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星依舊,將那離子風吹拂向他所注視著的恆星引力吹推出來的廣闊疆域裡。但這次,有一個不懷好意的奇怪傢伙闖入了它的領地。

在地火兩星交界處的廣闊空域裡,東宏星正在調整星體姿態,緩緩的運轉著。它在尋找某一個點,兩顆行星中部最平衡的那個點。

它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在漂移了大概一兩千萬公里之後,他才找到那個點,並在那裡短暫地駐泊了下來。

行星內部,中央控制室。

平原是灰色的,且還一望無際。而在平原之中,有著很多直來交縱在一起,同樣是無邊無際的巨大溝壑,那是計算元件中的資料流向槽,當中流淌著的是由透明能量以及數以億計的量子資訊所構成的河流。那是一個小行星級別千疊式光維子計算機,它正在進行著一項計算數級極其龐大的計算工作。

在行星計算機那廣闊的平原之上,一場能量風暴正在醞釀著。它怒吼著,橫衝直撞,像一頭髮狂的野獸難以控制。隨後,那團巨量的能量旋渦,幻化為滔天巨浪席捲平原,所到之處無不轟隆作響,億弦顫動。但僅是一會,它就迅速平息了下來,化為縷縷金絲,並凝聚成一個微小的小點。那是一滴資料,蘊含著這次能量與資料交織而成的風暴的精華。

風暴平息後,那滴小小著發著金光的資料就向著平原中部飛去。在平原最中央的上方,懸浮著一座小小的圓盤建築,那是行星艦橋,左四就在那裡面。

行星艦橋內,左四正盤坐在那棵他於二千年前種下的老桃樹身邊,等待著那滴小小的資料到來。等待並不久遠,僅是一會兒,那滴資料就穿過了艦橋厚厚的防護層,來到了左四身邊。

左四伸出手指觸碰,又懸於掌中細細感受。

僅是千分之二秒,他就發出了一道弦波。

“航向修正,右轉,前正指向平面一百六十三度,上抬,北斜三十五度,行進,四百七十七公里三百二十七米。”

隨著命令的下達,左四面前升起羅盤型的儀器。內容很簡潔,只有一個指標和十二個方位。根據命令,指標從十二點指向了八點方向,盤體平面向左下傾斜三十五度。這只是命令的微觀具象表現,更宏大的變化在於星體的整體。

空曠無垠的太空中,左宏星開始機動。星體的連線柱開始旋轉,星環盤面開始指向南北極。在這一個動作做完成後,引力開始疊加,星體向右旋轉一百六十三度,隨後,又微微向上方抬起三十五度。在姿態調整完畢後,分佈於行星背面的兩個巨大的,相套於內的環狀發動機發出耀眼的藍光,推著星體開始移動。

十分鐘後,東宏星移動到了指定位置,並開啟行星釘泊儀,在周圍形成了一個深凹線重引力井,牢牢地釘在那裡。

星體艦橋內,左四醞釀了兩秒鐘傳送出了一個複雜的持續的共振型弦波。羅盤型儀器下落,正方形儀器升起。那個正方形通體漆黑,上面還流動著隨機的紅色的紋路。隨後,方塊紅光大放,又按著某種頻率劇烈閃爍了幾下,並向外釋放了資訊。

外面,星體沒有多大反應。但從引力檢視層面看,星體所在的位置下方像一個巨大的漏斗。漏斗的頂端正在無限的向下延伸,像是在尋找著對接著某種東西。半個時辰後,引力漏斗的底端接上了另一端的引力漏斗的底端。隨後,組合的漏斗開始出現了變化,以星體為中心出現了引力旋渦,且還向外擴散著。

“超遠距離穿躍點陣已連結,專案:一個,主零星體…距離:三億七千三百六十二萬光年…星圖相應位置:小龍座,三號恆星墳場處…點躍所需時期:一個時辰內外。”

