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寧和陸竽落地北城後,胡勝東給江淮寧打來一通電話,語氣十萬火急。

“MY風投的人過來考察了!突然襲擊!傅明川帶的隊!救命,我搞不定!”

江淮寧一刻沒耽誤,直奔工作室,陸竽獨自打車回到他們的住處。

兩個多月沒住在這裡,客廳的茶几、廚房的流理臺、臥室的梳妝檯落了一層灰。陸竽先打掃衛生,然後去超市購買了一些食材裝進冰箱裡。

忙完這些,她累癱了,坐在沙發上,開了瓶橙汁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打算歇一會兒就開車去工作室找江淮寧。

他們那群人約好了晚上聚餐,一是慶祝遊戲成功上市、打了一場勝仗,二是慶祝江淮寧身體康復,三是慶祝他們新婚。

胡勝東一個緊急電話叫走了江淮寧,陸竽也不清楚晚上的聚餐活動是否有變。快到晚飯時間,江淮寧還沒給她發來訊息,她就想著過去看看再作打算。

陸竽換了身衣服,簡單化了個妝,拎著車鑰匙出門。

路上堵得一塌糊塗,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到工作室。

陸竽微微偏頭,注視著倒車鏡小心將車停好。

她側過身一手推開車門,一隻腳先伸出來,踩到地上,還沒下車就聽見附近傳來略顯急躁的對話聲。聽聲音像是一對中年男女。

“你確定他來了嗎?”

“新聞上報道了,淮竽世界的創始人江淮寧攜疑似他女友的女人出現在北城西站。”

“那也不一定來工作室了。”

“今天見不到就等明天,他總不可能一輩子不來。”

陸竽邁出去的那隻腳收了回來,關上車門。須臾,說話的那對中年男女從兩輛車中間的空隙走出來,臉上憤怒與憂愁並存,氣色很差。

陸竽拿起副駕駛座上放著的包,找出手機。

訊息通知欄裡堆積了各大瀏覽器、社交平臺推送的社會娛樂新聞。

她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新聞裡看見了江淮寧的名字。

聯想到方才那對中年男女的對話,陸竽點開了那條有關江淮寧的微博推送,居然上了熱搜,排在第五位。

關鍵詞#遊戲領域新貴江淮寧#

營銷號發的那些博文中配的圖片就是今天下午兩點,江淮寧和她抵達北城西站,他牽著她的手,穿過重重人群從南廣場出去。

他們兩人沒經驗,一路被人偷拍毫無所覺。

幸好陸竽當時戴了棒球帽和口罩,幾乎擋住了整張臉,只有那麼幾張角度刁鑽的圖,拍到了她那雙清泠泠的眼眸。江淮寧則是露了全臉,各個角度的照片傳遍全網。

陸竽點開了評論區,奇怪的是網友們的留言不是讚歎江淮寧年少有為,話題完完全全歪了。

“等等,江淮寧?是當年清大入學上過新生顏值榜的那位嗎?我手機都換了好幾個,相簿裡還儲存著他的照片!沒想到啊,再見面竟然還是在微博熱搜上。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本人嗎?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

“誰有我苦?前一秒剛愛上,看完文字才發現人家有女朋友了!當場失戀我真的要哭死了。快來個人告訴我,那女生是他妹妹,是他姐姐或小姨也行!”

“清大學生前來贈送一首夢醒時分。那女生確實是江淮寧的女朋友,兩人從大學就開始談了,本人低江學長几屆,沒目睹學長秀恩愛的盛況,抱歉不能給這位網友轉播了。待我再去打聽打聽。”

“啊這……怎麼跟我想象中的程式設計師不一樣啊。難道是我刻板印象了?我腦海裡的形象是格子襯衫禿腦門orz,點開圖片一看,媽的狗仔別搞錯了,這確定不是內娛新出的愛豆?這臉蛋、這頭肩比、這身材,搞選秀分分鐘送你C位出道。本秀粉的DNA狠狠動了。”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秀粉別來搗亂,沒聽前排的網友蓋章認證人家有女友嗎?這要是去搞選秀,道是早上出的,房是晚上塌的,哭死你得了。”

“爆笑了家人們,人家正兒八經的清大高材生,出國進修的學校也是全球top級別,成立的遊戲工作室幾年間發展這麼猛。業內有專家預言,照這勢頭,再過個三五年,收入上百億妥妥的。這不比混內娛爽?”

