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考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每天都是背書,練歌,做題。尤其是她的課時費每週如流水般的給出去,她便覺得,這個研怎麼也得考上!不然對不起爸媽在她身上花的錢,也對不起自已這麼煎熬地受苦。

爸媽說過想來看她,雖然她也很想念他們,但蘇棠還是拒絕了,她現在住在鄭修遠的地方總歸是不太方便。蘇棠答應爸媽開學之前會回家一趟,他們這才作罷。

鄭修遠偶爾會問問她最近狀態怎麼樣,告訴她現階段的複習重點是什麼,讓她根據自已的複習狀態自我調整。但考研這件事別人最多也只是給她一些指導和建議,具體的還是要靠自已調節和落實。

不知不覺已經臨近開學,她的和聲課已經學完了所有要考內容,還跟著老師做了幾套往年的和聲考研真題,老師說後期只要每天做幾道題保持住手感,基本就沒什麼問題,她做的幾套往年真題成績還不錯。

鄭修遠回來那天,蘇棠也正要離開。她一直沒敢告訴他,有幾天她忘了給向日葵換水,仲夏的天氣太熱,水都蒸發掉了,等她發現的時候花已經蔫不拉幾的了,她趕忙給換水,最後也還是沒給救回來。

鄭修遠進門看到的就是桌子上幾個蔫黃的向日葵被插在瓶子裡,下邊壓了張紙條。

“不好意思,只能給你留下它們的屍體了,你放心,它們走得很安詳,思來想去還是你比較適合安葬它們。我真的深感抱歉,下次再送你一盆更好看的。”下邊還畫了一個彎腰鞠躬的簡筆畫小人。

鄭修遠看完紙條上的內容,他都能想象到蘇棠說這些話時委屈道歉的樣子。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她幫忙把花養多好,想著能撐到他回來就行,結果還是不出所料地把花養死了。

向日葵被鄭修遠從瓶子裡拿了出來,掛起來徹底風乾,從網上選了一個合適的相框,後來這幾朵向日葵被做成乾花,粘在梵高的向日葵上裝進了相框裡,看起來也別有一番美感。

當他把這幅畫拍下來給蘇棠看時,蘇棠不禁感嘆,學霸的腦子就是不一樣,這花好像比插瓶子裡活著的時候更好看呢!

蘇棠在家待了兩天就開學返校了,這學期就要去學校選定的地方實習了,鄭修遠也正式進入了導師的專案組,已經跟著專案組成員進山考察了。

蘇棠班裡的同學大都忙著考研,對於實習都不情不願,和學院裡反映過能否自主實習,學院以她們師範專業的培養方案為標準,最終大家的意見還是被駁回。

蘇棠的實習學校在X市下邊的一個小縣城,是一所共同擁有小學部和初中部的公立學校。和蘇棠在同一個學校實習的還有班裡的另一個女生張陽陽,之前兩個人同在合唱團,關係還挺好。另外還有美術學院的兩個女生。

剛到實習學校給安排的宿舍,另外兩個美術學院的女生就決定出去租房了,蘇棠看了一下,宿舍條件確實不好,是教師集體宿舍,一個屋裡現在已經住了五六個女老師了。

和張陽陽再三思慮過後,她們兩個還是決定就此住下來,畢竟住宿免費,她們可以跟著學生吃食堂,本來實習就沒工資,她們再去租房又是一筆花銷。況且宿舍離辦公室近,她們兩個都要忙著備考,也不用每天把時間浪費在路上。

底層學校缺少音樂美術老師,這個學校在她們來實習之前,只有一個美術老師,音樂老師更是一個都沒有,原本打算讓她們每個人各帶一個年級的課,在知道一個年級十六個班之後,她們四個人都不願意。一分錢工資沒有,本來實習就算義務勞動了,就是語數外那些正科老師,一個人一週也不一定有十六節課。

後來知道她們要備考,領導便沒有安排太多課程給她們,於是她和張陽陽都帶八年級的音樂課,張陽陽帶前八個班,蘇棠後八個班。美術學院那兩個同學和她們一樣。

除了備課上課,蘇棠和張陽陽一有空就跑去學校的操場角落去背書,辦公室其他老師想給她們安排任務也找不到人。

幾周下來,蘇棠漸漸習慣了這樣的實習生活,學生還都挺喜歡她的課,之前學校的音樂課都是由英語老師代替,上課就是給學生放歌聽。而蘇棠在自已的課上經常和學生互動,也教了學生幾首好聽的歌,每次下課學生都要圍著她問下週的課上不上,一定不要讓他們其他科的老師給搶走了。