左四對此沒有反應,只是盤坐在那裡,像睡著了一樣。一旁的老桃樹無風自動了一下,粉色花瓣飄落。在花瓣下落的過程中,周圍的空間出現了水波型弦擾,將花瓣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薄薄的被子,飄落並蓋在左四身上。

一個時辰將近,左四被某種震動給震醒了。他緩緩的張開“眼睛”,感受周圍的一切。他的孩子與下屬們都聚集在了艦橋裡,盤坐於一旁,正在等著他的“甦醒”。

見到左四從沉思狀態中甦醒,東微九星之首的微首立即上前,彙報當前的情況。

“主君,主星於十三分鐘前點躍至太陽系。又於七分鐘前,臣啟動東宏星體,與其對接。另外,“中相”向臣傳送了聚集指令,並被要求通知您入宮參加中央議會。”

左四聽聞起身,將被子收好,又將轉化回花瓣,並控制其飄向老桃樹。花瓣在進入老桃樹的範圍後,就自動飄回到了之前掉落的枝芽之上,並牢牢的對接了上去。

隨後,他周身凝聚起一團黑霧,僅是一會,身上就幻化出一套銀紋黑袍。他看了看眾人,下令道:“隨我入宮。”

眾人回應:“是!”

左四言中的那個宮殿,是位於主心最核心部位的一個巨型空間裡,那是啟零文明的最核心。好在對接的距離並不遙遠,眾人乘坐飛梭飛了半個時辰,就便到達了那裡。

隨著接觸過程中的一抹白光,飛行梭穿過了那個巨大空間,進入了一個新世界。裡面是一望無際的灰色山脈,溝壑交錯,重巒疊嶂,好一片兇險惡地。飛梭繼續快速行駛,大概飛行了二十來分鐘,眼前的山區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島。那是啟零文明的首都,零都。

最外層是圍繞整個空島的兩個相套於內的巨大的鋼鐵長城,上面部署著諸多弩狀武器。不要因為其古代的樣貌就小瞧它,這其實是一類主力艦級空間武器,輕輕一發攻擊弦刃就能切割像火衛二大小的小行星,實力不容小覷。此外,在其之內還流動大批行列整齊的弦甲俑兵士。而在上方,懸浮的是一艘艘大小各異的軍艦,那是護衛零都的第一舟師。巨大的艦體之上,一座座圓盤狀攻弦觸發儀始終對外,保衛著文明最核心的安全。飛梭繼續往內,飛過聳立於綠林中的數座子城池,在其中所居住的是數百萬個個等級的弦命體,他們是啟零文明運作的主要力量與基礎。最後,也就是最中心,一座建立於湖中島上的巨型中央城池,主核宮。那是文明的最高決策機關所在之處,同時,也是上尊的居所。

主核宮主體是仿造於秦朝咸陽宮的放大版,以灰黑色為主色調,冰冷而又聖潔。

飛行梭穩穩的停泊於主核宮外的停泊場,由於主宮城上方禁止飛行,接下來眾人只能步行入宮城。在經過了層層稽核後,左四等人才得以進入巨大的主核宮的內部。眼前,是一個佔地面積極大的中央廣場,而在核心殿前已經有人在早早的在此等候。這些人有個共同特點,為首的都是身穿銀紋黑袍,他們的地位極高,是啟零文明中央議會的重要參與者。左四身為主管科研與未謎解析的東列臣之首,自然也在他們之中。

這排列也是有講究的,是按權力與隨行官的數量來分的,可分為五九之數,南北兩列臣下屬各五位旁衛,其餘列臣都有九位伴星。為了隊形對稱美觀,七十刻之前,新改的《政議律》中就以西北中左一方,東南內右一方的隊形進行排列。

左四帶著自已的下屬和孩子們進入了屬於自已的佇列,站在那裡,等待中央議會的開啟。

左四剛站穩不久,周圍就傳來了一道弦語。

“東相,別來無恙。”

左四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銀紋黑袍的黑麵人正對他拱手做禮,他的面具上寫有小篆字型的北相二字,應該是主管征伐之事的北列臣之首,頂一。

左四態度恭敬地回禮,並回了一道弦語:“北相,許久不見。”

頂一回禮,並指了指左四背後與東微九星並排站的孩子們,說:“東相,這些是?”

