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寧面板上的那抹緋紅殘留了許久不曾褪下去,為了壓下身體裡那股莫名升起的燥意,他蹬腳踏板的速度不自覺加快,超過了沈歡他們。

沈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那道騎車的身影嗖一下從身旁晃過,快到不可思議。

“可以啊老江,載了個人還騎得這麼快。”他玩笑一句,加快速度追上去。

眨眼間,沈歡便追上了江淮寧,與他並排前行,沈歡側過頭,正想跟他聊天,一眼看到他的臉紅得不正常,疑惑道:“你很熱嗎?臉怎麼這麼紅?”

他認真感知當下的溫度,確實比剛從家門出來的時候暖和一些。到底入了深秋,再怎麼樣也不會很熱。

陸竽坐在後座,聞言,仰起頭好奇地打量,她看不到江淮寧的正臉,但他耳根和後脖頸的確泛著可疑的紅暈。她心虛地反省是不是自己太重了,他騎車載著她很吃力。

江淮寧睨了沈歡一眼,含混回答:“嗯,挺熱的。”

沈歡不作他想,仰面享受著吹來的風:“可能你火氣大,我就覺得這個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

四人到了新建的遊樂場,發現人比想象的多。雖然已是國慶假期最後一天,但大家的興致未減,多的是家長帶著小孩過來。

江淮寧找地方停好腳踏車,支使沈歡去買吃的和喝的,自己排隊買門票。

中午的日頭正當空,溫度逐漸攀升,曬得臉頰發燙。陸竽跟在江淮寧身後排隊,一隻手遮在額前擋太陽。

江淮寧扭頭找陸竽的時候才發現她一聲不吭地站在他後面,頓時笑了,給她指了一個方向:“那邊有一片陰涼地,你去等會兒,我來買票就行了。”

陸竽猶豫了兩秒,沒跟他爭搶,從隊伍裡離開,到陰涼處蹲著等人。

畢竟是小地方,縱然遊客眾多,那也沒有大城市裡那些遊樂場擁擠,沒過多久就排到了江淮寧,他買了四張門票。

沈歡買了兩大袋東西,自己拎著一袋重的飲料,另一袋零食讓沈黎拎著。

四個人檢票進到遊樂場內,站在人來人往的空地上,環視了一圈。他們是第一次來,每個專案都沒嘗試過,不知道體驗感如何。

江淮寧問他們:“想先玩什麼?”

“過山車!過山車!”沈歡一隻手高高舉起,跟個猴子似的喊叫。

陸竽面色一頓,目光閃爍了下,瞟向不遠處飛速滑過的過山車,上下起伏時,上面遊客們的尖叫聲隔著一段距離都能刺破耳膜。中間連著兩個環形軌道,能繞360度。

她看著就害怕,根本不敢玩。

江淮寧第一時間觀察到她微變的臉色,聲音低而溫和地問:“害怕?”

陸竽擠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嗯。”

沈歡果斷換了一個:“那我們去玩大擺錘!”他覺得既然出來遊玩,當然是四個人一起更熱鬧有趣,拋下陸竽就太不講義氣了。

陸竽這下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過山車她都不敢上去,大擺錘就更不用說了。

她記得小時候,爸媽帶她到遊樂場玩,別的小朋友玩海盜船、碰碰車,她只能幹看著,連靠近都不敢。最後逛了一圈,只玩了旋轉木馬,吃了遊樂場裡的小吃。夏竹笑話她,平時看著張牙舞爪的,實際上是個紙老虎,膽子小得很。

江淮寧看出她的糾結,出聲解救她:“換一個,大擺錘晃得人頭暈。”

沈歡沒什麼意見,撓了撓頭,在想哪些專案既溫和又好玩,想來想去沒得到答案。在他看來,好玩的專案都很刺激。

沈黎指著前方排著隊的入口,提議道:“我們去鬼屋吧?”

“你想玩鬼屋?”沈歡驚訝地張了張嘴巴,“你們女生不是最怕這個了嗎?”

沈黎說:“我看我們班同學在空間裡發過,這個遊樂場裡的鬼屋設計得很有意思,裡面主題豐富多樣,去了一次還想去第二次。”

陸竽對於鬼屋一類的專案也是敬謝不敏,但她不想再掃大家的興,只躊躇一秒就點頭答應了。

趁著還沒進去,沈黎先給他們打預防針,免得他們沒有心理準備:“我同學說這個應該算是鬼屋和迷宮的結合版,進去以後,裡面四通八達,不止一個主題,有恐怖學校、血腥森林、靈異醫院、幽靈監獄等等,但是入口和出口只有一個,從北面進入,到南面出去。”

陸竽聽進耳朵裡,默默地嚥了口唾沫,還沒進屋手心就開始冒汗了。

江淮寧刻意落後兩步,跟她並肩走,偏著頭聲音低沉地問:“害不害怕?”他記得她說過,喜歡看懸疑類的電影。

兩者應該差不多吧?

