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傑明下了馬車,就直奔教堂裡,貝洛坐在大廳裡,雙手抱頭,其他三個人都被布萊恩家族的衛兵帶走了。

本傑明:“這是真的?”

貝洛還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緩過神來,看著本傑明半天說不出話。

看著弟弟這個樣子,本傑明心裡也清楚了,布朗伯爵死了,兇手就是他特克里克家的貴賓。

貝洛:“為什麼會這樣……”

本傑明在貝洛旁邊坐下來:“法克瘋了。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明天你就收拾東西去學院,這裡我來處理。”

貝洛詫異地看著本傑明:“這是,我明白了,這是圈套,等下,我要去洗禮間看一下,這一定有問題!”

貝洛越說越激動,本傑明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二話不說就把他往外面拖,塞進來時的馬車。貝洛被打了一巴掌,稍微清醒過來了,連忙捂住嘴,幸好大廳裡剛剛人多,沒什麼人聽見他的話。

本傑明:“你到底要我操心到什麼時候,家族的事情已經夠讓我心煩了,這件事不是你能染指的,好好聽我的話,回學院去,這裡我來處理。”

“回學院?你還是這樣,一出事就把我推來,然後回頭又怪我給你惹麻煩,這件事是你我一起商量的,你允許的事情,當然,我也不會推卸責任,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的,我師弟也捲入其中了,我得帶他一起回去。”貝洛倚靠著馬車的車窗,眼淚不停從眼角滑落。

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法克為了和他們家爭雄,不惜以自已父親的生命為代價,在外人看來,現在就是特克里克家族的座上賓殺死布萊恩家族族長兼坎納達港主教布朗。若是坐實了特克里克家族買兇殺人的“事實”,別說是在坎納達港了,怕是整個帝國都不會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

“讓我下車,”貝洛向馬車伕喊道,隨後又看向本傑明,“我會證明給你看,這件事我自已也能處理好。”馬車停在路邊,貝洛下了車。

本傑明搖了搖頭,連忙吩咐幾名侍衛跟上去。

“貝洛少爺。”

一聲比較憔悴的聲音從一旁的巷子中傳來,貝洛順著聲音看去,居然是啟明號的船長,此時他正坐在輪椅上,身旁是一些衣衫襤褸的窮人。

貝洛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他:“船長?你怎麼在這裡。”

船長:“我現在已經不是船長了。”

貝洛:“那,怎麼稱呼?”

船長苦笑一聲:“叫我維萊明就行了。”他已經替特克里克家工作了半輩子,如果是本傑明,一定能精準無誤地叫出他的名字。

貝洛:“維萊明……對了,你怎麼在這裡?我記得應該是把你安排到船塢養老了的,這裡是羽鷹街。”羽鷹街是布萊恩家族的地盤,現在處於敏感時期,一切和特克里克家族相關的人員都最好不要出現在這裡。

維萊明:“教堂在這裡,每天晚上都會聚集很多來教堂過夜的人,他們大部分都是沒有工作能力的老人和殘疾人。”說著,維萊明指了指自已,“我又是老人又是殘疾人,來這和他們聊聊天。只是今天教堂好像發生了大事,布萊恩家族的衛兵和神殿騎士都出動了,把教堂圍得死死的,我們也只能在外面了。”

貝洛:“這樣啊……對了,你今天一直在教堂外嗎?”

維萊明:“沒有,我是下午才過來的,當時還沒有那麼多人,我也順便進去做了禱告,還看到少爺你坐在那睡著了。說起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貝洛:“足以顛覆坎納達港的事情,布朗……主教大人死了。”

維萊明死灰一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轉為悲傷,布朗和他交情不淺,就連在啟明號上的行程,也是維萊明一手安排的。

貝洛:“現在他們懷疑是埃爾文他們動的手,這會把特克里克家族都牽扯進來。”

維萊明:“你也相信是他們乾的嗎?埃爾文我十分了解他的為人,他絕對不可能幹出那種事。”

貝洛有些氣急敗壞:“那還能是誰,我的師弟?還是那個來路不明的巨人?”

維萊明沉默了一會,說:“我和布朗伯爵有些交情,他的兒子完全不像他。”

貝洛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你……你什麼意思?”

維萊明:“布朗伯爵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雖然現在在坎納達港被特克里克壓一頭,但他始終想透過正當手段來和特克里克競爭。但他兒子法克就……”

貝洛被點醒了,一開始他想的是布朗伯爵自殺,用自已的死換特克里克家族萬劫不復,但現在看來是他想簡單了,這都是法克的計謀。

維萊明招了招手,轉著輪椅往小巷深處走去:“走,跟我來,這件事得查清楚。”

貝洛連忙上前,推著維萊明往前走。“這是去哪?”