左四指了指靈弦,回:“靈弦,吾的繼命隨子,”,又指了指雲案她\/他們,“此諸等是吾的普通隨子。”

言罷,靈弦起頭,帶著雲案其餘幾人,一同拱手作禮,向頂一問好。

“北相大人好。”(異口同聲\/古秦言)

頂一點點頭,同樣拱手做禮回敬。

“看來東相對此子頗有用心,連本源都為其割捨。”

說這話的不是頂一,而是主管保衛防禦的南列臣之首,底三。

左四向相拱手回應:“嗯。”

頂一摸了摸不存在的鬍子,說:“多子固然是好,但教育也要頗費些心思,不可怠慢。免得到時出錯挨罰。”

左四回:“皆有教之,會有八九。”

頂一點點頭,說:“甚好。”

左側看了看宮殿,將藏在“心”中許久的的問題取出,向頂一問道:“北相,主君…近日都在忙些什麼?”

頂一聽聞左四如此之問,一時犯了難,不好開口。

“唉,汝…有罪。”

說話的不是頂一,是負責圈養工程的行星培育與執行工作的內列臣之首,藏五(捉迷藏的藏)。

左四很疑惑,好端端的有功之臣,怎麼變成有罪之臣了?

見左四疑惑,還是頂一出來打了圓場:“唉…東相不知,這皆怪罪於汝。主君為成“萬世萬代不朽之功”,近二千刻時裡頻頻征伐,搞得吾等無閒雜刻時。”

聽頂一這一說,周圍人立刻開啟了話匣子,紛紛向著左四訴苦。

頂一說:“東相,汝又所不知,兩千刻間,逃戰三場,難戰二十九場,大戰三十二場,小戰無盡餘數,拆毀文明十數有餘,吞納文明三數以內。北列臣之下所管的五大舟師與九大群軍,皆不毀有一二,損有四五,直至現在都未補齊八九。”

底三說:“唉…東相,南衛部同樣不易。三次敗逃,兩次毀衛二三,一次侵體千分有七,死傷者七萬有餘。”

就連主管工業與生產的西列臣之首,右倆也同樣抱怨:“東相,吾等工產區也是如此,日夜不停,又疊產繁多,閒刻一跌又跌。最終只得一刻才兩分半點閒時(人話:一年內的休假除了正常的七日一假以外,正常假期只有兩個半月)。東相啊,吾等之列苦不堪言啊。”

左四感到一陣頭大,沒想到自已捅出了這麼大個籠子。一臉歉意地向在場各位賠罪。

左四說:“呃…吾有罪,吾有罪。”

眾人頓時異口同聲的說:“汝得補救,還吾等平休之期!”

左四汗顏,連忙點頭答應:“吾…定當竭力而為。”

就在眾人還想向左四繼續抱怨的時候,宮殿上方傳來了傳喚官的弦語。

“宣,眾列臣入殿~”

眾人聽聞,抓緊跟隨入殿。

巨大的宮殿內,均勻分佈有一百二十二根盤繞著黑龍塑像的通天巨柱,高有三百來米,頂著巨大的殿頂。兩旁內側,盤坐著一列又一列身著金鎧的弦甲兵士,他們是上尊的親兵護衛,只接受上尊的指揮。而作為宮殿最內最中心的位置的,便是左四日思夜想的主君——啟零文明的最高核心,上尊“零”。

主君身形兩米二,頭戴龍首盔,身披由弦聚物構築而成的金紋全身甲,揹負有一柄一米八的切維弦長刀,好似一位古代的威武之君。

“零”坐於主位,見到眾列臣入殿,雙手一攤,弦語道:“眾愛卿,入位。”

眾臣俯身低頭,拱手回禮。

“是!”