可他哪裡知道,陸竽看懸疑片經常被裡面營造的驚悚氛圍嚇到,所謂喜歡,不過是又怕又愛,屬於“人菜癮又大”系列。

陸竽勉強鎮定,沒讓他聽出話音裡的顫意:“還好。”

幾人跟隨前面排隊的遊客進去,長長的通道黑布隆冬,一眼望不到盡頭,繼續往裡走,視野變得開闊,擺在眼前的道路縱橫交錯,不管走哪條路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恐怖情景。

還沒怎麼樣,陸竽已經瑟瑟發抖,一雙眼睛神經質地來回睃動,生怕冷不丁從哪裡冒出來一個“鬼”,嚇她一顫。

她緊跟著江淮寧的步伐,不敢擅自行動。

沈歡是不怕的,大步走在前面,甚至一腳踢飛了一個擋路的骷髏頭。陸竽瞥了一眼,那隻骷髏頭的眼孔裡爬出來一條蜈蚣道具,嚇得她打了個寒顫。

“嗐,都是小兒科,還以為多恐怖呢。”沈歡輕鬆地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跟大爺遛彎似的大搖大擺地往前探險,“我們要走哪條路?”

沈黎就在他後面:“最左邊那條吧,旁邊那條路我聽到有流水聲,有點嚇人。”她也並非全然不怕,只是表面上比較冷靜。

說完,她回頭去看後面兩個人,陸竽微微弓著背,躲在江淮寧身後探頭探腦,手指攥緊著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彷彿腳下埋有地雷,踩到就轟然炸響。

沈黎收回了視線,在昏暗光線裡,臉色都不用掩飾,彆扭極了。

陸竽顧不上旁人,精神高度集中,奈何怕什麼來什麼,她剛走到一個岔路口,身後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衣襬,她以為是一同進來的哪位遊客隨身攜帶的物品不小心勾住了她的衣服,毫無防備地一回頭,被衝到面前的一張鬼臉嚇得失聲尖叫。

“啊——”

陸竽邊叫邊慌不擇路地亂竄。

那隻“鬼”看準了她比較害怕,緊追著她不放,跟貓逗老鼠一般。

前方好幾個岔路口,陸竽也沒看清自己走的是哪一條,只知道躲避追擊。

好不容易甩掉那隻“鬼”,她累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實在太可怕了,那隻“鬼”披著黑色的長斗篷,臉色慘白如一張紙,不知從哪兒打下來的燈光,照得他的臉泛著森森冷意,眼瞼下方掛著斑駁的血跡,舌頭掉得老長,多看一眼晚上就要做噩夢。

陸竽撫著胸口平緩呼吸,左右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好像在倉皇逃竄中與其他人走散了。

裡面的道路錯綜複雜,她也沒記路,不知道怎麼回到原地。

在她慌亂無措之際,有人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腦勺,鑑於方才的教訓,陸竽不敢再貿然回頭,害怕又撞上另外一隻“鬼”。

她牙齒戰慄,渾身汗毛倒豎,從頭到腳都是冷的,不停在心裡默唸:鬼屋裡的東西全部是假的,那些恐怖的“鬼”都是工作人員扮演的,那些血跡只是紅色果漿而已,不可怕,一點都不可怕……

可陸竽還是不敢去看,閉上眼睛頭皮發麻地往前走,只想儘快找到出口,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了。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道不緩不慢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她身後,她走,那隻“鬼”也走,她停下來,那隻“鬼”跟著停下來。她故意放慢了腳步,那隻“鬼”同樣放慢了腳步,始終跟她保持一樣的節奏。

陸竽欲哭無淚,想要大喊一聲“救命”。

來這裡的遊客有那麼多,這位“鬼”大哥為什麼不去嚇別人啊,難道因為她膽子小就逮著她戲弄嗎?

就在陸竽處於崩潰的邊緣,那道腳步聲忽然加快,超過了她,站在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啊啊啊!”

陸竽緊閉雙眸拳打腳踢,混亂中一拳揮到了“鬼”臉上,聽見一聲低啞的“嘶”聲,她才意識到不對勁,緩慢撩起眼皮。

站在她眼前的哪是什麼“鬼”,是江淮寧。

江淮寧微仰起脖子,一手捂住下巴,蹙眉眯眼,一臉痛苦狀:“陸竽你謀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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