維萊明:“帶你看看埃爾文的家。”

時間回到啟明號靠岸的那天晚上,布朗回到家後,在家族的會客室裡讓僕人把法克叫過來,法克到布朗面前時有些戰戰兢兢,父親在他面前一直是非常嚴厲的。

法克:“父親,我……”

布朗背對著法克,面前是布萊爾家族先輩的畫像,雖然布萊爾家族是從布朗開始才有的姓氏,不過貴族總是喜歡尋根問祖。布朗轉過身,順帶著一巴掌扇在法克臉上,清脆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會客室。

法克捂著被抽痛的臉,不解地看著布朗:“為什麼?”

面對法克的疑問,布朗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在船上和貝洛的事情,從返航的船上遇到拉莫斯說起。“和坎特的合作,我也告訴貝洛了。”

法克顧不上臉上的痛了,疑惑也轉而變為震驚:“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訊息,也是你最看重的事情,甚至不惜離開主教職位,缺席授權儀式,可偏偏就那麼簡單告訴特克里克的小鬼了?”

布朗:“貝洛不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我想清楚了,用不著那麼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擊垮他們。”

法克逐漸靠近布朗:“父親,這可是你一心經營的心血,你在戰場上廝殺才贏來的爵位,他們特克里克家卻只憑借造船的功夫,就能和我們平起平坐,這本來就不公平,這時候就收起你那騎士所謂正大光明的做派吧。”

布朗又是一巴掌,拍在法克臉上:“我什麼做派需要你教?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布朗丟出一根掛滿貝殼的粗麻繩,“這是我在啟明號上找到的,一個水手偷偷掛在船尾,這種貝類,正好是惡魔章魚最愛吃東西,平時水手都對這種東西避之不及,這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我就說為什麼多年不見的克拉肯這個時候出現襲擊了啟明號。”

法克:“父親,冤枉啊,這我完全不知道。”

布朗:“用不著狡辯了,整個坎納達港能收買人還能讓人守口如瓶的,能有幾個人?難不成是本傑明自導自演?”

法克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轉瞬即逝,站在布朗面前低著頭:“父親,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給他們一點教訓,沒成想招來了克拉肯。”

布朗再次背對著他,冷冷地說道:“這不是口頭一句錯了就可以不追究的,從今天開始,你不準再踏出布萊爾府一步,只要我還在一天,你就別想耍花招。”

法克明顯有些慌張了:“不……不行,父親,哪怕就這幾天,我的計劃要成功了,如果不去做的話,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要活在特克里克的陰影下的。”

布朗:“你又要做什麼!我布朗·布萊爾一生光明磊落,你不要再毀壞布萊爾的名譽了!”

法克不再低著頭,左手開啟了一個小瓶子,抹在了右手的手帕上。“貝洛那個毛頭小子算什麼?一個不問世事的學者,只怕本傑明那個老狐狸早就計算好要怎麼除掉布萊恩了,只有你還天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會和你玩騎士過家家的遊戲。”

布朗生氣地轉過身,可還沒完全轉過來,就被法克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布朗本能地抓住法克的雙肩往地上摔,可是剛剛已經吸入了一點手帕上的液體,現在整個人都有種火燒一樣的感覺。

法克:“別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布萊恩的榮耀,我會貫徹這個姓,直至永遠。”

布朗說不出話,法克緩緩起身,掐住了布朗的喉嚨:“這毒無論怎麼樣,只要吸入一點就會死,但,我不想讓你太痛苦。”法克雙手死死掐住布朗的喉嚨,直至布朗完全沒有呼吸,這才慢慢鬆開手,“一切……都是為了布萊恩。”

時間回到現在,維萊明推開酒館的門,只有老萊特一個人在吧檯裡面站著,維萊明揮了揮手,老萊特好像是今天看見過他這副樣子,對他坐在輪椅上絲毫不意外,轉身從酒櫃上拿下來一瓶看不出樣式的酒,看樣子是維萊明存在這的。

維萊明:“有客人一起,不喝烈的。”

萊特還沒有看見貝洛,又轉身去酒櫃裡挑酒:“看起來教堂那邊出事了。”

維萊明:“就剩咱倆了。”

老萊特忽然愣住,手上的酒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布朗也?”

維萊明被貝洛完全推進酒館,老萊特也看見了客人就是貝洛,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貝洛,然後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這位是特克里克家的少爺吧,小店寒舍,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貝洛稍稍鞠躬,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愁容。“老先生,剛剛聽你的語氣,似乎和布朗伯爵很熟?他有什麼仇人嗎?”

老萊特:“二十年前,布朗還是將軍,我和維萊明就是他的下屬,從死人堆裡爬出來十二個騎士,現在就只剩兩個了?”

貝洛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問:“你們是布朗伯爵的戰友?可他不是把已逝的戰友都放在教堂的走廊了嗎?如果是十二個,那應該……”

老萊特:“你這是在懷疑我們的身份嗎?”