隨後,眾臣各自回到了屬於自已的位置上。

“零”環顧了一下位列行整的諸位重臣,很是滿意,悠悠地道:“東列臣,齊出列。”

聽到指令,左四帶著自已的隊伍走出佇列,站在殿中央。

“零”繼續道:“東相,上步十五,談汝之要事。”

“是。”

左四在回應之後走出自已的佇列,並向前移動了十五步,來到距離自已主君七十五步的位置。隨後,拱手起禮,雙手供上,凝聚成球,並推其飄向於主君方向。

左四道:“回主君,為“圈養”工程一事,本次吞納歸類,共計收集五十七億六百三十七萬個人類個體,基本摧毀文明構架,並奪取二等文明科技若干。”

“零”接過小球,只是看了一眼,就丟掉。

“蚊蠅之肉,不值一提。”

左四見狀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再凝聚出一顆小球,並重復之前的動作。

左四道:“主君,新制刻於此球,可否需觀之?”

“零”頓時有了一點興趣,言道:“且呈上來,讓本尊瞧瞧。”

說著,小球就到了他的手中,但僅是過了半分鐘,他就又扔掉了。

“東相,此體制不合本尊意,”,說著,零站起了身,語氣變得凝重,“巨秦之制合零朝之本格,本尊也主殺道。弱者,吞滅而圈養;而強者,大可拋臉面,小心潛逃,何要為此以命相搏?又何須改之?!”

言罷,一股巨大的無形威壓自宮殿之上,向下壓迫。

王之一怒,眾臣抖擻,此言形容此景最適合不過。話音剛落,下列眾臣無不一微微顫抖。

眾臣心裡:“壞了,這還得繼續加班。”

左四頭鐵,仗著自已有功有忠,繼續進諫。

他言道:“主君,臣不敢妄言。人無完人,天外有天,秦制雖好,但也要與時俱…”

“東相,此新制不合本尊意。”

“零”打斷了他,並揮了揮手。

“本尊不聽!”

左四嘆了一口氣,低頭屈身,打算再嘗試一下:“主君…”

“零”只是瞥了一眼,言道:“本尊並非怪罪於東相,但此事往後休要再提也,另,此為內藏四星改造之詳細,汝且看看。”

他不打算給左四面子,連忙找一個理由撤掉。於是,搬出了“圈養”工程,止住了這位齊功臣與忠臣於一身的“老師”。

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物,一顆帶有金龍紋路的漆黑小球,並將其丟擲。

左四雙手接過,花了極短的時間探查了一遍。神情一喜,連忙拱手回禮。

“謝主君成全。”

對付科學家,拿研究材料與課題丟給他就行。這招屢試不爽,用一次,成功一次。

眾列臣一驚,心中暗道:東相兄,請支稜起來啊,吾等不想加班啊。

零見到搞定了最大的麻煩後,心中暗爽。

嘻,吾師敗陣,汝等閒人,還可有法子,再進迫本尊改制?

隨後,他看了看大殿中央的佇列,才發現多了一些特別的人。

此些等何許人也?看樣子應該不是啟零人氏,但卻能與“老師”之下屬臣並列而站?

由於心中有大把疑問,於是,“零”指了指靈弦她\/他們。開口詢問道。

“汝等,複述生平詳細,讓本尊聽聽。”

零言罷,左四就向自已的孩子私傳了一道訊息。

“孩子們,莫怕,上尊沒有惡意。”

在得到“父親”的肯定後,靈弦等人簡短的商討了幾下,決定按與“父親”相遇的時間來為順序,上前介紹。(番外.左四篇)

最先上來的是身穿秦朝重甲步兵制式身甲的非韓。

“非韓,春秋戰國人氏,人歷公元前二三三年,死於毒飲,後弦體改造。甲二等弦命體。”

