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讀,陸竽提著暖水瓶下樓去打水,江淮寧從抽屜裡翻出早上陸竽送給他的聖誕賀卡,指尖抵著邊沿輕輕翻開。

賀卡中間是一座小森林的紙雕,旁邊立了一隻麋鹿,亮閃閃的金片灑在紙上,她用鋼筆寫下了對他的祝福,清秀的字跡,一筆一劃勾勒清晰。

To江淮寧:

聖誕節快樂,歲歲平安,永遠向上。

——陸竽

江淮寧合上賀卡,手指摩挲著封面微微凸起的花紋,將它小心放進書包夾層裡。

課間,有同學來給江淮寧送聖誕禮物。之前他過生日太低調,班裡幾乎無人知曉。聖誕節是公開的節日,大家都互贈禮物、賀卡、零食,有的還專門跑到外班給好朋友送。有了節日氛圍烘托,送給他的禮物便不會顯得突兀。

來送禮物的同學太多,還有幫忙轉交的,江淮寧不可能全然拒絕,何況,就算他拒絕,也有人趁他不在座位,偷偷塞進他抽屜裡。

等他發現的時候,抽屜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放東西。

沈歡看出他的困擾,在邊上幸災樂禍:“看來太受歡迎也不是好事。”抽屜裡的禮物盒都快掉出來了。

他挑挑眉,露出壞笑:“你說這裡面會不會夾帶了情書?”

哪怕江淮寧早先放出話,未來女朋友要找年級第一,仍有不少女生偷偷暗戀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試探的觸角,滿懷憧憬地想,或許有一天自己能成為他心上的那個人。

對於沈歡的打趣,江淮寧不予理會。

一上午,班裡洋溢著過節的氣氛,老師們沒受到絲毫影響,上課照樣講得唾沫橫飛。

最後一節是物理,杜一剛的課,勉強壓住了熱鬧的節日氣息。

課上到一半,杜一剛出去接了個電話,再進來神情就不對勁了,丟下一句“上自習”,連講桌上的課本都忘了拿,匆忙離開了教室。

班裡安靜了沒幾秒,轟然吵鬧起來。

曾響把物理書卷成長筒,敲了敲桌面,站起來維持紀律:“都別吵了,寫作業。”

班裡說話的聲音小了一些,仍時不時響起竊竊私語聲。

杜一剛沒有再回來,可能遇到了急事,忙著去處理。

臨近放學還有十分鐘,教室前門突然被人小心推開,伴隨著“吱呀”一聲,一個女生一手扒著門框,琥珀色的瞳仁潤澤明亮,帶著探尋掃過一排排學生。

“同學,你找誰?”坐在靠近門邊的男生輕聲詢問了句。

陡然出現在門口的女生實在是漂亮,烏黑的長髮用亮藍色的小絲巾挽了個丸子頭,在一側繫了個蝴蝶結,靈動翩然,好像有一隻藍色燕尾蝶落在她頭頂。她穿了件黑色的斗篷式大衣,領口和袖口緄了細密厚實的茸毛,如此深沉的顏色,卻掩不住她明豔大氣的五官,反倒更襯得她面容精緻,無可挑剔。尤其是那一雙眼尾上揚的桃花眼,美得動人心魄。

“我找江淮寧。”女生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男生會心一笑,趁著聖誕節來給江淮寧送禮物的女生不少。不過,敢在上課時間找過來的,她是第一個。

男生轉過頭去,看向中間那一組,正想叫江淮寧的名字,下一秒,門口的女生已經瞧見他了,開心地喚了一聲:“江淮寧!”

清亮動聽的嗓音,不帶丁點矯飾,熱情得好似一簇簇火苗,引得全班同學豎起了腦袋,目光投向那個大膽的女生。

江淮寧正埋頭做題,冷不防聽到一道有點熟悉的聲音,怔了片刻,挑起眼眸,一絲意外染上他眉眼。

“江淮寧!”女生又喚了一聲,“你出來!”

班裡學生也不寫作業了,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眼神,更有好事者慫恿:“校草,漂亮妹子叫你出去呢,你不出去人家多沒面子。”

“哈哈哈。”

其他人附和著笑起來。

陸竽被攪擾得沒辦法靜心寫作業,在眾人的調侃聲和哄笑聲中,她抬起眼簾隨意地朝門口瞥去一眼,倏地愣住了。

跟男生們一樣,她見到那個女生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好奪目。

面對各種打量的眼神,女生毫不露怯,踮起腳尖,鍥而不捨地喊著那個名字:“江淮寧!我大老遠跑過來找你,你都不出來見我一面嗎?”