蘇棠在此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原來被學生喜歡是這種感覺啊!她以前沒感覺,現在忽然覺得,好像當老師也不錯,每天雖然很累,卻也充實,拋開工資不談,她忽然有點喜歡教師這個職業了。

實習時間三個月,十一月份便可以返回學校安心準備考研衝刺。蘇棠每天的食量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可能因為學習用腦比較多,她感覺她的身體疲憊程度不亞於去工地搬磚。每天中午吃完飯就在宿舍午休,到下午上課時間再下樓給學生上課。

一直沒怎麼給她們實習老師安排其他工作任務,到期中考試終於安排了她們參加監考,說是學校監考老師不夠用。

蘇棠她們服從學校安排,她監考不喜歡來回走動,和她搭檔的另一個女老師是主監考官,於是她便拿著自已的政治背誦手冊坐在考場後邊默背。

可兩個小時的監考實在無聊,外邊還有不時巡查的學校領導,蘇棠便站在最後一排一個學生的背後看他的答案,這個學生她看著眼熟,應該是她帶的某個班的學生。

蘇棠一看題目便知道答案是什麼了,這場考的是歷史,她剛背過政治史綱,這不就是洋務運動嗎!看著學生空白著不會寫她簡直想幫他填上。

她站在這個學生背後,剛開始他還裝模做樣的在看題,後來乾脆在卷子上畫起小人來,蘇棠小聲敲敲他的桌子以作提醒,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站在他後邊小聲說起答案,第一遍的時候他可能沒聽清,蘇棠又說了一遍,她第一次見到了豎著耳朵聽的真實寫照,心裡簡直爆笑。

一日蘇棠照常去給一個班上課,但是學生剛上完體育課比較興奮,怎麼也安靜不下來,一直在吵嚷說話。蘇棠脾氣比較好,對學生也不是很嚴厲,她始終希望學生能夠在她的課堂上快樂學習。這節課原本打算給學生放歌劇影片來欣賞,教室始終安靜不下來,蘇棠沒辦法只好改成了自習。

她坐在講臺上看書,讓學生做他們其他老師佈置的作業,時不時地抬頭看一下學生的狀況,但是發現中間第三排有個男孩兒挺有意思,老是抬頭看她,於是蘇棠便不看書了,一直看著那個男孩兒。

那個男生抬頭和蘇棠視線撞上便趕緊低下頭,一小會兒之後又抬頭髮現蘇棠還在看他,趕忙又低下頭,來來回回了四五次臉都紅了。

蘇棠覺得好笑,臉上差點兒繃不住,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下了講臺走到他身邊輕聲問他:“你為什麼一直看老師呀?拿出來你的課本寫寫作業。”

“老師,你長得好看。”這個小男生紅著臉說道。

被學生誇好看蘇棠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但是在課堂上還是要嚴肅一些。於是用自已手裡的書輕輕拍了一下男生的頭小聲說道:“趕緊把你的作業寫寫,你看大家都在寫作業呢!”

旁邊不時有學生轉過頭來看她們,蘇棠不想打擾大家,沒在教室裡多轉悠,回到講臺上繼續看自已的書。

然而第二天一早,蘇棠和張陽陽剛到辦公室,年級主任便把蘇棠叫了出去,外邊站著的還有昨天她上課的那個班的班主任。

蘇棠看見兩人表情有些嚴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主任,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蘇棠開口問道。

“蘇老師,這是十二班的班主任李老師,她們班有個學生今天帶著父母來學校,說是你昨天上課打他了,有這回事嗎?”年級主任向蘇棠詢問。

蘇棠很驚訝,現在學校早就規定不能對學生進行體罰了,她就一個實習音樂老師,怎麼可能會打學生啊!別說她不想打學生了,就是想打她也沒這個膽量啊!上有領導管束,下有學生和家長監督,現在網路這麼發達,要是對學生有暴力行為被人拍下來發到網上,網路輿論也會把她淹死。

