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白月光

夏語聽過微微一怔，隨即往嘴裡塞一顆培根鮮蝦卷，大口咀嚼著，一聲不吭。

“沒有幾天就到了我們約定的一個月的期限，到時候我會和賀雅淳一起過來。”用完餐之後，林允則擦拭著嘴巴一臉平常地說，“別忘了，如果你輸了是要當眾跪下來向她道歉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語悶哼一聲，一個月孤獨又自在的生活怎麼眨眼間就要結束了呢？不過，能贏了賭約恐怕以後也不用見到賀雅淳了吧？

“你放心，就你現在看到的我的模樣，覺得我可能會輸麼？”夏語應答，眉梢眼角都洋溢著自信。

“很好，那我們就等到當天再見吧。”林允則起身，和往常一起理了理衣服，離開餐廳之時頓住腳步，又回頭看看還在吃東西的女孩，忽然補充一句，“能夠安然的和你吃完一頓飯，今天是第一次。”

說罷，男子的身影就漸行漸遠，剩下夏語一人在風中凌亂：

這男人，今天不對勁。

離開別墅之後林允則又去了趟公司，處理了近些天擱置下來的檔案，忙了好一陣已經是下午，秘書進來說賀小姐過來了，他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午後的時光輕柔緩慢，叫人不忍生出一股倦懶的睡意。

林允則揉了揉額頭聽見門扉開啟的聲音，賀雅淳輕聲走進來，拎著兩杯咖啡和一盒西式點心。

“聽阿清說你下午在公司忙，我就想著過來看看……”她微微笑著，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旁的沙發處，開啟點心盒子，將一塊塊精緻可口的千層、慕斯、布朗尼捧了出來，“知道你下午容易犯困，所以帶了點咖啡過來……前段時間你不是血糖低嘛，就又選了些甜點，可以配著吃。”

林允則靠在椅背上看了她一陣，從容地起身走近，接過她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眼裡的光起伏明滅，彷彿萬千心緒剛從中走了一遍。

“帶了這麼多東西，是來為那天不辭而別的事情道歉，還是，為打了孟小羽來賠禮呢？”突然的一秒林允則聲音冷淡地問道，坐到沙發上，挑了一塊芒果慕斯蛋糕若無其事地吃了起來。

賀雅淳一聽這話心裡一陣慌亂，表面卻裝作波瀾不驚的模樣輕聲問：“林總您這是說什麼呢……”

“我在說什麼你聽不懂麼？你那一巴掌打得夠結實啊……”林允則幽幽看了她一眼，“我提醒過你，再這樣和孟小羽鬧下去，你就沒有必要留在我身邊了。”

“林總，我只是一時生氣沒忍住才會動手的！是不是孟小羽她和您說過什麼了，您千萬不要聽信她的一面之詞，我！”

“這次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孟小姐她什麼都沒說。”林允則冷不防地打斷賀雅淳的話，接著推開她挽著他胳膊的手，臉色瞬間淡漠下來，“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從她自殺以來我就把別墅裡裝滿了監控……所以你不用解釋，當天晚上你們幹了些什麼，我看得一清二楚。”

話音落下，賀雅淳的面色霎時變得鐵青，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驚慌失措得想不出任何辯解的句子，倏忽無力地從沙發上跌倒，失神地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

“馬上就是我和孟小羽約定的一個月到期的日子，我會派人去接你跟我一起過去，到時收拾你的東西準備離開吧，其他的事情我會交待秘書給你辦好……”

“林總你不能這樣對我！”賀雅淳的聲線帶著顫抖，她抓住林允則的衣袖，噙著滿眼委屈的淚水哀求道，“我答應您，以後再不和孟小姐鬧了！我可以保證不出現在她的面前，您要去哪裡都可以，只要我還能留在您身邊，只要！”

“你一向很懂我臉色的，怎麼到這個節骨眼上卻犯糊塗了呢……”漆黑眼眸中的寒意澎湃洶湧，林允則微微轉過臉來逼近賀雅淳，一隻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用輕到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溫柔說道，“讓我生氣的不是你打了孟小羽，而是你……冒犯了我最不想被旁人提起的往事，那就是我心裡的白月光、硃砂痣！”

說罷，林允則一抬手厭煩地將女子的下頜推開，一抹怒氣浮上雙眸，“趁我喝醉酒的時候套了我的話吧？不然，這件事我從來沒向你提起過，你怎麼可能知道？！”

賀雅淳跌坐在地上，先前慌亂的神色逐漸轉變成震驚，隨後在一陣悵然若失的短嘆聲中蛻變成一抹濃郁的哀愁。

她啞然失笑，自嘲似的微微念著，“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我需要打敗的人，根本就不是孟小羽啊……”

男子站起身來冷哼道，“你威脅孟小羽說，你得不到的幸福她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可在我看來這句話主語有問題，因為事實明明是‘孟小羽得不到的幸福，你更別想得到’！”

“不！”賀雅淳突然不服氣地大喊一聲，帶著哭腔控訴道，“我一心一意地對你，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今天的結局是你自已一手造成的，之前我提醒過你那麼多次，要怪就怪你自已不聽話。手伸得太長，結果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林允則不再看她，轉而回到辦公桌前隨意翻看著檔案，“有些東西我可以‘給’，但是你不能‘要’！”

句尾的重音像一記重錘毫不留情地擊碎了女子最後的幻想。

為了見他，她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去理髮店做了頭髮、買了最好吃的點心，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捧著一顆真心期期艾艾地來到他面前，卻不曾料到最後竟落得如此狼狽不堪。

“我二十歲的時候就跟了你，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伏在茶几一角的女子說話聲音低沉而痛苦，她抬起頭來目光變得冷傲又堅決，“如果是輸給孟小羽我也認了，可偏偏是個見不到摸不著的人！我不甘心！”

聽話的男子並不領情，“五年青春從我這裡換走的東西恐怕也不少，我有沒有虧待你就另當別論了。至於其他的，我沒有要向你解釋的義務。”林允則自顧自寫著手裡的東西並不抬眼看她，“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就出去吧，離開之後該戀愛就戀愛，該嫁人就嫁人，從此，也不必再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