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歡顏：柳花箏，咱們不死不休！
柳花箏默默握著鄭老太太的手，雖然早就知道督主府會輕視她，怠慢這段婚姻，但心中還是酸澀不已。
“外祖母——”，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鄭老大人是光祿寺卿，正三品官職，在朝堂上稱不上舉重若輕，但也是不能忽視的存在。
他壓抑著心中怒火，肅著一張臉為外孫女撐腰，“箏兒，我們不嫁了！就算陛下降罪我們也不嫁了！”。
女兒只留下這麼一個寶貝外孫女，不是任憑別人糟蹋的，他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為外孫女撐腰！
聽著外祖父的話，重生歸來的柳花箏第一次紅了眼眶。
她沒有了母親，父親又偏心柳歡顏，祖母對她雖好但難免顧及柳文朗的仕途，只有外祖一家毫無忌諱的為著她好。
正是這樣，才更不能讓外祖一家因為她有任何發生危險的可能。
“外祖，外祖母別急，請聽箏兒說一句”，柳花箏細細說道：“督主生死未卜，我不能做落井下石之人，正是這個時候我才更要擺明態度，不光是懼怕陛下降罪，若督主還活著，他肯定會念我這份情，往後待我好一些，我在督主府的日子才會好過”。
鄭老大人明白柳花箏的顧慮，也知道這是最顧全大局的做法。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看著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就這樣落魄的進了督主府，他們還是接受不了。
鄭老夫人緊緊攥著她的手，嘴唇顫抖一字一句道：“孩子，你要知道你今後過的是什麼生活，那可是…可是守活寡啊……”。
最後幾個字，鄭老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她指著柳文朗和吳氏低聲罵道：“這兩個黑心爛肺的畜生！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你，我的箏兒，我的心肝肉啊，外祖母恨不得替你生受了這些！”。
柳花箏抱著鄭老夫人，舒展笑顏，“外祖母放心，箏兒選擇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想當年孃親嫁給了心愛之人，可日子過得如何外祖母都是看在眼裡的，無人能保證我嫁給五皇子就一定能過幸福的日子”。
“倒不如讓督主府欠我一個情分，給足我臉面，錢財傍身，悠閒自在的過活一生”。
聞言，鄭老大人長舒一口氣，“箏兒通透，但願…你沒有選錯”。
柳花箏微微一笑，嫁給五皇子或是嫁給督主，不是對錯之分，只看想要過一個什麼樣的人生。
如今的她不想爭什麼奪什麼，只想安靜悠閒的過一輩子，嫁進督主府就是最好的選擇。
*
吉時已到，楊錦晏和柳歡顏拜別雙親，乘坐華麗的轎輦往皇宮而去。
柳花箏這邊雖然沒有督主府的花轎，但她事先準備了一個讓任何人都挑不出錯的花轎，孤零零的走了進去。
采薇和雲霞雙雙抹了眼淚，分站兩邊，隨著一聲“起轎”，花轎抬出了侍郎府。
一路上，柳歡顏的接親隊伍吹吹打打十分熱鬧，顯得柳花箏這邊更加寂寥。
柳歡顏的貼身丫鬟香雪和蘭詩回頭看了一眼，捂嘴偷笑，“小姐，大小姐那邊可寒酸了呢，跟咱們這邊根本沒法比”。
柳歡顏高傲的仰著腦袋，心中得意，還好她聰明早早拿下了五皇子，不然今天丟臉的可就是她了。
前世的遭遇她可不想重溫一遍，督主府的活寡還有暴戾冷血的殷悔，就全都留給柳花箏吧。
“曬嫁妝嘍，新娘子曬曬嫁妝吧！”，外面有人大聲喊著，曬嫁妝是臨國的風俗。
柳歡顏今天的心情好極了，又想著孃親已經替換給她那份格外豐厚的嫁妝，一時忍不住想炫耀一番，也是想給柳花箏添堵。
於是大方道：“曬！把箱子都開啟，讓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嫁妝！”。
香雪應了聲，一揮手僕人們就把嫁妝箱子開啟了。
瞬間，外面一片譁然。
柳歡顏看不到外面場景，只以為所有人都被她的嫁妝驚呆，更加得意，一挑眉頭又說，“蘭詩，拿出箱子裡的銀稞子撒一些，讓所有人都沾沾我的喜氣”。
“……”。
吩咐半天，外面也沒人應答，柳歡顏心下不喜，眉頭一皺叫喊著香雪和蘭詩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香雪急急忙忙的跑到花轎邊，還沒等柳歡顏責備就率先哭道：“小姐，咱們的嫁妝不對，下面全都是些破爛貨，就連袋子裡的稞子都是鍍的一層薄銀”。
柳歡顏還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些什麼，掌心裡就多了幾個銀稞子，她輕輕一捏……癟了！
敢情還是個空心的！
“不，不對，這不是我的嫁妝！”，柳歡顏臉色慘白連連搖頭，那幾箱子東西是她看著換過來的，怎麼會又出現在她手裡！
忽然，柳歡顏渾身一震。
柳花箏！一定是柳花箏換了她的嫁妝！
這時，采薇拿著一個看起來就沉甸甸的袋子走了過來，恭敬說道：“二小姐安好，我家小姐見不得二小姐的嫁妝如此寒磣，所以讓奴婢來送一袋銀稞子給二小姐打賞用”。
說著，她將錢袋塞進香雪的手中，臨走時還補了一句，“二小姐放心，我們的銀稞子啊都是實打實的實心真銀，絕不會用鍍銀空心來糊弄二小姐”。
采薇憋著笑行了一禮，“奴婢的差事辦完就不打擾二小姐了，奴婢在這兒祝二小姐與五皇子夫妻同心一生恩愛”。
聽著采薇似是而非的話，柳歡顏氣得半死，緊握著手中的空心稞子，掌心留下深深的一道壓痕。
“柳、花、箏！竟敢如此編排我，等著吧！我們不死不休！”。
*
兩支隊伍在岔路口分開，各走一條路。
柳花箏在花轎中，聽著采薇細說柳歡顏曬嫁妝的事兒嘴角忍不住勾起。
雲霞更是覺得痛快，只恨沒有當面看清柳歡顏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知過了多久，雲霞一聲驚呼，“小姐，咱們到督主府了”。
又過了一會兒，采薇怒斥道：“督主府這是什麼意思！督主娶妻哪有不開大門相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