陸竽看了前排高讚的幾條留言,揉了揉腦門,推開車門下去。

距離工作室十幾米遠,陸竽就被灌了一耳朵爭吵聲。

朱川柏和盧宇攔在門口,不讓那對中年男女進去。盧宇好話說盡:“葉姝南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們作為她的同事都表示同情,但現在我們江總有重要的事情處理。等他處理完了,我一定向他傳達您二位的意思,到時候我們再坐下來好好談。”

朱川柏平時就嘴笨,只會埋頭在電腦前敲程式碼,應付不來這些事。事發突然,胡勝東在裡面陪江淮寧接待MY的考察團,盧宇一個人攔不住葉姝南的父母,他只能過來幫忙。

他塊頭比較大,一人能擋住半個門,死活不讓他們進去。

“有什麼重要的事?江淮寧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們?我女兒好歹是他工作室裡的員工,他難道不打算出面說點什麼嗎?”葉爸爸把妻子拉到身後,繃著臉,對上擋在門口的兩個年輕人,氣勢不輸,“一個不知體恤員工的領導人能是什麼好的領導人,你們就不怕我們去媒體那裡爆料嗎?”

盧宇好聲好氣的勸告換來對方的威脅,臉色也有點不好看,正想說什麼,他看到了不知從哪裡過來的陸竽。

像是看到了救星,兩眼放光。

陸竽從幾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來人是葉姝南的父母,她以前沒見過。

“陸竽,你來了。”盧宇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苦著臉指向身後,壓著聲兒說,“老江和東子在辦公室陪客戶。他們……”

盧宇一言難盡地嘆了口氣,無法當面說別人的不是。

葉爸和葉媽同時回頭,只見面前的女孩眉清目秀,烏黑長髮用淺青色的髮圈鬆鬆地挽了個低低的鬏。一條淺米色的長袖裙,只露出腳踝,肩上很隨意地搭著跟髮圈同色系的針織衫,兩條袖子在胸前打了個結。

身後橘色夕陽籠罩在她身上,頭頂飄起來的幾根短碎髮被染成淺淺的金色。

她文靜持穩的氣質,襯得他們倒像是來找茬的,其實他們的本意是想跟江淮寧坐下來好好交談。

陸竽眼神清澈地望著他們,代入她自己的父母,她就稍微能理解他們為了女兒著急憂心、放低姿態的心理。或許是連著兩次找過來沒見到江淮寧的面,情急之下,他們說話不是那麼好聽。

“你們好,我是江淮寧的伴侶,有什麼事你們可以先跟我談。”當務之急是安撫兩位,儘量給江淮寧爭取時間,不能打擾到他的正事,陸竽擺出誠懇的態度,“如果跟我談過以後,你們堅持要見江淮寧,我親自帶你們去見他。”

葉爸爸和葉媽媽聽到她的身份,不由得心下一驚。

她口中的伴侶,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嗎?她和江淮寧結婚了?新聞上不是說江淮寧僅僅有個女朋友……

壓下內心的震驚,葉爸和葉媽跟著陸竽,到了對面一家營業中的咖啡廳。

陸竽帶他們到角落的小圓桌坐下,服務生遞來選單,她先拿給二位:“叔叔阿姨,你們看看想喝點什麼?”