其次是身穿秦國公子服的半倆。

“半倆,秦朝人氏,人歷公元前二一三年,死於征戰(匈奴戰爭),後被東相主君所救,自願拋肉體,換新身。甲五等弦命體。”

第三位是身穿東漢款式的白色交領襦裙的拂煙。

“拂煙,人歷公元二一七年秋初,漢朝人氏,死於戰亂,後被改造成弦命體。乙二等弦命體。”

第四位上前的身著淡紫色半臂齊胸補裙的靈弦。

“靈弦,人歷公元七五六年春末,死於戰亂(安史之亂),後得我父割源賜本,升格轉化。本源弦命體。”

第五位是眾人當中打扮最精緻的雲案。

“雲案,明朝人氏,人歷公元一六四四春啟,染於鼠疫,瀕死,得靈弦郡主救治,又跟隨半刻,後自願升格轉化。甲二等弦命體。”

第六位是來自北美印第安文明的瑪雅。

“瑪雅,印第安文明人氏,人歷公元一七九八年夏中,死於天花,後得主君所救,棄本投源。甲五等弦命體。”

第六位是身穿中山服的清鏡。

“清鏡,新華國人氏,人歷公元一九五二年冬初,死於烈油焚燒,意識體原先備份存留,後複製重生。甲二等弦命體。”

最後一位是左四的故友,弗拉基米爾.庫魯維奇.伊萬之女,弗拉基米爾.庫魯維奇.卡莎蓮娜。

“卡莎蓮娜,公元一九九三秋末,蘇盟遺民,非自願改造。甲三等弦命體。”

零聽完眾人的介紹並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思考的良久,才許許地道:“汝等生平或多或少都與征戰相關,乃不幸也,既為本尊座下之底列,可有求之?”

靈弦是隨子之首,也是東相隨子的負責人與話事人。按照禮份,像這類事情她是要出面回應的。

靈弦想都沒想,就上前屈身拱手做禮,並回稟道:“回上尊,臣等無別所求,但只求隨於東相主君之側。”

吾師之子,雖幼年之際,但懂分尊點止,又不求贈禮。同吾師一樣,甚好。

“零”在聽到靈弦這般不痛不癢的要求後,想都沒想,就直接答應了。

“準,隨東相一同歸列去吧。”

“是!”

言罷,左四帶著自已的下屬迴歸佇列。

之後,在商討了一些不輕不重的政事之後,“零”結束了這次的中央議會。

他起身,又看了看眾列臣,叫出北相。

“北相。”

頂一聽到主君叫到自已,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幽幽地盯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左四,才慢悠悠地出列

“臣在!”

“零”語氣深長地道:“該用膳了。”

頂一嘆了口氣,心裡想“哭”。

唉…我就知道。才平休不到半個分點(半個月),又要加班。

頂一心裡雖然如此想著,但還是表面恭敬地回應道:“是!”

零對著殿外,展開自已的雙手,吟唱般喊道:“開宴…”

頂一回到佇列,向自已佇列最後方的北耀五衛末尾,耀武傳送了一道命令。

“調派解星儀三座,對應行星恆行三與恆行四,外加衛星恆行三的隨環衛。切的稀碎一點,別讓西相他們太難辦。”

接到命令,耀武不說話,只是拱手回敬,便轉身走出殿外。到了殿外,只見他周身泛起“白霧”,露出形態為正菱形體的本體,以光的速度飛出核心空間。

在更外面,直徑三百萬公里的球形虛影分裂出三個輪廓模糊的泡狀空間。那個空間很小,只有一萬公里直徑。與主星相比之下,像是檯球對應小沙粒。隨後,空間泡泡開始移動,有兩個飛向地球,有一個飛向火星。

地球,赤道地區,印度尼西亞

老酒鬼抱著高檔紅酒,躺在寬大的高階床鋪之上,床邊還隨意丟棄著大量的食品包裝袋。醉醺醺的他感覺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荒謬而又可笑,但又卻無比真實。