“主任,李老師,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呀?我絕對不可能打學生的,是不是學生記錯了啊?”蘇棠頭皮發麻,心裡既害怕又緊張,她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蘇老師你先別緊張,我們就是來找你問問昨天課上到底什麼情況。今天一早那個學生家長來了,非說是一個音樂老師打了她們家孩子的頭,說是全班同學都看見了,還鬧到了校長辦公室,校長雖然生氣,但是我們也不能只聽信家長的一面之詞,所以才來找你問問情況,你就把昨天上課的情況跟我們仔細說說。”

李老師是一箇中年婦女,臉圓圓的,笑起來有點和藹,對蘇棠說話的語氣也很友好。

“昨天班裡吵鬧我就讓學生自習寫作業來著,也沒發生什麼事啊。”蘇棠實在沒有印象她什麼時候打過學生的頭。

“蘇老師,你再仔細想想呢!是不是什麼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還是其他的?”

蘇棠怎麼也想不通,自已從來沒碰過學生,怎麼忽然會有學生說自已打他了。

見蘇棠也說不出來什麼,年級主任和李老師待會兒還有課,便讓蘇棠先回辦公室了。

辦公室裡已經有老師知道有家長來學校鬧了,幾個老師圍過來問蘇棠什麼情況。蘇棠今天沒課,坐在辦公室一上午,一點書也沒看進去,滿腦子都在想自已什麼時候打過學生,可李老師那個班的音樂課的確是她在帶,那就說明不是學生認錯老師。

中午和張陽陽一起去學生食堂吃飯,蘇棠也沒什麼胃口,她最近複習壓力大,到現在不僅胖了有十斤,頭髮還大把大把的掉,今天又出現這樣的情況,她心裡更難受了。

“棠棠,是不是你不經意間碰過學生自已忘記了?說你打學生我是不信的,咱們就是個實習老師,還是不咋受重視的音樂老師,就算再對學生負責也不至於打學生吧!現在的學生可不比咱們小時候,我初中逃跑操還被班主任逮到抽教鞭呢!還好那時候冬天穿的厚打身上不疼。我還是女生呢,當初犯了錯一樣捱打”

“現在的小孩兒更加嬌生慣養,在學校老師說他一句,回家就跟家長說老師罵他老師打他,有的家長還就是不辨是非,沒把事情搞清楚,帶著學生就來學校鬧。”

“你別擔心了,肯定不是你的問題。這學校,教室連個監控也沒有,我就不信全班那麼多學生都跟那個學生一樣睜眼說瞎話。”

蘇棠聽張陽陽說過她小時候的經歷,她爸媽工作忙,小時候便在老家爺爺奶奶身邊長大,小學初中都是在鄉鎮裡的學校上,高中才被接到父母身邊,和蘇棠一樣也是文化成績不太足夠考本科才走的藝考。

聽張陽陽安慰完自已,蘇棠忽然想到了什麼,馬上收拾了餐具讓張陽陽待會兒自已先回去。

蘇棠找到十二班的班主任李老師,李老師也剛吃完飯回到辦公室。

“李老師,你們班那個學生是坐在中間第三排那個嗎?”蘇棠臉上掩飾不住的急切。

“對,他的座位就在中間第三排。”李老師略微想了一下點頭道。

“昨天我讓學生自習,那個學生在下邊一直看講臺,我就下去跟他說讓他把作業拿出來寫寫,可能當時拿書輕拍了一下他的頭。我真的力度很輕的,他當時也沒有說什麼,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班裡同學都有看到的,要不把那個學生叫出來我們當面問一下。”

蘇棠迫不及待地解釋,語速有點快。

李老師瞭解了蘇棠說的情況後說道:“學生早上就被他家長帶回去了,說是要帶他去醫院做檢查,要不這樣,我給家長打個電話,讓他們帶孩子來學校,你們當面把昨天的情況說清楚,把誤會給解開。”

蘇棠點了點頭答應了。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許你一生烈陽

兩袖添香

混之源

SFBZ

桃憶遲聞

梧櫟

玄幻:既然不喜歡我,那我就攤牌

凰曜沫漓

苟命後,被女主的天驕們團寵了

吾為凰

我在高中淺淺擺爛

月絨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