他們不吭聲,陸竽就做主點了兩杯適合中年人口味的,她自己點了一杯焦糖拿鐵。

“葉姝南情況好點了嗎?”陸竽關心道。

葉媽媽沒有放鬆警惕,眼神冷淡地看著她:“兩個月了,我女兒到現在還把自己關在家裡不見人,精神恍惚,嘴裡念著江淮寧的名字。她喜歡了江淮寧很多年,我知道跟你說這些不合適,對你不公平,但請你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

“也請你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葉爸爸緊跟著接話,想透過打感情牌勸說陸竽,“不瞞你說,除了孩子他媽說的這些,她還有輕生的念頭,情況很不好。我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從小到大沒談過感情,唯一喜歡的人就是江淮寧。”

“所以你們想讓我怎麼做?”

陸竽面帶淡笑,沒有絲毫憤怒的情緒。

葉爸爸以為事情有希望,連忙加大籌碼:“你想要什麼我們都會盡力滿足,房子、車、金錢,高薪的職位,只要你肯說出來,我們絕不會推脫。你能不能……”

“不能。”陸竽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回答,“我和江淮寧已經結婚了,他現在是我的丈夫。我不可能離開他。”

她能理解他們做父母的心情,不代表她會無條件妥協。

葉媽媽眼神一霎灰暗,暗道一聲果然,她說的“伴侶”指的是婚姻伴侶,不是什麼男女朋友。

“事實上,你們的女兒葉姝南也知道我和江淮寧已婚的事實。”

服務生把三杯咖啡端過來,陸竽話語停了停,等服務生離開,她把手機放桌上,手指點了幾下螢幕,推過去給他們看。

葉爸和葉媽看到影片臉色驟變。

“你什麼意思,你要把影片發出去?”葉媽聲音急促。

“兩位誤會了。”陸竽端起咖啡抿了口,太久沒喝,她不太適應這個味道了,於是放下咖啡杯,雙手交叉,鎮定自若地看著他們,“據我猜測,這條影片是葉姝南發給我的,她的目的是想讓我和江淮寧因此生出嫌隙,一拍兩散。我想請問兩位,這樣的行為在社會上是什麼性質?我相信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判斷。”

兩人的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答。

他們當然清楚這是什麼性質。是插入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是要被人唾罵的。他們作為父母沒有教育好女兒,也會被人戳脊梁骨,一輩子抬不起頭。

“你們今天來找江淮寧負責,如果是瞞著葉姝南進行的,那就是把她往火坑裡推。”陸竽等他們緩過神,慢慢道,“如果是受她所託,同樣的,也是縱容她一錯再錯。別說江淮寧是我丈夫,就算他只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會把他拱手讓人。他不是物品,是有自主思想和選擇的人,你們真打算逼著他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

頓了許久,陸竽輕聲嘆氣:“葉姝南我們不會不管,她是工作室的員工,無論是需要醫生、律師,還是金錢上的需求,我們一定傾囊相助。至於其他的,可能要說聲抱歉了。”

葉爸和葉媽心情複雜,面前的咖啡一口沒動。

方才見她一個小姑娘,以為是個好說話的,然而進來不到十分鐘,兩個年紀加起來過百的人被她一番話臊得面紅耳赤,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整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不佔理。

他們可能忘了,那天若不是江淮寧及時出現並報警救了葉姝南,他們的女兒會受到更大的傷害。

咖啡廳的玻璃門響動,陸竽坐在光線昏暗的角落,抬眼望去,身穿白襯衣黑西褲的江淮寧逆著光走來。

陸竽注視著他,話是對葉姝南父母說的:“我丈夫來了,還有什麼話,你們可以跟他說。他沒有故意躲著你們,之前他出了車禍相信你們也有所耳聞。”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劇中人難知劇中意

這個荔枝不太甜

我的繼母

以歡沐

惡毒親媽帶著反派崽崽在娃綜擺爛

陳茶柚子

時空織錦

退休程式設計師

天地山河

霧小白

詭異玉佩

危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