在那晚的記憶裡,好多人都被那場可怕又超乎常理的“大雨”給帶走了,還包括那個經常欺負自已的胖臉警察。現在,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自已。

他這麼想也沒錯,在天突然亮後,滿大街的人都沒了,他挨家挨戶的去搜尋食物,也沒見幾個人。除了些顫顫巍巍的老頭和四處亂跑,又嚎啕大哭吵的他心煩的臭小鬼。在這期間也有意外,城內的監獄起了大火,跑出了好多亡命徒。其中,還包括塗卡,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日籍印尼人,而且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在前個月,在市中心,在民眾抗議政府的現場,他就拿著衝鋒槍混入人群,有目的性地去殺人。

當時,他也在人群中,本打算渾水摸魚偷錢包。但一聲槍響,打亂了他的意圖。人群慌亂起來,把他給推倒,在那過程中,他捱了好幾腳。又好不容易逃離,還被後來趕到的警察給揍了一頓。之後,塗卡就被抓了,本打算下個月引渡到華國去處決的。但現在來看,已經沒有希望了,還是躲遠些好。更何況,逃出來的時候,他還看到那傢伙帶了一把槍,正在處決一個向他跪地求饒的老人。

因此,極度恐懼的老酒鬼跑了好長時間,跑到了位於市郊外的高檔度假村。用石頭敲壞了一個高階套房的門闖了進去,在那裡躲起來。

快臨近日落,他因此餓的不行了,到處翻找食物。好在度假村那時正值旺季,儲備了大量的酒水食品用來供應遊客,但現在便宜了這個骯髒邋遢的老酒鬼。

現在,老酒鬼發自內心底地對那個神秘的神靈感恩戴德,感激他將那群鄙視他的人通通帶走,幾乎把只留下他一人的世界給自已。

老酒鬼用自已的髒手拿起已經被糟蹋的白床單,擦了擦滿是臭汗的臉龐,又拿起喝完的紅酒瓶,扔了出去,摔在一旁的地上。酒瓶很脆弱,在碰到牆壁的那一刻就碎了,帶著如血般的紅酒珠一同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老酒鬼起身,打算再去拿一瓶紅酒喝。但剛一下床,他就感覺很搖搖晃晃的。這倒不是因為他醉了,好像是地面在晃。

老酒鬼心裡一緊,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的感覺一向很靈敏,這次依舊如此。

是地震!

老酒鬼慌了起來,但又突然站不住腳,狠狠地坐下去,直接摔倒在了碎玻璃上。老酒鬼痛叫,又顧不上捂住鮮血噴流的傷口,連滾帶爬的逃出高階套房。

他逃到了外面,倒在曬的發燙的水泥地上,正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令他恐懼的東西。

只見泛滿紅霞的天空之上,赫然出現那兩道縱橫天穹的閃爍著詭異色彩的半透明紗帶。這幾乎是在老酒鬼目視上天空的那一刻出現的,從西邊一直延伸到了東邊。那是兩個位於不同方向上的環,一個在北半球,另一個在南半球。

幾乎是“紗帶”出現的瞬間,地震猛然增強,整個地面瘋狂的跳動起來,轟隆作響,像是一個神經失常的發瘋巨人在上面跳著毫無規律的詭異舞蹈。

老酒鬼害怕極了,掙扎的要爬起,但還沒等他完全爬起來,他的腳下出現了一道裂縫,整個下半身都掉了進去。他想要從中出來,可在下一秒裂縫合上了,夾斷了他的腰。

“啊——!”