一句話包含了巨大的資訊量,班裡學生驚了,原來她不是曨山高中的學生。

難怪看著陌生,學校裡要是有這種級別的女生早就出名了。

按著江淮寧的性子,陸竽以為他不會搭理,也就沒讓開位子。誰承想,那個女生竟直接跑進教室,站到她的座位旁。

“江淮寧,我叫你你沒聽見嗎?”女生一張不施粉黛的臉滿是鬱色,壓抑著惱怒跟他訴苦,“你電話號碼換了,以前的QQ號也不用了,我找到這裡來多不容易!”

從這女生出現在這裡,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勁爆,八班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學生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沉默片刻,江淮寧莫可奈何地扔下筆,站起了身。

陸竽抿著唇,挪開凳子讓他出去。

“出來。”

江淮寧丟下一句,率先出了教室。

漂亮女生立刻收斂了所有囂張氣焰,亦步亦趨跟著他出去,兩隻手絞在一起擺在身前,一副乖巧模樣。

前後判若兩人,誰看了不大跌眼鏡?

門關上,隔絕了大家窺探的視線。

“驚呆了,從哪裡冒出來的女生,戰鬥力這麼猛,校草都拿她沒轍了。”

“看樣子兩人有姦情啊,沒看校草雖然很無奈,還是出去了。”

“不出去行嗎?那女生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曾響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安靜”,沒什麼作用。大家正興致高漲,圍繞著美女不遠千里倒追校草的話題展開了激烈討論。

甚至有男生說,再冷靜的男生,遇到這種大膽追愛的女生,一般都沒辦法招架。就算一開始百般牴觸,那也是暫時的,最後都會被拿下。說得頭頭是道,好像親身經歷過。

陸竽望著關閉的教室門,不受控制地想象他們會做什麼、說什麼。

——

寒冷的冬日裡,出了太陽也並沒有多麼暖和,陽光照射在臉上,只有些微的溫度,好似一層薄薄的紗覆蓋在面板上。

樓下空曠的花壇裡草木凋零,唯有四季青樹常綠,被修剪成一個個圓球狀,彰顯出蓬勃生機。

江淮寧走到欄杆前,轉個身,看向身後跟出來的女生,沒生氣也沒多高興,表情很匱乏:“謝檸,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來找你啊,不然我還能來這個破地方度假嗎?”謝檸皺起眉毛,大聲抱怨道,“你知道從北城到這裡有多遙遠嗎?學校只放一天半的假,坐火車到靳陽市都要十個小時,再從市裡打車到這個落後小縣城要花一個多小時。你真狠心,一走了之連句話也沒留!”

她在發火,她在控訴,她在討伐,可江淮寧從始至終臉色都沒變。

她面前好像站了個木偶,發出去的火也像捶在了棉花上,一點反響都沒給她。

良久,江淮寧就只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逼問了胡勝東,你別怪他。”謝檸握緊肩上的書包帶,想想還是氣不過,“你為什麼突然轉學?”

江淮寧沒有回答,情緒淡淡的,主要是覺得沒必要向別人解釋。

“好,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謝檸好脾氣地替他考慮。

江淮寧撇開視線:“還有什麼想說的?”

他這態度,明顯是在趕人。

剛熄滅的一股怒火重新點燃,謝檸質問他:“你為什麼要斷掉跟以前同學的聯絡?你知道嗎?我以為你人間蒸發了,找了你幾個月!胡勝東那個人嘴巴死緊,要不是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天天糾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就只有胡勝東是你朋友,我們這些同學就不算你朋友嗎?”

她嗓門大,喊出的話一聲比一聲響亮,隔著道牆都能依稀聽見幾個字眼,班裡的學生都快好奇死了。

江淮寧被吵得頭疼,也清楚她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略作思考,態度稍微軟和了點:“我的學籍本來就在這裡,不在北城,遲早會轉回來。”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打太極。”謝檸哼了一聲,“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不聯絡你們,只是不知道要說什麼。”

最終,他給了個不痛不癢的解釋。

江淮寧在北城讀書那幾年,朋友交了不少,關係鐵的兩隻手數不過來。家庭突逢變故,他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無所謂。

那段時間裡,父親官司纏身、生病住院,母親急得團團轉,公司醫院兩邊跑。他心裡著急,卻幫不上一點忙。後來一切塵埃落定,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太想跟任何人聯絡,換了手機號,以前的QQ號也不再用了。

直到回曨山縣,他慢慢調整好心態,重新註冊了一個QQ,目前好友列表裡只有寥寥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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