眨了眨眼：“莫爾格大人，您要冷靜，我在合同裡明確了雙方的義務、權利和違反手段。”
“許多東西，它還未發生，這裡面只是一些預防措施和應對手段而已。”
蘇煜笑眯眯的解釋，莫爾格根本不相信，她在崩潰的吶喊：“你為什麼剛才不說！你為什麼不在合同裡仔細說明！”
“米塞裡！你說的這些話，跟合同裡的字完全不一樣！”
“哦，抱歉，我高估了您的閱讀能力。”
蘇煜很歉然，嘆氣道：“文字博大精深，有時候排列文字的不同，但文字含義是一樣的，我以為您懂...不過我相信，偉大的深淵一定懂這一點。”
在蘇煜的合同裡，乙方具有極為完善的智慧財產權保護條例。
簡單來說：從現在開始，在幽冥堡範圍內和所屬中的惡魔們，只要腦子裡有來自巴努爾的任何文化、知識、思想、智慧財產權衍生物的使用，都算的上是在使用蘇煜的智慧財產權。
根據條例規定，蘇煜對其都有處置權，相當於是它們的惡魔君主。
更粗暴一點說：看了我的書，你就是我的人！
什麼？
你不想？
完全可以，付錢就行！請支付使用智慧財產權的相關賠償！
你付不起？也不想聽話？
好辦！
深淵會處理違反契約的物件，尤其是契約主體莫爾格。
“米塞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莫爾格幾乎要被氣瘋了，整個宮殿都在顫抖，到處都是惡魔尖叫的恐怖鬼影。
高位惡魔憤怒之下的動靜很大。
但再大的動靜，都沒有傷害到蘇煜一根汗毛。
不是莫爾格在害怕帕祖祖而不敢出手，是剛才她簽訂的合同裡，第一條就規定了：基於深淵契約的公平精神，甲乙雙方有義務保障對方的安全，雙方不得危害對方的人身安全和基本利益。
瞧！
深淵在凝視著你呢，就等著你對我出手。
社會執行的本質，是不斷創造與打破規則，但在規則無法被打破時，那這份規則就會格外的好用，尤其會親善於像蘇煜這樣善於利用規則的人。
“所以，莫爾格大人，您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嗎？”
蘇煜笑眯眯的抬起頭，他在大聲喊著，詢問著。
因為他已經看不到莫爾格的本體，他周圍全是漆黑的霧氣，蘇煜已經被完全包裹了，四周一切畫面不可見，彷彿隻身站在漆黑的宇宙深處。
“米！塞！裡！”
黑霧裡的聲音愈加恐怖和淒厲，蘇煜嘆氣，而後平靜的勸道：“籤都簽了，認命吧。”
這話一出口，氣得黑霧裡的莫爾格居然要吐血了。
這小子，他在諷刺我！他一定是在諷刺偉大的幽冥堡之主！
極端的怒火與羞憤，讓莫爾格突然福至心靈。
“我想到了！我想到辦法了！”
黑霧裡傳來了驚喜的尖叫聲，周圍的黑霧迅速收斂，化作莫爾格剛才的御姐形象。
她已經不躺在床鋪上了，就站在蘇煜的面前，用狡猾的眼睛死死盯著蘇煜，她笑的很開心：“米塞裡！你是個愚蠢的傢伙！”
“我想到辦法了！我只要不允許你在幽冥堡宣傳那什麼狗屁文化就行了！”
“而我！我可以為自已抹除記憶！”
“簽訂深淵契約的記憶無法被抹除，但我可以把我腦子裡的閱讀記憶被抹除了！”
“哈哈哈哈，我想到了！”
莫爾格笑到花枝亂顫，看得出來她真的很興奮，很開心。
蘇煜等她笑了有一會兒，才平靜的提醒道：“莫爾格大人，我在和帕祖祖先生簽訂的契約裡，有明說明，帕祖祖允許我在帕祖尼亞進行文化思想傳播工作，並支援我在各地區和要塞成立巴努爾外交領館。”
“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對吧？”
在蘇煜好心的提醒之後，莫爾格暢快興奮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美麗且魅惑的臉龐上，那一抹笑容漸漸僵硬了。
該死的！
這個混蛋帕祖祖，他把最大的利益讓給了米塞裡！