老酒鬼發出撕心裂肺般的哀嚎,滿是鮮血與內臟碎片的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怪叫,像是在他那心中不存在的神明求饒著。但天空之上的那兩條縱橫天穹的巨物沒給他機會。只見一抹刺眼的白光,沒過了他那漸漸失去生命光芒的雙眼。

在行星尺度上,兩個位於南北半球的虛環開始顯現。在這過程中,在兩環中央的地球表面部分,激起了一圈塵煙。待行星大氣內的煙霧驅散去後,其中赫然出現了一道可怕的圍繞地球赤道一整圈的猙獰傷口。那是激發型攻弦擊打出來的溝壑,有上百公里深。

而在擊打出這個攻弦後,兩個星環也完成了實體化,並以北順南逆兩個不同方向高速運作。

行星粉碎,開始了。

星環在實體化與旋轉的過程中,不斷的撕裂著地球的大氣層,將冰冷太空的零度冷氣強行灌注於內。地球上大洋結冰,又在強力的作用下粉碎,被拋之於高空。另一邊,地殼漂移,大陸碰撞,瞬間改寫了地球的地理樣貌。山脈被撕裂成深邃無比的溝壑,溝谷緊壓成高聳入空的山脈;海洋被大陸板塊夾成閉塞的湖泊,湖泊被擠壓變形,又在之後融入了海洋。這一切都在向著瀕臨崩潰的方向發展著,不受地球的控制。

這時,完成實體化的星環的內環面亮起白光,在一瞬間激發出了一道極強的攻弦。這次的攻擊比上次的更加劇烈,在原有的那個溝壑裡再次擊打出了更寬更深的巨大峽谷,整整六百多公里深,幾乎是上一次的三倍。在這一次的攻擊後,彷彿是真的傷到了地球。它在劇烈顫抖著,裂痕自赤道向更高的緯度蔓延開了來,像一個即將崩裂的脆弱蛋殼。

在那之後,星環進入了高階運轉狀態,旋轉速度上升一個程度,幾乎是每三秒就彈奏出一道攻弦,彷彿在奏響的一曲急促的交響樂。二十分鐘後,攻弦擊穿莫霍面,擊打出漫天飄灑的暗紅色的岩漿鮮血。有的在引力的作用下形成熾熱的岩漿暴雨,滴落於凝固的大洋之上,滋起一片沸騰的濃霧;有的濺射向太空,並在那慢慢冷卻下來,飄向深邃的虛無太空。在行星粉碎開始後的五十七分鐘二十三秒,隨著最後一道攻弦擊中地核,地球就在那無聲的極其痛苦地哀嚎中,被殘忍碎屍了。

但即便如此,那兩道星環依舊不打算放過它。它們開始變化方位,南半球的那道星環開始增大,並將北半球的星環相套於內,將地球的殘骸牢牢的困在之內。隨後,兩者一個向下翻滾,一個向上翻滾,又旋轉起來。

白的,紅的,黃的混為一體,又被隨機擊打出來的攻弦給一一打碎,交融出更多的顏色。

與此同時,在距離地球更遠的地方,火星也被擊打的粉碎,被圍困於【解星儀】之內,被不斷地“攪拌”著。

在這場殘忍的虐殺行星的刑樂的末尾,漂浮於遠處的星體虛影緩緩移落維度,開始實體化。

兩天後,還是在那個位置,於地火兩行星之間,巨大的圓球虛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九百八十二萬公里的帶環巨星體。主零星體與東宏星有著更大的區別,那就是它有著兩個不對接的,相套於內的巨型機械星環,表面上面分布有形狀不一的菱形金屬體,像一顆顆交錯縱橫的猙獰牙齒。在經過短暫的定浮後,一道弦波從星體自身而發出。主零星體開始機動,並解除引力限制,開放巨星體引力。而在開啟引力的一瞬間,在於星體下方就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引力旋渦,像一顆黑洞吸附著周圍的一切。

環繞於三個粉碎的已經看不清楚行星與衛星原本模樣的巖渣的星環開始脫離,並逐漸虛化,轉化回原本的模樣。而那三堆“行星巖渣”在掙脫牢籠的瞬間,又被另一個更強的枷鎖給牢牢地套住,被無情地拖向一個饕餮巨獸面前。