貝洛:“沒那回事,只是比較好奇,畢竟現在事態緊急,無論什麼可疑的事情都需要了解清楚。”

老萊特:“好吧,這算是我第一次和你見面,不自報名號有點失禮了,我叫萊特,是布朗將軍的左翼副騎。要問為什麼那個走廊已經放了十一具盔甲了,那是布朗決定的,他早就把自已的盔甲放上去了,剩下的位置,是留給我的,如果我們都死了,最後走的人怕是沒人去特地掛盔甲,這是布朗的顧慮。當時他找到我說明了,無論誰活到最後,都要把最後一個盔甲掛上去。”

貝洛沒說話,把眼光轉向維萊明,像是在說“到你了”。

維萊明很識趣,也開口道:“我並不是騎士,而是海上作戰的舵手,少爺你應該知道二十年前那次戰爭叫亞立海戰爭吧,自然是需要舵手的,我並不在那十二騎士之列。”

貝洛:“我沒辦法去驗證這件事的真偽。”

老萊特:“所以你在懷疑我們嗎?我一個在酒館洗杯子的老頭,還是這個在輪椅上的殘疾人?似乎我今天也聽到了一點訊息,特克里克家族對布萊恩家族宣戰了吧,這樣來看,當時在教堂的你才最可疑吧。”

貝洛:“抱歉,我有點太敏感了。”

維萊明:“現在只有你知道現場是什麼樣的,你只需要知道我們和布朗是舊識,仇人倒是沒有,若要算的話,本傑明特克里克公爵算一個。”

貝洛:“難道是?”

維萊明扶著額頭,搖頭說道:“你先冷靜想一想,如果是本傑明公爵要殺布朗,為什麼會把自已的弟弟安排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今天在前進廣場他可是硬逼著你去的。”

貝洛:“可我也不知道更多了,我沒有去到洗禮間,只是在外面的視窗看到的。”

老萊特:“等等,布朗他?是被殺死的?”

貝洛:“為什麼這麼問?”

老萊特:“在坎納達港,能和布朗過過招的,可能就埃爾文一個人,他被人殺死,根本不可能。”

貝洛聽後面如死灰:“但很不巧,埃爾文閣下就在現場,布萊恩家族的衛兵已經逮捕他了,這句話無疑是加深了他的嫌疑。”

老萊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不可能了,維萊明應該也知道,埃爾文他……”

維萊明:“他絕不殺人,雖然經常給人放狠話,但是他手上從沒有沾染過一條人命,甚至海盜他都是押送到監獄去服刑,死刑犯也會交由教會去審判。”

老萊特:“情況比我們想的要複雜,現場還有誰嗎?”

貝洛:“有一個是我師弟拉莫斯,但他是個魔法師,而且我事先在他身上設下了寒霜陷阱,如果他有攻擊動作,就會觸發,另一個好像是水手是從布特依王國買來的,身材非常高大,叫塔圖,力氣非常大,估計坎納達港還有一個可以殺死布朗伯爵的就是他了。”

老萊特:“布特依王國……難道是之前的戰爭孤兒來報仇的?”

維萊明:“塔圖我知道,之前是個奴隸,連自已都不知道父母是誰。”

貝洛:“我看到的是布朗伯爵躺在地上,背後有幾道很深的傷口,是刀割出來的,這個應該就是死因了。”

維萊明:“如果是塔圖的話,應該會扭斷布朗的脖子,而不是用刀去從背後偷襲他,塔圖非常喜歡力量上壓倒對方的感覺。”

老萊特:“這樣看下來三個人都沒有嫌疑和動機,不過我畢竟偏向塔圖是兇手。”

維萊明:“今天還有一件事,教堂從早上你們進去開始就沒有人進去了,被布萊恩的人圍起來了。”

貝洛:“法克呢?他有出來嗎?”

維萊明:“這我不太清楚,不過對他來說,教堂和花園沒什麼區別,教會已經快變成布萊恩的私人產物了,尤其是布朗當任主教開始,這件事你還不知道吧,布朗並不想當任主教,這事是法克的主意,布朗一直想在經濟上和你們平起平坐,所以甚至缺席了授權儀式,沒有船就算是坐特克里克的船也要去把和坎特的合約簽好。”

貝洛:“我對法克不是很熟悉,但他作為布朗伯爵的孩子,還是獨生子,應該不會去設計殺害自已的父親吧。”

老萊特:“這說不好,法克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你以為了解的他,可能只是他扮演出來的。”

貝洛:“這樣來看的話……”

街上傳來騷動,酒館的門被人粗暴地踢開,打斷了酒館裡人的談話。貝洛以為是布萊恩家族的人,已經查到這裡來了,回頭竟然發現,這是自已家族的衛兵,而他們後面站著的人,正是自已的哥哥本傑明!

本傑明走進酒館,也在好奇為什麼貝洛會在這裡,不過他現在沒時間和貝洛理論,而是向著老萊特說:“實在沒想到,作為坎納達港英雄的埃爾文,背後居然會做走私的勾當,你們涉嫌參與走私,我以特克里克家族的名義逮捕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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