所有深淵惡魔知道一點，在有兩份深淵契約同時影響一件事情，或者在部分規定內容中出現了矛盾的情況，深淵會自行判定和進行補充其中一份契約擁有更高優先順序。
帕祖祖身為惡魔君主，他是帕祖尼亞這個層面的最大領袖，是得到深淵意志認可的超位惡魔和惡魔君主，身份地位絕對崇高。
簡單來說，帕祖祖在深淵世界是有法理（深淵意志）承認的正統惡魔君主，正常情況下是無法背叛和推翻的。
而惡魔君主帕祖祖簽訂的深淵契約，在帕祖尼亞層面是具有最高階優先權。
即便蘇煜和莫爾格簽訂的契約裡沒有提及“莫爾格允許米塞裡在幽冥堡進行文化宣傳工作”的條款，這份權利也是被默許補充到了這條深淵契約之中。
因為帕祖祖已經允許了，不需要再得到當前層面的其它允許了。
整個帕祖尼亞的，都是蘇煜的文化思想上的後花園！
“該死的！該死的！帕祖祖會殺了你的！”
莫爾格重新暴怒了，這一次雖然沒有重新化作黑霧，但她美麗的面孔已經無比扭曲，不再美麗。
她死死盯著蘇煜，眼睛在流淌血淚，發出怨恨的尖叫：“米塞裡！我要詛咒你！你會被在深淵的最深處受盡折磨！”
“啊，這...我是痛苦舊日的代言人啊。”
蘇煜一愣，喃喃著：“受盡折磨...您確定這不是對我的獎勵嗎？”
莫爾格的聲音停滯，她的表情變化，幾乎難受到要吐血了！
草！
這男人的陣營背景很邪門！是最痴迷痛苦的存在！
對其他人的懲罰，對他而言可能就是獎勵，在痛苦裡得到力量，痛苦越多，實力越強。
要是多到過界，搞不好能讓他點燃神火成神。
莫爾格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站在原地，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前方，整個人面無表情，似乎在這一刻成為了雕塑。
不，是真的成為了雕塑！
她的面板從肉感逐漸僵硬，只是幾個呼吸，就從活生生的惡魔變成了一個泛著冰冷光芒的石頭雕塑！
這或許是因為太過羞憤，驕傲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接受被蘇煜欺騙的結果。
也或許是她想裝傻充愣，試圖把這一茬給略過去。
蘇煜不在乎是什麼原因，他知道莫爾格還在。
在莫爾格已經極端仇視自已的情況下，蘇煜覺得自已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是的。
她痛恨我，也是我的計劃。
“根據【代償行為】，當個體在某一方面受挫或受損時，會傾向於在另一方面尋求補償；有助於轉移損失的痛苦，使心理獲得平衡。”
“那麼，接下來，就該給她補償了。”
蘇煜心中思索，緩緩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惡魔雕塑：“莫爾格大人，我很抱歉讓您這麼憤怒，我想我或許有一些解決您困擾的辦法。”
“....”
雕塑沉默不言，似乎沒聽見。
蘇煜笑了笑，輕聲道：“您在乎的，是被我坑害，或者說是受制於我？”
“我可以向深淵承諾，簽訂新的補償條款，明確我不會對您有任何的處置行為，讓您永遠不需要支付我任何的智慧財產權費用。”
“您覺得，怎麼樣？”
這個提議才出口，蘇煜就看到了。
雕塑微微移動頭顱看向蘇煜，原本空洞僵硬的眼神似乎活了過來，她幽幽開口：“米塞裡，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不想得到什麼，我只是想讓您擁有一些新的東西。”
蘇煜神秘一笑，壓低了聲音：“莫爾格大人，您知道巴努爾有個職位嗎，它叫思想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