主零星體兩個懸浮的星環開始回南北極方向,並露出巨大的行星表面。隨後,在位於行星表面的南半球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那裂縫越張越開,露出裡面深不見底的行星深淵。就在行星深淵出現的瞬間,就有一股極強的吸引力出現在這個空間,好似一個能夠吞納一切的饕餮巨口。地球,月球與火星的“屍骸”被拉扯著吸入於之內,轉化為了這顆人造行星的養分。

可憐的這個殘存的人類文明,直到最後也逃脫不了這個超級文明的折磨與追殺,就連能夠用於懷念的墳墓都沒有。

而在往後的這漫長的歲月裡,這樣的情形還要上演幾遍,地球和火星只是個開始,接下來,這個“饕餮巨獸”將會盯上它其他的“兄弟姐妹”。

主零星體,核心殿。

尊的宴會還在進行著,對於外面的由他們引起的滅世慘劇,他們絲毫不在乎。他們只在乎手中的杯酒與垂涎可得的勝利。

唯有高坐於主位的,對此百看不厭的“零”來說卻是另一般的精彩。在看到地球被徹底粉碎之後,他露出狂喜的神情,高舉酒杯,吟唱地歡呼著。

“舉杯!歡慶!”

眾臣高舉酒杯,歌頌“零”的無上功勳。

“明弦永昌!零朝萬代!”

“ 零”的內心絲毫掩蓋不住他的激動,一次次的征戰所帶來的成就感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他渴求像那位無上君王一樣,擴無邊之疆土,鑄萬世不朽之功!

他用力揮了一下手,對殿外等候多時的運膳隊伍下命令。

“來人,賜膳!”

一個個身穿漆黑重甲的兵士雙手平端著一盤盤冒著“熱氣”的“美味佳餚”進入殿內,並按照位置順序擺放於眾臣面前。

眾臣按照以往的慣例,為上尊高呼:“主君與天宇同存!”

“零”止不住地大笑,再次揮手下令。

“呵呵,好!奏樂,上戰陣舞。”

隨著命令下達,盤坐於兩側殿內深處的金紋黑甲兵士統一站起,分出兩小隊入左右殿內深處,取戰鼓,奏零尊行陣殺伐樂。隨後,又分出三支小隊來到殿中央,組成三個小戰陣,相互揮舞刀劍進攻,進行劍舞表演。

而在這君臣共樂的場面之中,唯有一人是持另一種態度與神情。他便是左四,他只是靜坐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零”注意到了他,傳喚了一下。

“東相,此為慶功宴會,不把酒歡樂,可是在想為何事啊?”

隨著主君的話落,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看向了左四,而左四隻是不緊不慢的睜開雙眼,許許地道:“主君,臣還有未盡之事。”

“零”不解地說道:“嘶…可是那份東西還在困擾著東相?”

左四起身拱手做禮,回道:“正是,主君,臣還有要事要去辦,恕臣不陪同了。”

“零”很不理解,但還是點頭答應了:“準了,且去吧”

話落,左四便呼喚了自已的隊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零”見自已的老師如此勤奮,著實是羨慕,又看了看下方的群臣,語氣深長地道:“這才是吾師,本尊之榜樣,不似某等。”

座下之眾列臣聽聞此言,頓時感到不妙,心裡暗道:不是,東相兄,你這不知疲倦的永鳴器(永動機,又側面表示是勞模),汝這是要至我等的平休之期於死地啊。

“零”冷哼了一下,對著下方眾臣說道:“哼,汝等,且看看,吾師東相左四,廢寢忘食,一心辦事,只為零朝萬世萬代之昌盛。如此之能臣,當為眾列臣之表率。”

下方眾臣欲哭無淚,但還是老實的表達出了違背自已內心的態度。

“是…”

“零”見此沒有多說什麼,揮了揮手,對下方的兵士說道:

“接著奏樂,接著舞。”

尊的宴會被短暫的打斷了,又很快恢復了過來。但對於在參與在其中的眾列臣來說,已經不這麼的快樂。

東相兄,毀我平休之期,我等與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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